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生了个女儿，满月酒苏小雨去了。
小丫头胖乎乎的，简直是和她老公一模一样。
苏小雨如今很少去大院了，和乔芃芃约饭也都是在外面，周六乔芃芃打来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去吃鱼吧。”
苏小雨知道一家专门做鱼的小店，那家店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很干净，最主要的是鱼做的非常不错。
“行啊！”
小店的生意非常好，她们到的时候时店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走在前面的乔芃芃眼尖的发现里侧那桌的人竟然是白杨，是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和他一桌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有一小孩，她还听见那个小女孩撒娇的叫了声“爸爸”。
这声“爸爸”惊的乔芃芃下巴都要掉了，她回来后除了白杨就见过大林子，她是真不知道白杨结婚了，想想这事儿也怨她，白杨总是一个人来白爷爷这，她就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乔芃芃突然就想到叶林周那天那个复杂的眼神，看来这孙子肯定是知道，也是，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咱去别地吃吧。”怕苏小雨看见了难受，乔芃芃拉着身后的苏小雨就要往外走。
“没事，就在这吃吧。”苏小雨也是一进门就看见了，说心里话她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没事儿人似的冲乔芃芃笑了笑，“我好久没来了，特想吃他家的鱼。”
“请问是两位吗？”服务员见客人犹豫，赶紧热情的过来留客。
“是。”苏小雨应了一声，就跟着服务员去坐了。
见状乔芃芃也只好跟上，两桌离的还不远，这店本来也没多大。
“鱼头汤还有吗？”苏小雨问服务员。
鱼头汤是店里的特色，用的虽然是淡水鱼，但一点土腥味也没有。
服务员说，“有。”
“那来一份，其他小菜你看着上吧，够两个人吃就行。”
“好嘞。”
等上菜的间隙乔芃芃小心翼翼的问苏小雨，“你知道吗？”
“啥？”苏小雨故意装傻，接着就摇摇头笑了。
“王八蛋。”乔芃芃冲白杨那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
“唉，我说咱在公共场合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
“不能，”乔芃芃气哼哼的问她：“我说你就一点不生气吗？”
“生气啊。”苏小雨脸上突然就冷了下来，“你别拦着我，我抽他一顿去。”
“唉，别啊！”乔芃芃赶紧拦着，她是真当真了，见苏小雨半天也没动，她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拿眼瞪着苏小雨，“有你这么逗人的吗？”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啊！”苏小雨忍着笑，“我问你，我要是真去了，你敢跟我去吗？”
“不敢。”乔芃芃实话实说，她天生就是一怂货。
苏小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也就是嘴上说说，再说了她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呢？抢男人这种掉价的事儿，她这辈子都干不出来。
别说是一个白杨了，就算是......
乔芃芃一直拿余光打量着白杨那桌，那个女人一身得体的卡其色套装，一头精致干练的短发，身旁坐着的那个小女孩看着怎么也有五六岁了。
她是上了初中才回的北京，那时候白杨已经在南京上大学了，也就是逢年过节的能碰上一面，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乔芃芃还是不相信白杨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她拿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然后发给叶林周，“这女的和白杨什么关系？”
叶林周信息回的很快，“一家三口，你说什么关系？”
看见那几个字，乔芃芃脸都绿了，她做贼心虚的瞄了一眼苏小雨，见她一直在低着头的喝着汤，乔芃芃也端起自己那碗喝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苏小雨笑了，“是吧，那豆腐也很入味。”
乔芃芃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嗯，好吃。”
后面叶林周又说了一大推废话，乔芃芃懒的再回他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那两个女孩一进来许诺就发现白杨神色有些不对，其中一个女孩她认识，是以前乔书记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她前小姑子丈夫的初恋女朋友，当时她还是白家的准儿媳妇，里面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
许诺试探着问，“桦桦知道乔家那姑娘回来了吗？”
“不太清楚。”白杨语气很淡。
许诺不知道他是不清楚什么？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他这个态度，俩人恋爱一年，结婚三年，他对她永远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
