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被一阵争吵声从睡梦中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想起自己身处阿勒泰的客栈。
那争吵声越来越大,仔细一听,正是童岚和李悦祧在为谁劈柴而争执。
云霁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简单洗漱后走出房间。
只见童岚涨红了脸,手里紧紧握着斧头,说道:
“我来劈柴本就没问题,只是你别总在一旁指手画脚。”
李悦祧双手抱在胸前,撇着嘴回应:
“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能劈好柴?别到时候斧头都拿不稳,再伤了自己。”
云霁赶忙上前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吵了。”
她看向童岚,笑着说,
“童哥,我相信你肯定能把柴劈好,不过悦祧姐也是关心你,只是表达的方式可能不太对。”
接着又转向李悦祧,
“悦祧姐,童哥一个大男人,劈柴这点事肯定不在话下,咱们就别操心啦。”
听云霁这么一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童岚挠了挠头,放下斧头说:
“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和你吵。”
李悦祧也轻咳一声,摆摆手道:“算啦算啦,我也有错。”
这时,云霁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不如我们一起动手吧,人多力量大,这样很快就能把柴劈完,之后还能一起做些有趣的事。”
童岚和李悦祧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分工合作,童岚负责劈柴,李悦祧帮忙搬运,云霁则在一旁整理。
在欢声笑语中,原本看似繁重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
看着整齐码放的柴堆,三人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云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提议道:
“谢琳姐去集市采购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不如想想等她回来,给她准备个惊喜吧。”
李悦祧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这个主意好,我们可以用这些柴生火,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童岚也表示赞同,三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为给谢琳的惊喜做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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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草原上,像是给这片广袤的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绒毯。
童岚带着云霁在附近悠然地闲逛,微风轻柔地拂过,带着淡淡的草香,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洁白的羊群如同散落的云朵,在翠绿的草地上缓缓移动;
几匹骏马时而悠闲地吃草,时而撒欢奔跑,长长的鬃毛在风中肆意飞扬。
走着走着,他们听到一阵热闹的呼喊声。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哈萨克族青少年正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飞驰,展开激烈的赛马角逐。
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打着大地,扬起阵阵尘土。
童岚和云霁被这热烈的氛围吸引,走到一旁驻足观看。
云霁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些矫健的身影,脸上满是兴奋与好奇。
这时,一位面容和蔼的哈萨克族大叔走到云霁身边,他便是阿克木。
阿克木笑着看向云霁,眼中透着友善:“姑娘,从远方来的吧?咱这儿的赛马可热闹啦!”
云霁连忙点头,笑着回应:
“是啊,大叔,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赛马,太震撼了!这儿的风景也美极了,就像画里一样。”
阿克木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草原上回荡:
“哈哈,这草原就是咱哈萨克人的家,天天看着都看不够呢!”
在交谈中,云霁深切感受到阿克木大叔的淳朴善良。
阿克木热情地给云霁介绍着赛马的规则和技巧,说起自己年轻时骑马的英勇事迹,眼中满是自豪。
当聊到哈萨克族的文化和生活时,阿克木更是滔滔不绝,从他们传统的服饰、精美的手工艺品,到热闹的节日庆典,每一个细节都饱含着他对本民族深深的热爱。
他还邀请云霁和童岚去家里做客,尝尝地道的奶制品和手抓肉,那真诚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
看着在草原上尽情驰骋的青少年,再看看身边笑容憨厚的阿克木大叔,云霁觉得这片草原不仅有着令人陶醉的自然风光,更有着无比温暖、淳朴的人情,让她愈发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
阿克木大叔正和云霁、童岚聊得热络,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别克已经玩得忘乎所以。
那匹公马平日里就被大人们视作危险分子,脾气暴躁,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
它肌肉紧绷,皮毛油亮,每一次甩动鬃毛,都像是在向周围宣告它的不羁。
耳朵时不时向后贴伏,发出阵阵嘶鸣,四蹄刨地,扬起一片尘土,仿佛随时准备挣脱束缚,奔向远方。
别克却被冒险的冲动冲昏了头脑,趁着父亲不注意,一个箭步冲过去,敏捷地翻身上了那匹公马。
公马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十分不满,前蹄高高扬起,长声嘶叫,试图将别克甩落。
可别克紧紧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大声呼喊着,像是在向公马宣战。
一番激烈的较量后,公马终于暂时屈服,载着别克朝着库兰的方向奔去。
库兰正站在一旁,看着赛马的热闹场景,眼中满是兴奋与向往。
突然,她看到别克骑着那匹暴躁的公马朝自己冲来,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别克,你疯啦!快下来!”库兰大声喊道。
别克却在马上得意地笑着,稳稳地停在库兰面前。
“库兰,你看我厉害吧!这匹马也没那么难驯服嘛。”
别克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公马的脖子。
公马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喷着粗气。
库兰皱着眉头,快步走到马前,伸手拉住缰绳,生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他得多担心。”
别克看着库兰焦急的模样,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笑着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不是想在你面前露一手嘛,咱们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冒险。”
库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眼神中满是青春的活力与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他们的感情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纯真而美好 。
那匹公马像是被彻底激怒,原本就暴躁的性子此刻彻底爆发。
它疯狂地甩动着脑袋,四蹄乱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搅起地面上大片尘土。
