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厉害吧？”凤洐叹了口气，“他如果知道，我把你害成这样，是不是会打我啊？”
“不会的。”
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了。
陆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那天帮了我们的兽人是谁？”
“渊海部落的首领，海月，他跟我们差不多大，已经是兽王的水平了。”
“渊海部落离这里可不近。”
“你当时昏迷还不知道，渊海出现了海怪，他在请求各个部落的支援，但没有部落愿意管这个事情。”
趋利避害是天性，两人都没有点评这件事情。
“可是我想去看看，父亲也同意了。”
“什么时候出发？”
“我就知道你也想去！”凤洐笑了起来，“父亲让等你恢复得再好一些，再出发。”
“现在就……”
“算了吧，你还没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部落虐待你了。”
“很丑么？”
“当然不丑，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兽人。”凤洐见到陆桥第一眼就觉得一定要跟对方做朋友，可惜陆桥身上死气沉沉的，这话凤洐自然没有说出口，只是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很快会好的，我去打听路线。”
陆桥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兽人们热热闹闹地生活，心里蔓延出无边的孤寂。
他的东西都遗失了，计数的绳结也不见了，算不清自己出来了多久。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可以回哪里，眼前又浮现了对方的模样，陆桥准备出去找点儿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在凤羽部落打了几天“白工”，陆桥便跟着凤洐离开了部落。对方已经与海月联系上了，双方会在中途汇合。
“我们这么走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啊。”凤洐叹了口气，“那可是海怪，我一个天上飞的，就算去了，也不能发挥多大作用。这次去，是表达我们部落的态度，让更多的部落来支援。”
“嗯，你随时飞。”
“放心吧，你才是我的朋友，又救了我一命，我肯定是要先照顾你的。”
两人离开没几天，一身血腥的詹檀抵达了凤羽部落，空气中陆桥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对方不在这里。
詹檀前几天到达松屋部落东边悬崖时，感受到了浓郁的陆桥的气息，可他看到的只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陆桥的血。
这里明显发生了一场恶战，詹檀在角落里找到了陆桥的匕首。
这种“狂石兽”有毒，看到周围喷射的血迹，詹檀感到极度的愤怒，他一时控制不住，杀光了那座山下所有的“狂石兽”。
直到今天见到凤羽首领，知道陆桥还活着，詹檀才找回了些理智。
凤羽首领跪拜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伤都好了么？”
“嗯，他们伤好，我才敢让他们出去。”
“去哪里了？”
“具体路线不知，目的地是渊海。”
“狂石兽都被我杀死了，你们需要的话就去捡吧。”
“多谢大人。”
詹檀离开了凤羽部落，陆桥距他应该不算太远，詹檀隐约可以辨析到对方的气息。
但是对方的身边似乎一直有另一个人，他们共经生死，那人又对陆桥颇为照顾，不知道在陆桥心中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越是靠近，詹檀心里越是忐忑。
陆桥和凤洐二人出发后就一路向东行进，很快到了清溪部落。
这片区域平坦开阔，零星分布着不少部落，有点儿像后世“小镇”的模样。甚至形成了一条“商业街”，各个部落的人都可以到这个地方进行物资交换。
这里也是和海月约定汇合的地方，两人决定在此处休整，等海月的同时，在周围好好逛逛。
“桥，你尝尝这个。”
陆桥正在看种子，凤洐突然递了个东西过来，陆桥接了过来，一时没看出是什么。
“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挺好吃的。”
“不知道是什么就吃？”
“我吃了，没事儿，你尝尝。”
陆桥咬了一口，又咸又硬，里面还有刺，扎嗓子，估计是某种鱼做的鱼干。做粥或者做汤可能效果会不错，干吃的话，他不太能理解。
“怎么样？”
“你吃吧。”
“我觉得挺好吃的啊，当零食。”
陆桥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他又察觉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迅速转身，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你这两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你没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们么？”
“没有啊。”凤洐也四下看了一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陆桥没有再说话，久久地凝视着那个方向。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道视线，他心中有个猜测冒了头，挠得他心里发痒，但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想。
詹檀站在阴影之中一动不动。
陆桥比记忆中的模样要轻减了太多，凤羽首领说的不对，陆桥的身体一定没有恢复。
之前什么时候让对方受过这样的委屈，詹檀十分自责，这也让他愈发没有勇气上前。
他害怕陆桥生他的气，甚至已经忘记了他，他也害怕自己的样子不符合陆桥的期待。看着那个少年陪伴陆桥，詹檀感受到了嫉妒与恐惧。
