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宫的马车里,沈映画托着慕容曜受伤的手,看了一会后,又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正惬意地靠在软枕上休息的慕容曜。
越看越觉得怪怪的,慕容曜不像是因为手背上破了点皮就这般脆弱的人。
沈映画摸了摸他粗糙的手掌心,上下打量着他健硕的身体。慕容曜,一个能一边背着她一边持剑与反贼打斗的男人,今日因为手背被瓷片划破皮,流了点血,嚷嚷着疼,难受。
抱着怀疑的态度,沈映画解开了手帕,想看看他的伤势,在看到他手背上快要愈合的细小伤口后傻了眼,刚才她记得流了很多血啊,应该是条很长的伤口,转眼功夫就变小了。
这时,慕容曜也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还安慰沈映画:“爱妃,不妨事的,只是破了点皮,你不要太担心朕了。”
沈映画尴尬地抿着嘴唇,她才没有过度担心,只是刚才看见慕容曜受伤,她肯定要有一些反应的。在慕容曜身边呆久了,他咳嗽一声,沈映画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就是她和表兄多说了几句话,他不乐意了。沈映画没有揭穿他,又托着他的手,把手帕缠了上去。她低头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柔声道:“陛下就是掉一根头发,臣妾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看似深情安慰,慕容曜却觉出其他的意味,沈映画又糊弄他。慕容曜坐直身体,抬手抓住沈映画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带到怀里。
两人呼吸交互,暧昧至极,眼睛里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脸,一点情绪变化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慕容曜一双含情盯得沈映画的心怦怦直跳,她眨了眨眼睛,轻轻挣扎了一下,慕容曜反而将她禁锢得更紧了。
慕容曜抵着沈映画的额头,沉声问道:“真的这么在乎朕吗?”
沈映画脸色羞红,问个话为什么要脸贴脸,鼻子抵着鼻子,她急于摆脱慕容曜的束缚,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回道:“嗯嗯。”
慕容曜轻笑了一声,吻住了沈映画的唇。
慕容曜从原先的笨拙,横冲直撞变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上瘾,沈映画如饴糖一般甜蜜勾人,柔软的唇舌,交缠时生出的津液和她那美好的嘤咛声,每一个都让他极度痴迷。
他已然迷上了沈映画,迷得如痴如醉,哪里还有当初的高傲自矜。重逢不过两月,他再次被沈映画勾住魂,如当年那般,他也起过和沈映画共度余生的念头。可惜,那时他困于皇室争斗中,每日和阴谋算计相伴,无暇去思考情爱之事,同样不想让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挡了他的去路。
于是他渐渐松开手,将自己的心一层层包起来,继续戴着虚假的面具,隔绝任何影响他心境的人和事,他冰冷无情,看到沈映画的那封分手信时,心里没有任何一丝情愫,平淡如常,仿佛根本不认识沈映画一样。
再次交集,沈映画入宫,他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沈映画,不知怎的,和沈映画相处的种种细节他居然记得一清二楚。这次他卸了面具,向沈映画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出所料,胆小的沈映画被他吓住了,根本不敢主动靠近他。
原以为,沈映画会慢慢远离他,却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地适应了他,哪怕他冷漠,暴戾,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她也会笑脸相待,向他靠近。
两年前,那个灵动的少女主动敲开他的家门,现在,沈映画再次走到他的身边,他不会放手了。
慕容曜一旦确定自己要什么,他就要伸手去抓,就如当年母亲去世,他一人在宫中受尽欺凌时,下定决心,此生争不到皇位便不罢休。
他想要,他就要得到,他要沈映画的人,也要她的心。
想明白后,慕容曜将沈映画抱得更紧了,吻得也更加贪婪,沈映画将要喘不上气,嘤咛不断,完事后,一头倒在慕容曜胸膛上,双眸含泪,睫毛轻颤,雪肌染上一片红,娇美非常。
沈映画觉得最近的亲吻有些太频繁,慕容曜每次恨不得要把她生吞了,一吻结束,累得她喘不上来气。
慕容曜贴着沈映画的耳朵,勾魂一样的嗓音,“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怪不得说话这么好听呢。”
“虽然知道你是在哄朕,可朕还真是受用。”
慕容曜用手指在沈映画的唇边摩挲着,看着怀里的美人,他突然起了占有欲,“往后你这张嘴只需跟我说好听话,不许你跟外人说。”
沈映画就知道慕容曜一定是因为齐清羽吃了醋,她无奈至极,靠在慕容曜的怀里解释道:“陛下不要多想,臣妾只是许久未见表兄,想和他多说几句话,臣妾的心还是在陛下这里,不会跑的。”
慕容曜捏住沈映画的脸颊,他醋意压抑已久,现在他要跟沈映画撒泼大闹,要沈映画亲口跟他承诺,要沈映画哄他。
“那也不准,他看你的眼神不像兄妹之情,像相公看娘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看你,明明朕才是你的相公。”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此刻的慕容曜像哀怨的妇人埋怨相公,不讲一点道理。
沈映画伸出手在慕容曜的胸膛上轻抚着,她娇声地哄他:“是是,陛下说得对。”
一句话肯定是哄不好的,沈映画抬头凑到慕容曜的耳边轻声唤道:“相公。”
一声相公喊得慕容曜心里无比畅快和满足,宛如得了糖块的小孩,他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又不想让沈映画觉得他好哄,于是强压着情绪,面色平静地应道:“嗯,算你嘴甜,朕不跟你计较。”
“以后朕要你日日不得离开朕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慕容曜说到做到,回宫后,他就让沈映画从坤宁宫搬到了他的寝宫,每日和沈映画同吃同住,有时候和大臣商议政事也要带着沈映画,就差拿着一根锁链把沈映画拴起来。
沈映画觉得慕容曜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有些不太妙,慕容曜说要她日日不得离身,那就真的日日不得离身。
不但如此,身边的侍女除了翠竹外都换了一遍,宫里的侍女全都小心翼翼,无比谨慎,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沈映画夜里和慕容曜相拥而眠,白日里和慕容曜吃饭,斗嘴,亲吻,一刻也不曾分开过,如胶似漆,宛如新婚燕尔的夫妻。
起初,沈映画觉得这样挺好,在慕容曜身边,她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向冰霜脸的慕容曜如今也变得温柔体贴,她能真切体会到慕容曜对她的宠爱。
可时间久了,这样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趣,更烦心的是,她每日还要喝下一碗苦药汤,整个人都沾染上一股中药味,怎么都洗不掉。
慕容曜侍女手中接过来药碗,先低头喝了一口,尝了尝温度,觉得合适后才递到沈映画面前:“来,张嘴,一口闷下去,喝完后,朕带你去院子里坐秋千。”
沈映画紧闭着嘴,垂死挣扎,摇了摇头。
慕容曜早已习惯沈映画的抗拒,在喝药这件事上,沈映画反抗得格外强烈,每次他都要使尽手段才能让她乖乖喝下。
慕容曜放下药碗,向沈映画伸出手。
无妨,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