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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任性是少年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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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格,你政治正确一点啊。”李知难提醒。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任性是少年的权力。”曲子格用她话反驳她。

“你起开吧你。”李知难道,“还有,章乐怡的事我暂时搞定了,邵冲那边,你想多了,回头帮我多看着点就行了。”

曲子格见她就是看不清,索性也懒得再跟她掰理,话里带着套似的道:“你说邵冲我才想起来,他刚才还找你来着。”

“找我?”李知难纳闷。

“好像是音乐剧的事。”曲子格含糊道,“孩子看着跟要着火了似的,满世界找你。”

“他现在跟哪儿呢?”

“去礼堂了吧?他们不是有那个音乐剧吗?”曲子格故意把位置透露给她。

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样子,曲子格看好戏的表情更得意了些。

李知难原本不想踏足礼堂,现在那里是李北辰的地界,她恨不能绕着走。可那日李北辰话里话外地针对邵冲,她又担心是不是孩子在那里受了什么委屈?这么想着,腿脚便不自觉地朝着礼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半路恰好遇到奚西,便问道:“奚西老师,我们班邵冲在礼堂吗?”

奚西点头:“在呢。”

“李……北辰呢?”

“师兄也在。”

“他……没事吧?”李知难试探问。

“谁?师兄吗?”

“不是,邵冲。”

奚西琢磨一下,回道:“今天他状态确实不太对,刚才看他跟快哭了似的。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知难心里愈发不安:“没事,我去礼堂看看他。”

礼堂里仍旧有几波学生,各占了角落练习,邵冲个子高,显眼地一个人在音响室旁边站着。李知难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学生面喊他,看他当下正面对着墙壁认真地背着台词,便想着走过去一探究竟。

约莫离他还有三五步远。

“李老师,我喜欢你。”邵冲没在念台词,而是对着墙壁在精心筹划着他的告白,“李老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

李知难本能地想上去把他的嘴给缝上,可周围学生众多,她看着邵冲似是要转过身的样子,生怕他择日不如撞日地当下就给自己现个大眼,慌乱中捡着最近的地方,躲进了一旁的调音室。

门关上,她摸着黑打开了灯,却连把悬着的那口气放下的功夫都没有,就发现自己是躲过一个火坑又掉进了另一个。

“你怎么在这?”她看着面前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捏着嗓子问。

李北辰回:“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谁在里面呢?”

李北辰突然走过来,压着她的身子,将她身侧的灯关上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进去了啊?”外面人道。“有没有人?这里面是工作区,不许学生进的。”外面人继续道,说罢便听到了钥匙的嘀哩当啷声。

李北辰出声应:“张师傅,是我。”

外面人立刻停了动作:“哦,是小李老师啊,打扰了打扰了。”

门外逐渐安静,李知难想再去打开灯,却发现胳膊被李北辰的身体挡住,伸不过去。

李北辰在她耳边道:“外面的男学生,准备告白?”

“……”李知难心想,难怪刚才一拉门就开了,分明是他虚掩着门,躲在这里听人的墙角。

李北辰继续道:“这种事好像李老师都司空见惯了。”

“你什么意思?”李知难被他说得有些炸毛。

李北辰答:“照顾学生,然后被照顾的学生暗恋。”

李知难语气严肃:“这种关系不对等的误会,只不过是青春期发育中,因为缺乏足够的阅历和理智,由于迷恋权力的映射导致的错误认知,这并不是爱情,也不是暗恋,只是误会。”

李北辰口气却带着些戏谑:“李老师好像话里有话。”

李知难没好气回:“你要是心里有鬼,听什么都像是话里有话。”

“那我心里有什么鬼?”李北辰问。

李知难没有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在光亮时尽显暧昧,却在黑暗中颇为克制的距离,短短地沉默了几秒。

李知难开口问道:“听说你把自己歌曲的版权卖了?”

“嗯。”

“因为车子?”她问。

“……本来也是要卖的。”他答,却因不擅长说谎,声音没什么底气。

李知难换了个问题:“那在我老公面前送花也是无心之举吗?”

“……是你要我送你康乃馨的。”李北辰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陈年旧事,试图消除“老公”两个字带来的副作用。

他给自己明目张胆地找着狡猾的借口。

“那天亲我呢?”李知难终于没再忍住,“在酒吧趁我喝醉亲我,你怎么解释?”

“李,李老师……”李北辰像是被人戳中了软肋,一时间有些结巴。

李知难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道:“李北辰,我没忘记你,也没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就如同外面的邵冲一样,我对你,也只是一个老师对自己学生应尽的责任,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就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分辨爱情和误会。”

“您觉得是我误会了?”他声音带着些沮丧。

“是。”

那沮丧突然多了不甘心:“李老师,当年留着眼泪亲我的人,不是您吗?”

“……”李知难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你亲的我。”他倔强地说。

就是这样百口莫辩的一件事,李知难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失误。在她工作的头几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他们胡闹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吗?他们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吗?”

少年是从什么时候失去了任性的权力呢?毕竟从少年到成年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那个过程是如何一步步将人驯化的?

李知难思索,也许就是一次次地倔强,一次次地犯错,一次次地惩戒,一次次地悔过,最后错误不再是低头道歉,听罚听骂便能解决的事情时,错误便开始有了代价。

渐渐的,那代价少年承受不起了,于是,少年再也没有了任性的权力。

只是李知难不知道,这代价的有效期竟然会这么长。

李知难看着他翻起旧账,气急败坏道:“李北辰,我现在结婚了,你找我算陈年旧账我还能赔你钱不成?”

他声音透着些委屈:“李老师欠我的也不是钱。”

“所以你是讨债来了?”她问道,“那好,亲你也亲了,现在我们两清了吧?”

“没有。”李北辰果断回道,黑暗中,他的眼睛却不知反得哪里来的光,“那天亲您的不是我,是曲老师。”

记忆被他的话点透,逐渐清晰。那天晚上的李北辰,恭敬得体,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撒酒疯散德行。

而其中的一项行为就包括,曲子格亲了她的嘴唇。

记忆回位的李知难恨不能当下转头就跑,但是门被李北辰用手挡住了。

李北辰声音有些抖:“李老师,我应该讨回来么?”

他没想过,原来是可以这样讨债的。

逼仄的音响间内,他试图上前,将嘴唇贴向她的。

李知难的呼吸停住了。

门锁传来清脆的扭动声。

他的声音像是混在空气中,轻弱却又干脆:“还是欠着吧。”

李知难眼皮迎上突然洒进来的光线,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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