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雪,课间活动也取消了,学生们拿着能找到的工具,按班级分区域扫雪。
“席暮,你去后面库房里借下推车啊。”
席暮正在铲雪,突然被同班的男生推搡了一下,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席暮就知道像往年一样,后面还有事情等着自己。
“怎么,考了年级第一,活都不想干了?”见席暮一动不动,这个男生觉得面子挂不住,伸手想要再推。
席暮在对方碰到自己前就将手里的铁锨向前一扔,砸在对方手上,不顾对方的咒骂,向后面的库房走去。
说是库房,就是一个老旧的器材室。建了新的体育馆之后,这里就不常用了,堆放一些工具,还有报废的器材。
路上人烟稀少,偶尔遇到了几个推着小推车的学生,要做的活儿不是假的,可是每次自己拿到小推车的过程都是曲折的。
席暮拿出手机,给柏清玉留言,让对方跟老师谈话结束后来这里帮忙。
自己势单力薄,不如就请有主角光环的人来帮帮忙,看看这件事会怎么解决。
收到对方回复之后,席暮掐着时间向库房走去。
【宿主,小心背后!】
系统话音刚落,席暮立刻侧身躲避,几个包着石子的雪球砸了过来,饶是席暮已经躲了,还是有两个砸在了肩膀和手臂上。
“黄少龙说的没错,你都敢躲了,我们年级第一果然厉害了哈哈……”
“那是比你们厉害。”
几个人围了过来,席暮扫了一眼,一共五个人,还都拿着铲雪的工具,不过席暮并不在意,他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到衣服上留下的痕迹,庆幸没有穿薛焰送的衣服。
“你说你配合我们玩玩就算了,非要找打,真是不老实。”
“黄少龙没有上学,他没有跟你们说些什么么?”
几人明显一愣。
席暮没再说话,转身朝自己身后的人狠狠一踹,将对方手里的铁桶抢了过来,照着对方的头抡了过去。
铁桶拎手处凸出的铁钩扎在对方头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洒在雪地上,红得刺眼,周围瞬时鸦雀无声。
仿佛没有看到地上的血,席暮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四个人,眼中带着浓重的恶意。
剩余四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攥着手里的工具一动不敢动。
带头的人最先熬不住,咬咬牙拎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
席暮正准备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薛焰卷进来,更不能让对方再打架,不然处分消不掉。
用水桶挡了下攻击,席暮掉头拉住薛焰就跑。
薛焰打架就没逃过,更别说就这么几个玩意儿,甩开席暮的手,朝着对方的人一拳就挥了过去,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直接把对方打得倒在地上。
“老子罩着的人你们也敢碰!”
薛焰抬脚就要踹,却被人从后面抱住腰按在了怀里,动作被迫停了下来。
“放开我!”
“不要打架。”
席暮用力抱住薛焰,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低头凑到薛焰耳边继续劝着,“别生气了好不好,不要打架。”
“席暮!小心后面!”
正往这边走的柏清玉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有人在欺负席暮,再看不远处还有个人拿着水桶冲过来,赶忙大喊出声。
在柏清玉喊出来之前席暮已经看到有人过来,抱着薛焰转身躲避,拉开外套将对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一桶带着泥沙的雪水泼过来,席暮死死地搂着薛焰,生怕对方沾上一点儿。
“席暮!”
薛焰用力地推着对方,简直要被气死了!
等水都落干净,席暮安抚性地拍了拍薛焰的头,松开对方。
“你们没事吧?!”
柏清玉也跑到席暮身边,见对方已经湿透,脱下自己的衣服想给对方披上,没想到有人更快一步。
“蠢死了!”
薛焰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裹着席暮拉到了自己身后,瞪了席暮一眼,又恶狠狠地看向对面那几个人。
柏清玉过来的时候还带着要参与铲雪的两个年轻老师,那两名老师很是愤怒,抓着那几个人就去了教导处。
柏清玉作为目击证人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一向看不惯那些欺负席暮的人,帮席暮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席暮的衣服湿了个透,被老师批假回家。
担心薛焰再去打架,席暮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又赶回了学校,没想到对方正在教室里看书。
薛焰看到席暮在门口,放下书走了出来,心里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说不清是因为席暮被欺负,还是因为自己没能打回来失了面子。
席暮将给薛焰带的衣服递过去,见薛焰不接,好脾气地给对方披上。薛焰直接张开手臂,席暮帮对方把外套穿好,拉上拉链,甚至整理了衣领。
“我先回去了。”
薛焰一把握住席暮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你知道今天要被欺负,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班那个人就是你叫过去的?他能帮你什么?那群人挨个不痛不痒的骂,这件事就过去了!”
“干嘛不让我打回来?!”
薛焰越说越生气,手也越发用力。
席暮原计划是想把柏清玉扯进来一起挨揍和挨泼的,到时候使点儿手段让柏清玉伤得重一些,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这几个人,没想到被拉进来的是薛焰。
“薛焰,”席暮觉得嗓子有点儿痒,看样子今年这个感冒又逃不掉,“警告处分是不录入档案的,也是可以消掉的,你不要为这件事沾上麻烦。”
“我又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一愣。
“好了,”席暮拍了拍薛焰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回去看书吧。”
薛焰胸口里憋着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席暮站在窗前,一直等到七点半,都没有看到薛焰回来,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远处的灯光慢慢变得模糊。
“他在哪里。”
【在打架……】
席暮拿出手机,拨通了薛焰的电话。
薛焰叼着根没点着的烟,盯着被打的几个人,还是觉得不解气。
“差不多得了,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不再打了么。”
耿猎看薛焰的表情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但就这么几个怂蛋,现在这样对他们已经够了,因此出手拦住了薛焰。
“让开。”
薛焰一脚踩在了白天领头的那个人头上,“上午打得很爽啊?”
