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硕的训练需要封序配合的并不是很多。在和替补队打练习赛的时候，论一传，有自由人，有副攻手，论二传，也轮不到他来，论扣球拦网，他更是可有可无。

其实有时候换他上和换叶京杭上场在和替补队打球赛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突出的缺陷，因为实力悬殊在那里摆着。

而且，封序有时候职业病上头了甚至想直接越位二传手传球。

追溯上头的源头，封序可以列出一堆，但占最主要地位的还是因为他最近过度疲劳，脑子变得迟钝了，少之又少的睡眠让封序一旦闲下来了就想抽口烟提提神。

却是连抽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三局练习赛结束，封序将身上的球服换下，手腕上绑了几层的运动绷带漫不经心的扯了几下团成团一同塞到了写着他名字的柜子里。

俱乐部训练场离职业球手宿舍不远，原主一开始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封序也不想再回趟家浪费时间干脆就近在自己空了大半年的宿舍洗了个澡，打开衣柜还有几件球服，几身常服和一身备用的西装在里面。

将略长的没有吹干的头发一把揽到脑后，有几缕又从手的间隙中掉下来垂在额头上，封序懒得再去车上拿西装过来换，十分干脆地将柜子里的基础款蓝黑色西装拿了下来，丢掉多余的装饰，白衬衫西装裤领带穿戴整齐了将外套往身上一搭。

封序瞥了一眼门旁放着的全身镜，转身走了出去。

刚按了下楼的电梯，电梯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看到他的一瞬有些惊讶紧接着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封序听到那个西装革履长相在记忆中分外熟悉的人说：“封序？你怎么在这？”

原主是个集一半的天赋一半的努力为一身的接应手。至于为什么都是一半，因为原主在排球上的球感相较于一般人来说要好上那么一点，和天才比又有一个沟壑。

就比如教练教一堆人该怎么样去打跳发球，一般人看着眼睛会了，一上手就一塌糊涂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而球感很强天赋型选手会自发的更加注重教练发球时的技巧和精髓，明明是以前没了解过的东西，却像是学了无数次一样加以利用举一反三，即使不是一样的动作却能打出一样的效果。

原主的一半的天赋体现在他脑海中不自觉就会刻意去模仿那个动作，屈臂的角度，弹跳时要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哪里然后通过一次次的尝试以差不多的姿势打到最佳的效果。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

问题的重心其实是，原来的封序既然有天赋肯努力为什么不向着更广阔的舞台迈步，而是一直留在这个明显和他八字不和，一直走下坡路的华硕？

他明明可以在前年合同到期时抽身离开找个更适合自己的俱乐部，虽然他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但冲着技术也依旧是个抢手的职业球员。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他是华硕整个俱乐部的副经理，封序以前校排球队的队长，以及将封序的几年职业生涯捆在华硕的罪魁祸首，队友们指认他身后有人嚣张跋扈的靠山。

是他迟到早退帮他兜底。让队友眼红，让总教练看他不顺眼，让他们排球队经理对他还算恭敬的背景。

更是他想要高飞的绊脚石。

两人的关系说好又时刻弥漫着尴尬疏离的氛围，说不好，这人又总是对封序多帮衬几下。

站在原主的角度，会对这人愧疚，矛盾，最后愿意再把合同期限续上三年。站在现在封序的角度，他一点也不惯着这个虚情假意的人。

“不然呢？你放我走吗？”

那人皱了下眉又松开：“小封，你……”

他叹了口气：“我们谈谈吧。”

“我还有事，早退了。”封序往后退开一步等电梯门缓缓合上，然后带着嘲讽意味的勾了勾嘴角：“余经理记得帮我和总教练销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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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副驾驶座椅上有一叠纸合订在一起，最上面那一页明晃晃的写着“排球俱乐部球员转会合同”几个大字。

虽然洗澡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离封序和人定好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招待封序的经理是个女孩子，从封序下车的那一刻就愣愣的看着他红了脸，就连说话都磕磕绊绊打着颤问他：

“封，封先生，要先看看吗？”

封序点头：“看看排球训练。”

相较于华硕俱乐部那种不止一个体育项目的大型俱乐部，这个俱乐部就是个小型的专职排球竞技一种单项俱乐部。

整个基地看起来也不是很小，错落着不止一个排球训练场地，不知是不是刻意的想去找个话题，女经理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问封序：

“封先生是要签几个替补球员吗？少哪些角色分配呢？虽然我对我们俱乐部的所有球员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但对于几个发挥的很好的，我还算是有些印象的。也可以提供一些参考什么的……”

“我有人选了。”

女经理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谁啊？”

封序微低着头看向女经理有些懵懂的脸，轻轻吐出两个字：“江执。”

他明显的看到女经理脸色忽然有了丝变化，眼神飘忽的看向别的地方又低下头走自己的路，甚至给自己有些慌乱的行为找了个补：“啊，好像是个主攻手，我，我对他有点印象。”

封序扬起眉，别开眼：“是吗。”

看来，江执在排球队过的，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