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风一直守在东宫大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看到沈元聿出现,就立马盯紧眼睛,却发现对方身后除却噤若寒蝉的几个太监,并不见分毫那纤弱的身影,他的眉头立马皱起。
但马上,李沐风就拎着药箱转身快步拐到另外一条巷口,心里默念着时间,随后跨出巷口,一边对身后的人交代什么,一边迎面朝来人走去,直至撞上来人,瞬间露出意外且惊喜的神色,扬手打招呼:“十四殿下,好巧,微臣刚刚刚探得的青令出宫后的一些线索,据说与东宫有关,正打算让人转达给殿——”
“咚——!”
“啊!”
在一众惊惧异常的惊呼中,沈元聿收回满是血痕红痂的拳头,眼神前所未有的凶狠暴戾,语气高高在上,对痛得蜷缩一团跪在地上的人道:“李沐风,这次不杀你,是我给沐瑶姐姐面子,但本殿下警告你,倘若日后再有第二次,本殿下不介意亲手杀了你,即便你是沐瑶姐姐的兄长!”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
“大人,你没事吧!”
待沈元聿离开,李沐风的侍从方才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想要将蜷缩成一团的人扶起。
可靠近了,他才惊觉对方竟一声不发,侍从吓得不轻,还以为李沐风被那一拳给伤到要害昏死过去,可靠近了一看,他就马上惊恐呼道:“大人,你嘴上好多血!要、要不要奴才去喊人——”
“滚开!”
地上的李沐风却用力推开侍从,旋即自己一个人扶着墙,跌跌撞撞站起来,也不顾被自己咬得血流如注的嘴,眼神如毒蛇一般盯紧着沈元聿离去的方向,吐出阴毒怨恨至极的三个字:
“沈、元、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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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千万别怪奴才多嘴,方才您实在不该对小李御医那般,恐怕明日宫中就都——”
“李沐风他敢算计我,我没杀了他已经是给沐瑶姐姐面子了!”
沈元聿怒吼道,吓得原本打算开口的大小何公公兄弟俩立马噤声不敢说了。
只剩小成子,接过快被吓哭的小太监的活,默默而小心又小心地为沈元聿挑出掌心的碎瓷片,“殿下,刚刚派到宫外的回禀消息,说是北都外的几个小镇子都找了,还是没有九殿下的消息,要不要再多拨一些人手……”
“让他们都回来吧。”
小成子一愣,“可九殿下还……”
“他这几日都在皇兄宫中。”
此言一出,小成子和大小何公公都俱是一惊,但见沈元聿闭上眼,没有再开口解释的意思,他们就低下头。
“奴才知道了。”
一想想自己浑浑噩噩走出那间昏暗的寝宫,惜月在他耳边低语解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的话,一股有些不真实的复杂情绪,如海浪一般拍上沈元聿的心头。
对方告诉他,青令之所以表现惧畏异常,是因为他出宫后遭受地痞流氓的抢劫,受了惊吓。
至于之所以没有将此事宣扬开来,是为了防止外人打扰青令静心养病,东宫才隐瞒了下来。
并且,刚刚青令会如此依赖他皇兄,也是因为这几天,他都是由他皇兄一个人亲自照顾,方才稳定了情况,但也因此,现在除了他皇兄,青令还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接触,所以这才住在他皇兄寝殿中。
关于青令的“失踪”,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至于他在东宫外给李沐风那一拳,沈元聿不爽地拧了拧眉。
“十四殿下这次好像冲动过头了呢。”轻柔的女声好似无意地一句在耳畔响起。
他不是蠢货。
而且,对方同样也是。
故而那一拳,对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与血吞地受着。
“以及……”
他又想起侍女最后的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如若有人问起此事,还请十四殿下也对外如此解释。”
脑中浮现那先前躲在天乾宽大怀中,如只有一具只装满恐惧情绪的剧烈发颤的纤弱躯壳。
他没想到,青令的反应似乎大得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
总归这只小鸟终于认清了现实,舍弃了那无所谓的自由,飞了回来。
虽说受了点惊吓,但也没关系,日后他与皇兄待他好些便是了。
至于当时他捕捉到的那若有若无萦绕在对方与他皇兄之间,隐隐超出兄弟亲情的亲密诡暧氛围……
沈元聿甩了甩头,呼了一口浊气。
自己最近果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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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殿下离开东宫后,与路过的李御医之子有了拳脚之斗,之后便回了自己寝宫,而李御医则回了李府,且并未声张此事。”
惜月低着头回禀,结束后,前方是长久的一片寂静。
许久,前方才落下不敢感情的三个字。
“鞭三十。”
“谢殿下。”
待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惜月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背上则已一片汗湿。
没拦住沈元聿,害得青令所在东宫的消息泄露,险些以为自己要赴那些出纰漏同僚的旧路的惜月颤抖地呼出口气。
殿下竟难得如此慈悲……
她脑中才冒出这个念头,却又马上惊悚刹住。
不,这次放了她,并非对方念及她于东宫多年苦劳。
而是恰好那个时候到了。
更别说,已经被送进寝殿中的那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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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惑使帝王宰相君臣不合,血溅金銮殿的妖妃生下的孽种?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活该被……”
“就是,你看他那……的样子,就该教人……”
“不…不是的——”
耳边无处可逃的窃窃私语,更是让青令几欲崩溃,他想要辩解,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更可怕的是,在那一声声宛如毒蛇汁液淬入的言语中,他的头被覆上一块布,仿佛预警着有更恐怖的事情出现。
紧接着,耳边布满布料被无情撕碎的声音,身上则滚烫到恐怕的热度,落下的要撕咬他每一块肉的咬弄,都让青令呼吸不过来,手脚似都被捆缚,尤其是他的一只脚被死死攥住,随之而来的,是滚烫的、湿漉的、黏腻的、以及充满极致占有欲的舔.弄,像是要用沾染自己气味的东西覆盖掉上面沾有的别的什么东西,好最后永远把他在这无尽噩梦之中吞入腹中,彻底占为己有。
他不得不拼尽全力向他唯一能带他逃离的人呼救:“皇兄…!呜呜…皇、皇兄救我!皇兄……”
猝然梦醒。
青令惊恐万分地睁开眼,浑身湿透的他才以为自己脱离噩梦,一声黏腻水声却异样从脚边传来。
心有所感的他撑起身体,睁眼朝下看。
而在昏暗模糊的视野中,他率先看到的,是自己似被什么舔.弄吮玩的湿漉糜红脚趾,紧接着,才是更深的黑暗里,一掌攥住他细瘦脚踝,光.裸着健硕上半身的男人那,充满黑怖爱欲的眼。
是沈长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