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对我和宴生有误会,说不定高兴我们多相处呢,应当不能想多。”
似乎想到啥子,她忽然眼前一亮,“那要是你拿张大夫当由头,说有话转告我爹,还能怀疑吗?”
“说不定啊,他晓得我和你亲近,说不定会猜有啥猫腻呢。”
她拿起糖罐晃了晃,叹气撇嘴,“好乱的样子。”
“呵呵……”只有都绕晕了,才能蒙混过去。我也晕了。
她叹着气看我,“你说的有道理,我只好听你的嘞。”
壶里的红糖水应当搅得没那么热,我往桌上的碗倒完,手移到碗上试温,“你放心就好”温度好像能碰,端起两只碗,把一只给她,“肯定没问题。”
“我不担心有撒子不妥”她端过碗,低头看了两眼,“就是惦记你。”
“……过几天哥哥准能说服婶婶,你放心。”捧着碗喝了一口。
她也喝一口,眼神似乎略显疑惑,冲我眨了眨眼,“你咋能说得准嘞?万一说不听,方老板不说嘞咋好?”
“哥哥答应我的都能做到,所以一定会说服婶婶的。”
“看来方老板对你蛮好。”
“他对我好是真的,我对他也好~”
她朝下看不久,说:“是嘞,你准能帮他不少。”想那戏我的参与度蛮高,我笑得坦然,“是啊。”转头看床,“你拿个汤匙来吧,剩下的红糖咱回床上挖着吃。”
她摇了摇头,往下看了点,笑道:“你昨天拿来的还有嘞,我去拿来吃。”
粘稠的红糖带着梅子一点点躺到糕点身上,深沉的红让米白的糕点多一□□人的感觉,我在少女的注视下咬了下去。
眼前一亮:“算算天天,吼吃!”我又挖了红糖,递给她,“你也试试。”
“好!”她将糕点送过来,我把红糖倒一条线到糕点上。她看我接着又看糕点,咬了一大口,下一秒眼睛亮了:“好迟!”
两块糕点瞬间消灭,她和我同样露出满足的笑。
她再拿起一块倒完糖,在嘴边停住,搭在床边的脚跳下去,“我去给娘尝尝!”
我收回望去的目光,低头看挂一层红糖的汤匙,视线渐渐虚化,喃喃自语:“回家要给哥哥尝尝……穿越回家,也要想办法让妈妈尝到。”
大概没几分钟,她回来侧坐床边,笑盈盈地说:“昨儿单吃糖,她说太酸嘞,今儿的她中意~”
渐渐发觉不太愿听那一层关系,我隐忍低落的情绪,把撒了红糖的糕点喂到她嘴边,“那晚些让婶婶多吃点。”她转瞬张开嘴,手捏外露的糕点。
她嚼了嚼,笑着说:“无娘款你又注意,准能快答应方老板。”
我想婶婶的态度,略微无奈地说:“是啊,婶婶对我都那么好,肯定不费劲就答应了”
她捏糕点的手压腿上,侧过头笑眼活跃,“我娘这样对你,你不巴适吗?”
我思考间不自觉垂眼,“确实不习惯。我觉着要是有个供桌,婶婶都会把我供起来,但一个人哪儿能遭住神的对待?”笑音越发扩散,“受不了一点。”
她笑声轻微震动,垂垂的眼光向我转,“方老板买太多酒嘞,我爹娘说好久莫得见个人买那么多,他们想好好护着。”
“……”想着婶婶神情的反差,我叹了声气,舒缓笑道:“那婶婶应该也挺不适的。”
她捧起碗喝了一口,侧过头冲我笑:“你忍一忍喽,这些日子过去就好嘞。”
看轻快的神情,我也顺着笑,“好。”
她双唇贴近碗边,吸了吸碗里的水,朝我弯眼,“好喝~”
想不到过一宿她还惦记编花绳,我头脑风暴把话题转回主题,谁想到她理所应当地说:“不都说完了?再说嘞,以前咱不也是一边编花绳,一边闲话的嘛。”
默默催脑袋继续风暴,刚有点苗头就马上说:“万一想到啥呢?”见她貌似还有话说,我继续说:“如果想到关键的事情,不小心分心,我传话传差了,那后果很糟!”
好像听进我的话,她眼神增几分认真,但忽然朝下边看了过去。我刚有疑问,她捧起手上的碗,“咱又吃又喝的,不是也耽搁嘞?”
念宁贴画的浆糊好像糊我嘴上了,我顿时不晓得该说啥子,视线偏了偏。
偶然望见窗外渺小的身影,我当即舒畅不少,有精神地笑看她,“是障眼法!”
“障眼法?”
