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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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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文:Shio(休沅师的名字的小名)你身旁的女孩子是谁?】

“???!????????????????!??????????????????????????????!”

【译文:叔叔!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她很厉害的,她识字,喜欢看书。】

虽然独孤蓉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是能听出来休沅师语气里满是骄傲,仿佛介绍一位贵客。

休沅师拉着独孤蓉来到胡果摊前,摊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水果,形状各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摊主是个满脸胡须的中年胡人,见到休沅师便热情地迎上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叽里呱啦地用一种独孤蓉从未听过的语言介绍起摊上的果子。

独孤蓉愣住了,目光在摊主和果子之间来回扫视,想从他的动作和表情中猜出意思。她轻轻歪着头问休沅师:“他这是在说什么?”

休沅师笑了笑,神情自若,随手从摊位上拿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举到阳光下,葡萄粒在光线中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他转头对独孤蓉扬了扬手,仿佛炫耀般展示了一下,又转身和摊主用流利的胡语聊了起来。摊主听后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热情,手指着摊上的各种果子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独孤蓉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看着两人热火朝天地交谈,满脸茫然中透着掩不住的好奇。她努力从摊主的手势和表情中寻找线索,却始终猜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休沅师终于停下交谈,转过身,见她一脸困惑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语气轻快地问道:“桃、杏、胡桃、沙枣、甜瓜,还有葡萄。你想吃什么?”

独孤蓉眨了眨眼睛,目光在摊位上色彩斑斓的水果间游移,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思考。片刻后,她却又抬头,挑起嘴角轻轻一笑:“我其实不知道啊……你帮我挑吧。”

休沅师摇摇头,嘴角含着笑意,转回头继续和摊主交谈。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爽朗的亲切,仿佛与老朋友闲聊一般。摊主边说边比划着手中的水果,而休沅师则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不时回头解释:“这个沙枣是刚从西域运来的,味道绵密;这个甜瓜香得很,吃一口就知道;葡萄呢,晒得刚刚好,汁水多得能流出来。”

独孤蓉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眼中渐渐流露出几分好奇和敬佩。等到休沅师兴致勃勃地讲完,独孤蓉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说了半天,我怎么觉得摊主是被你绕得糊涂了?”

休沅师低声一笑,掏出几枚银币递给摊主。摊主麻利地将挑选好的果子用洁白的布包起来,双手递给独孤蓉。休沅师将几颗葡萄递到她手里,边走边说道:“不是的,他刚才在跟我讲这些果子是怎么从西域一路到达锦绣京的。这一路上不仅碰到了一些麻烦,还遇到了不少有趣的奇遇。”

独孤蓉接过葡萄,边走边啃了一口,甜美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她侧头看着休沅师,笑着问:“平时你就常在这里跟他聊这些?”

休沅师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笑中带着几分调皮:“当然!我可是能在这里和他聊上一整天。”

忽然,一个高瘦的胡人从市场入口缓步走进摊位间。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步履间带着几分傲气。原本熙攘的市场,随着他的出现,喧闹声顿时小了许多。行人纷纷避让,几个商贩更是用余光不安地瞥向他,眼中明显带着戒备与敌意。

那胡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休沅师。他站定后,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胡人礼节,但他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译文:我的王。】

休沅师抬起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淡淡回应道:“????????.???????”【译文:日安,阿罗汉叔叔。】

那高瘦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站在休沅师身旁的独孤蓉身上,冷冷开口:“?????????????????????????”【译文:你怎么会带一个汉人女子来这里?】

休沅师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边,但眼神却微微一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译文:她是我的朋友,我很尊重她。再说,这是我的私事。你还是快走吧,我感觉你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呢。】

高瘦的男人闻言,目光扫过独孤蓉,又转回到休沅师的脸上,似是要试探他的底气。片刻后,他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再次微微躬身,冷声说道:“?????????.”【译文:下次见。】

休沅师轻轻一笑,神情中透着一份云淡风轻,像是不愿多提:“他原本是我的一个叔叔,后来却成了一个不信圣火的巴里维人。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所以,有些人并不喜欢他。”

独孤蓉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休沅师的回答听起来简单,却透着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文化背景,让她感到他与锦绣京的生活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休沅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扬,话锋一转:“不过,他不是坏人,只是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罢了。”