“等我一下。”
陆桥说完，故作自然地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很快到了道路尽头的摊位，四周都没有遮挡物，但是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陆桥随手从摊位上拿了一把豆子看了起来，余光还是盯着附近，但依旧什么都没有，甚至那道视线也消失了。
“这个豆子看起来不怎么好吃啊？”凤洐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陆桥手里的东西。
陆桥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嗯了一声，没过脑子地凑上去闻了一下，随即被一股极为刺激的苦味熏得打了两个喷嚏。
摊主在一旁呱啦呱啦地喊了起来，陆桥才知道这个是用来驱虫的，不是用来吃的，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那股奇怪的味道经久不散，陆桥揉了揉鼻子，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凤洐跟在陆桥身后，调侃着对方，不料陆桥突然停下了脚步，凤洐差点儿撞上去。
“怎么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啊，这不都是食物的味道？”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香气他再熟悉不过。陆桥快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来回走了两遍都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陆桥冷静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
“没事，是我看错了。”
“你在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
凤洐并不傻，两人结伴同行了许久，虽然陆桥嘴上说只是想四处随便逛逛，但凤洐明显察觉到对方是在寻找什么，今天的反常更是证明了凤洐的猜测。
“没什么。”
他会找到的。
两人晚上准备在清溪部落休息，巧合的是，这里只剩了一个空房子。
“咱们两个将就将就？”凤洐问道。
“不用，你睡吧。”
陆桥这一路还是能够感受到那道目光的存在，虽然还没有相见，但他不想做可能让对方误会的行为。
“那你睡哪儿？”
“我在外面。”
看着陆桥渐行渐远的背影，凤洐忍不住嘟囔了几句，“这里又不是住不下……”
清溪部落旁边，一条小溪缓缓流过，岸边绿草如茵。
陆桥直接在草地上躺下，天空中星辰错落，熠熠闪烁。
还是可以闻到空气中的香气，思绪慢慢沉淀下来，对方的气息永远都可以安抚他的精神。
不过为什么不出来见自己呢？陆桥现在真的有点儿恼火了。
以至于第二天见到凤洐的时候，心里萌生了一个坏主意，不过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陆桥掐死了，他舍不得对方难过，哪怕仅仅是假装和试探。再者说，他对与别人肢体接触这件事也很排斥。
两人在这里待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海月。
与陆桥想象的不同，这位渊海部落的首领竟然出奇的年轻俊秀。
海月的皮肤呈现极浅的蓝色，眼睛是明亮的冰蓝色，一头银发轻盈飘逸，犹如海边的浪花。但陆桥隐隐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找到部落愿意帮忙了么？”凤洐上来便问。
“没有。”海月似乎早已经料到这一情况，语气十分平淡，“早晚淹死他们。”
“你离开那么久，那个海怪不会再找麻烦么？”
“它也不是每天都出现，只是偶尔冒头扰的人不得安宁。前段时间把它打伤了，估计最近不会来找麻烦，不过需要尽快回去。”
“你派个族人就好，自己跑干什么？”
“我都说服不了这些部落帮忙，我的族人又能做什么呢？”
陆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暗处跟着自己的人身上，没有参与那两人的对话。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们叫自己。
“你的伤都好了？”
“嗯，还没有正式感谢过，如果任何需要我做的，随时说。”
“不必，你救了凤洐，便还清了。”
凤洐十分嘚瑟地凑了过去，哥俩好地挂在了海月身上。
陆桥这时才明白海月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何处。
三人随后离开了清溪部落，向渊海的方向走去。
陆桥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充当背景板。
一路上，海月向他们描述了这只海怪的情况。
海怪身型庞大，每次出现都会掀起滔天巨浪，海浪将原本居住在海边的兽人的居所全部冲塌，兽人们死伤无数，无家可回。海怪待在海底，随时可能出来出来捕食入海的兽人。兽人们同时失去了食物的来源。
“你们后来撤离到哪里了？”陆桥问道。
“只是向里面撤了一点儿，我们不能离海域太远。”海月顿了顿，“即便是我，远离海域这么久，战斗力也降低了很多。”
“那就只能想办法把海怪杀了。”
“这只海怪就没什么弱点么？”凤洐好奇地问。
“海怪太大了，我们甚至没能窥见它的全貌。”
“我会飞，到时候我来看看。”
陆桥脑海里飘过他之前看过的海怪的图片，这些海怪躲在海里，一般的武器可能都无法伤害到它的根本。
“没有可以打败它的兽王么？”
凤洐和海月都一脸惊讶地看向了陆桥。
“怎么了？”
“能被称为兽王的兽人很少，而且普遍不擅长在海里战斗。”凤洐解释道。
“我去过猛兽岭了，没有兽王愿意帮忙。”海月冷哼一声，“就算他们来，肯定也打不过海怪。”
陆桥还有问题想问，地面忽然颤抖了起来。
“糟了，海怪又出来了！”
三人立刻向渊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