库兰被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公马发狂。
别克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脸色煞白,双手拼命抓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依旧抵挡不住公马猛烈的甩动。
他的身体被一次次抛起又落下,随时都可能被狠狠摔在地上,性命堪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霁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她眼神坚定,不顾自身安危,只想尽快救下别克。
公马凶悍地朝着她扑来,云霁侧身一闪,避开了它锋利的马蹄,但还是被马身重重地擦到,整个人摔倒在地,手背擦破一大块皮,鲜血直流,背部也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火灼烧。
云霁强忍着疼痛,迅速起身,几步冲到别克即将摔落的位置,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别克被吓得不轻,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云霁拍了拍他的肩膀,喘着粗气说道:
“别怕,没事了。”
确认别克平安无事后,云霁目光再次投向那匹还在疯狂嘶叫的公马。
周围的哈萨克族人纷纷围拢过来,他们高鼻深目,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水,皮肤被太阳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头发浓密而乌黑,身着色彩鲜艳、绣着精美花纹的传统服饰,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焦急,看着失控的公马和受伤的云霁,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对策。
云霁深吸一口气,不顾伤口的疼痛,缓缓朝着公马靠近。
公马察觉到有人靠近,前蹄高高扬起,作势要再次攻击,云霁却没有退缩,她紧紧盯着公马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驯服它的可能,一场人与马的较量,在此刻悄然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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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紧盯着那匹暴跳如雷的公马,它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鼻孔一张一合,喷出粗重的热气,不断刨地的蹄子仿佛要把地面踏穿。
云霁慢慢蹲下,捡起一根粗实的树枝,缓缓站起身,树枝在她手中微微颤抖,那是因受伤的手使不上全力。
阿克木大叔满脸焦虑,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担忧,他的双眼紧紧锁住云霁,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麻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嘴里不停念叨着:
“这可咋整,可千万别出事啊。”
周围的哈萨克族人也都神色紧张,有的握紧了拳头,有的微微向前探着身子,随时准备冲上去帮忙。
云霁试探着靠近公马,公马立刻警觉起来,前蹄高高扬起,朝着云霁凶狠地踢去。
云霁侧身一闪,还是被马蹄擦到了手臂,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她没有退缩,瞅准时机,挥动手中的树枝,重重地抽打在公马的背上。
公马吃痛,愤怒地嘶吼,疯狂地甩动身体,朝云霁扑来。
就在云霁快要抵挡不住时,几个年轻力壮的哈萨克族小伙冲了上来。
他们大声呼喊,试图分散公马的注意力。其中一个小伙手持绳索,看准公马的脖子,用力一甩,绳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套住了公马。
公马拼命挣扎,将几个小伙拖得踉跄几步,但他们咬紧牙关,双脚死死地蹬在地上,双手紧紧拽住绳索。
这时,又有几个哈萨克族人围拢过来,一人拿着一块厚实的布,趁公马挣扎时,猛地扑上去,蒙住了它的眼睛。
公马失去视觉,更加慌乱,原地打转,发出绝望的嘶鸣。
云霁瞅准机会,忍着伤痛,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公马的缰绳,用力拉扯。公马奋力反抗,云霁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衣服,但她依旧死死不放手。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拉扯和控制下,公马的动作渐渐迟缓,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最终,它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再反抗。
一旁的童岚,举着相机,手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撼,快速地按下快门,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完整地记录下来。
随着公马被成功制服,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阿克木大叔眼眶泛红,快步走到云霁身边,激动地说:
“姑娘,多亏了你,你可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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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马被制服后,草原上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呼与赞叹。
阿克木大叔眼眶泛红,满是感激与敬佩地快步走向云霁,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姑娘,今天要不是你,我家别克可就危险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说着,阿克木大叔又转身面向童岚,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们都是好人!”
还没等云霁和童岚回应,阿克木大叔便热情地发出邀请:
“走,去我家吃饭!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这些贵客!”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容拒绝的热忱。
云霁连忙摆手,说道:
“大叔,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小事,不用这么麻烦……”
阿克木大叔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
“这可不行!在我们哈萨克族,对待恩人那必须拿出最好的东西!今天非得宰一只羊,让你们尝尝我们正宗的手抓羊肉!”
一旁的哈萨克族同胞们也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眼神里透着真诚与友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对云霁和童岚的感谢与欢迎,那热情劲儿让云霁和童岚无法再推辞。
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云霁和童岚跟着阿克木大叔前往他家。
一路上,阿克木大叔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哈萨克族招待贵客的传统习俗,眼神中满是对本民族文化的自豪。
到达阿克木大叔家后,只见他熟练地挑选出一只肥美的羊,准备宰杀。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脸上却带着一丝庄重,仿佛在进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