独孤蓉抬眼看着他那平静如常的笑容,仿佛那沉重的往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片轻风拂过。她心头一动,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拾起刚刚购买的书籍和水果,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往回走。一路上,休沅师不时指着街边的小摊,热情地为独孤蓉介绍胡人商贩的特产,语气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兴奋。独孤蓉则笑着回应,偶尔调侃几句。

一路上,两人笑声不断,脚步轻快。街头的喧闹渐渐远去,街道转入一片稍显安静的小巷。休沅师忽然哼起了一首胡语歌,音调悠扬绵长,透着一股沙漠的辽远和自由:

“???????????????????????????????????????????????......

???????????????????????????????

?????????????????????????????

?????????……”

独孤蓉放慢了脚步,听得有些入神。她侧头看着休沅师,眼中满是好奇:“这歌是什么意思?”

休沅师停下脚步,望着月光洒下的街道,笑着解释:“这是一首我在沙漠里听来的调子,歌词的意思是,躺在土地上,闻着泥土的味道,就能立刻忘记所有的忧愁。土地能让人找到归属,也能让人忘却烦恼。”

独孤蓉微微一愣,片刻后点头赞叹:“真好听,歌词也有意思。”

休沅师低头一笑,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水果袋:“这些果子也曾经走过这些地方吧,你吃掉他们的时候也可以感受到这些感觉。”

当太傅府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中时,独孤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休沅师,语气轻快:“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谢谢。”

休沅师抱着书和水果,脸上挂着他惯有的笑容:“哪里辛苦?和你一起逛街,简直是锦绣京最好的旅行。”

独孤蓉轻轻一笑,身影消失在朱漆门后。休沅师看着大门缓缓关闭,笑意未减,转身朝街道深处走去,像是已经将刚才的阴影抛在了身后。

夜色深沉,月光洒在火寺墙壁上,映出斑驳的果树影子。休沅师推开沉重的木门,脚步轻缓地走进寺中。火焰在祭坛上跳动,照亮了祭司阿兰加矮胖的身影。他正站在祭坛旁,整理着一卷羊皮纸,胡须在火光下泛着微红。

“Shio,你回来了,”阿兰加转过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温暖,“今天去胡商市集了吧?做了些什么?”

休沅师将手中的斗篷挂在墙边,脸上带着一抹疲惫的笑:“和朋友闲逛的一天,很开心。你呢?一整天在忙什么?”

阿兰加的眉头微微一蹙,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今天,阿勒哈也去了市集。”

听到这个名字,休沅师的笑意淡了些,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你也知道这个?”

阿兰加叹了口气,将羊皮纸卷好放在一旁,低声说道:“消息传来,他最近从铁匠那里偷偷打造了一些武器,甚至还有一把玄铁长刀。他正在拉拢那些改信景教的巴列维人,人数越来越多。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这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休沅师沉默片刻,眉头微皱:“所以呢?”

阿兰加抬眼看着休沅师,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和几分责备。他缓缓走近,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休沅师,你在锦绣京待得太久了。或许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繁华与安逸,但不要忘记,巴列维王族的荣耀。”

“荣耀?”休沅师抬头看着阿兰加,眼神中透出几分茫然和隐隐的不满,“你总是提起这个词,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所谓的荣耀究竟是什么?”

阿兰加沉默片刻,走到祭坛前,目光落在熊熊燃烧的圣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荣耀,是英雄的英灵,是属于我们的土地、人民、火之信仰和家园。这些才是巴列维人的灵魂。”

休沅师看着阿兰加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的一整个童年都在跟着父亲流浪,巴列维的王宫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印象非常模糊的东西。这些遥远的概念对他来说却像圣火中的烟雾,看得见,却无法触碰。

说完这些,阿兰加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火光笼罩的祭坛,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圣火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休沅师走到祭坛前,单膝跪下,双手合十,目光注视着燃烧的火焰。他低声祈祷,试图在火光中寻找答案。那跳动的火焰映在他的瞳孔中,似乎在回应。

“荣耀……”休沅师喃喃自语,声音被吞没在寂静的夜色中。他闭上眼,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矛盾与困惑。此刻的他,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汇处,既被拉扯,又难以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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