“焰哥,焰哥,我错了,错了……”
“错哪里了?”
“我……不……该……欺负……不该……泼到您……”
薛焰脚下用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我看那湖还没冻严实,既然那么喜欢雪水,要不送你去泡泡?”
耿猎听到这个心里一惊,担心玩过了出事儿,正想再劝,就看薛焰接起了电话。
周围的人听不到电话的内容,但见薛焰表情恢复如常,把脚从那人头上拿了下来,似乎是嫌脏,在地上蹭了蹭,然后淡定地撒谎。
“我没有打架。”
“你哪里不舒服?”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了。”
薛焰没有挂断电话,朝耿猎打了个手势,准备走人。
耿猎知道今天这场算是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大概也猜到电话那头是谁了。
席暮穿好衣服,算了算时间,下楼等人。
“你下来干什么?”薛焰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路灯旁的人。
“昨天不是说了想堆雪人么?现在还早。”
“我不想堆了。”
薛焰昨天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小孩儿,对雪人没什么执念,而且他已经有一排小鸭子了。
“今天不学习了,去玩吧。”
“你不是不舒服么?”
席暮笑了笑,“我不这么说,你回来么?”
薛焰一噎,就知道瞒不过席暮。
“你不要管我。”
“嗯,别生气了。”
这句话好像有奇效,薛焰一整天的火气都被奇异地抚平了,跑去草地上堆了个巨大的雪人。
席暮捡了一堆树叶回来,插在雪人身体上,就像给雪人穿了个草裙,非常滑稽。
薛焰哈哈大笑起来,给这个夏威夷风情雪人拍了照,开心地回了家。
回头看了眼那个怪异的雪人,听着薛焰的笑声,席暮忽然觉得下雪也没什么不好的。
席暮说不舒服不是假的,他确实没能逃过感冒,各种症状都慢慢好转,只剩咳嗽。
薛焰最近一段时间点的甜品都是梨汤,席暮说了几次不需要这样,喝梨汤与治病没什么关系,都被对方固执地拒绝了。
席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顺着薛焰的意思,直到后面两个人都喝腻了,才换了品种。
十二月的月考席暮也发挥稳定,继续坐在第一名的位置上,与第二名的分差越来越大,吸引了校领导和老师的注意。
老师们也开始关怀起这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学生,管理班级里同学们欺负人的小动作,席暮的生活也越来越平静了。
紧张而又枯燥的学习时光过得很快,一月除了期末考试,还有几门课的会考,结束后就是寒假。
薛焰之前的基础太过薄弱,最近怎么学都无法获得正向反馈,进入了烦躁期,进展不是很顺利。如果不是席暮每天“示弱”,薛焰见对方给自己讲题的时候还会咳嗽,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宿主,如果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做这些事情,对他这么好?】
在系统眼里,宿主对任务对象实在太好了,但看宿主的意思,似乎也不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他的宿主实在太矛盾了。
席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
看着薛焰越来越好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晚上做完题,就在薛焰以为席暮会像往常一样布置新的学习内容的时候,对方却让他去休息。
“你不舒服?”
薛焰心里有点儿慌,先是担心席暮感冒没好利落又复发了,后来反应过来今天对方一声都没咳嗽。那应该是自己太笨了,连席暮也不想管他了。
“不是,看你最近太累了,明天好好玩一天吧。”
“没什么想玩的。”
“多久没打球了?”
“没兴趣。”薛焰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我还没看过比赛,你们明天打球时候,我想去看看。”
“你想看我打球?”薛焰这才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席暮。
“嗯。”
“你是我小弟,我要打球给你看?”
“我还是你的老师呢。”
“想得美。”
第二天活动课耿猎叫人打球的时候,薛焰也跟着去了体育馆。
一边打球一边看着周围,都没有见到席暮,薛焰不太高兴,不像是打球,倒像是发泄,把其他人累够呛。
直到耿猎无意中看到了看台上的席暮,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他最近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弟太厉害了,尤其是在管薛焰这件事情上。
先不说薛焰每天看书做题这件事有多么惊悚,就冲那天薛焰想把人扔湖里,对方一个电话就把薛焰拦住这件事,耿猎就想叫对方一声大哥。
耿猎赶紧推了推薛焰,“小弟来看咱们打球了,你给兄弟们留点儿活路。”
薛焰先看了一眼席暮,随后觉得耿猎这话说得很奇怪,席暮是要看自己打球,他当然要虐人,为什么要给其他人留活路?
不过薛焰分了点儿精力到看台之后,下手确实温和了不少。
柏清玉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了看台上的席暮,以为对方也想打球,就跟同伴打了个招呼,跑到了席暮旁边。
“你也来练球?”
“不是。”体育会考要考篮球,席暮不奇怪对方这么问,不过他对打球没什么兴趣,今天只是来看薛焰。
柏清玉顺着席暮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在打球的薛焰等人,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