“没错!万一婶婶进来,看见咱们吃吃喝喝,准不会怀疑嘞!”
一本正经地谈事感觉太严肃,我也想和小苗在一起的时候轻松点,吃喝刚好。
她貌似认真地想我的话,在我观察随时准备应对的时候,身边的少女放下碗,我的手感到细微的粗糙,被她捏住手。她凑过来,近距离的笑貌似很开心,“还是你稳妥!我都莫得琢磨那些嘞~”
想不到这么好忽悠。我除了意外也庆幸不用被发现漏洞。反握她的手,“还有那么多天,一切都能慢慢商量,啥都不急。”
她笑得弯眼冲我点头。
“恩!”和她握着的手搭在我腿上,她貌似想之后说:“衣裳买不起眼的就得,不然万一我爹找去,一眼就瞧见我嘞。”拽了拽有碎花的衣裳,“这样子的准不得。”
顺势看她饱和度很低的粉衣,袖口和下摆都绣了白色的小碎花,不突兀也不张扬,普通小女孩的穿着。
虽然见过别的女孩也这么穿,不过为了保险,我想刚才说的话,笑了笑,“不是想到了?”
她停顿几秒像是反应过来,眼含浅笑朝我渐渐扫下去,被我握住的手扯我的袖口,“你这样子的衣裳就得,不惹眼。”
我正要答应着,她捏着我衣袖,“咦?小又,你这料子咋有些软?伯母给你作新衣裳嘞?”
胸口好像有口气坠下去,我呼吸缓慢几分,吊起嘴角,“不晓得,随便穿的。”忽然侧身过去,“要玩套圈吗?”
“……”她莫名看我几秒,“不怕分神吗?”
我笑得应该很尴尬。
现在商量的事或许是个好的理由,我垂下的目光再次看她,“可咱也不能说太多呀,到时候和他们商量,我记混了也会耽搁,不如玩点小游戏。”
她眼睛朝前看,似乎想些撒子,慢悠悠叹气,“有道理是有道理,但要是你忘了嘞?”
“你放心,咱说的又不多,大不了过几天你们见面再仔细说说。”我朝前向她歪头,“所以,要不要玩?”
她渐渐朝我看的眼光似乎注视我,没过几秒,说:“赌编花绳的。”
……看来躲不过呀。
“好,但如果我输了,我得回去编,给你编个不一样的。”
她笑着连连点头:“得得!”
她快步到衣柜前,打开门后拿出那个铁盒子,抱着盒子过来,脱鞋上床上跪到床头,转身放下盒子。
见她打开盒子,我也脱下鞋,转身朝床里坐了坐,前倾伸手拿盒子里两三样东西摆。
她坐我对面,上身前倾,我们两边摆要套的小物件。
她屁股撅起来,把小花瓶摆到口琴旁边。
现在状况比昨儿好多了,胜负差距没那么明显,瞄准的时候我还能分心回她:“你说的也没错,但张大夫就算出去了,万一出去时间不长也会耽搁呀,小心为上。”
“要是方老板有准,过几日我就出去嘞,不必那样仔细说吧?”
“你出去有出去要说的,把现在的事也挪到那个时候,那我这几天不是白来了?”
说完,瞄准后发射。
套中了,有点小开心。
“你说得有理。”她把铁圈对准眼睛,再慢慢往前,反复拉近推远,“还有兄长嘞,兄长有主意,准能快些说清楚,说不准叫你早起来。”和话语同时落下,好准。
她笑得正开心,那我问应该不会奇怪吧?
拿起个圈,在手里摸了摸,我边想边看她,随后问道:“兄长去城里咋会回来?我记不太清了。”
她拿起圈的手忽然停顿悬腿上,眼神变得缓慢,略微往上看,过几秒缓缓说:“我记宴生应当说过,兄长回来探望张大夫和一个先生,不晓得为撒子,便在先生的学堂教书嘞。”刚想接着问柳如青为啥去城里,她就像想到啥子,突然挑眉,眼睛睁大几分,“要探望的先生就姓赵,该不是那个赵镜子的亲人吧?”
冷不丁我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应道:“啊,是。”
她前倾接近我的视线,“兄长和他一处教书?”
“啊。”
她捏手里的铁圈顶下巴,双眼垂下的瞬间稍微转,随即抬眼笑道:“那你不如叫宴生问一问,那照镜子对你有莫得念头!”
“啊?”我又气又想笑的,腿支起来,腿上的铁圈散到床上,“你想啥子嘛?!自个儿的事不关心,说这个中意我那个中意我的,我看是你中意我吧!”
“诶?”注视我的双眼越来越近,“你咋晓得嘞?”我要懵了。她拿铁圈的手压床上,对我笑眯眯,“你要是男子,我准中意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