她清楚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他们这段关系牵扯着太多的利益，两个人又都是极为克制隐忍的人，这么多年就从来都没吵过闹过，外界一直都以为他们是什么神仙眷侣。
许诺电话突然响了，是许家保姆打来的。
“诺诺，你快回来一趟吧，夫人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保姆刘阿姨电话那头急的已经乱了分寸。
电话声音很大，白杨也听了个大概，“阿姨严重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过去？”
“不用，车我开走了，你陪呦呦吧。”白杨平时忙的根本找不到人，如果不是呦呦病了，他也很难抽出这么长时间陪孩子，许诺不想让呦呦失望。
许诺是许家独女，许司令常年不在家，许夫人又是个撑不住事儿的人，家里大小事情都得她来张罗，她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
白杨“嗯”了一声，“你放心吧，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
俩人虽然分开了，但情分还是在的。
许诺看着他点点头，然后俯下身用商量的口吻对白呦呦说：“呦呦，妈妈有点事要去处理，让爸爸陪你好不好？你不是很想爸爸嘛。”
白呦呦今年四岁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开始对大人的话有了逆反心理，白呦呦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才没有想爸爸，是妈妈想爸爸了。”
许诺尴尬的看了一眼白杨，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苏小雨去结账的时候，被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人结过了。
白杨带着白呦呦在门口玩，四月下旬的北京已经热起来了，小姑娘穿了件淡粉色针织毛衣，扎着两只可爱的小辫子，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苏小雨和乔芃芃一出店门，就看见了门口的白家父女。
这都迎头撞上了，也不能再装着没看见了，明知道那是他女儿，乔芃芃还是故意问：“白杨哥，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女儿。”白杨冲白呦呦喊道：“呦呦，过来和阿姨们打招呼。”
白呦呦正在那看蚂蚁搬家，听见爸爸的话一脸不情愿过来，“阿姨好。”
“怎么没见嫂子呢？”乔芃芃阴阳怪气的问：“没和你们一起吗？”
白杨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苏小雨看。
苏小雨知道芃芃是想给她出气，但还是用眼神制止了她。
她冲白杨笑了笑，“白杨哥，那你忙吧，我们就先走了。”
她这声“白杨哥”将俩人的关系又退回了原点。
白杨忙问：“我没开车，能搭你车吗？”
苏小雨想拒绝的，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白呦呦一上车就看见了车里插着的几朵洋桔梗，小姑娘搂着白杨脖子开始撒娇，“爸爸，呦呦也喜欢那个绿色的花花，你能给呦呦也买几朵吗？”
“呦呦，乖，坐好，一会儿到太爷爷家咱们带着太爷爷一起去买好不好？”白杨疼爱的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瓜，对孩子他是有亏欠的。
白呦呦听话的从白杨身上下来，乖乖的抱着手臂坐好，“呦呦不喜欢太爷爷，太爷爷总是偷吃糖，太爷爷不听话。”
小姑娘人小鬼大，几句话逗的车上的人都笑了。
苏小雨扫了一眼后视镜，俩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短暂对视。
车停在楼下，乔芃芃下车前问苏小雨，“要不要上去坐会儿？”
苏小雨摇头，“不去了，我还有事。”
白杨抱着已经睡着的白呦呦下了车，驾驶室的车窗开着，他站在那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小雨，“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把呦呦送上去，咱们谈谈。”
两人四目相对，苏小雨一言不发，嘴角带着足以拒人千里的微笑。
白杨坚定的站在那，大有她不点头他就不走的意思。
最后苏小雨还是把车子熄了火，白杨松了一口气，然后抱着白呦呦快步的走进楼道。
乔芃芃不放心从楼上往下看，刚好就看见苏小雨开着车扬长而去。
苏小雨一进门服务员就迎了上来，什么也没问直接将她带到二楼包厢，推门进去她就看见叶林周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似乎是料定她肯定会来。
也不等他让，苏小雨就直接坐到了他对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林周还就喜欢她这冷冰冰的小模样，平时都是等着人伺候的主儿，这会儿亲自给苏小雨斟上一杯黄山的毛峰，“来，尝尝，这茶可是我亲自摘的。”
苏小雨没那个闲情雅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叶林周也不恼，他抿了一口茶，一脸享受的叹道：“茶王果然就是不一样。”
苏小雨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吊她胃口，也不和他墨迹拿起包就要走。
叶林周见她来真的，也不闹了，赶紧拦住她，嬉皮笑脸道：“嗨，我说你这人，你求别人怎么还这么大的脾气呢？”
“松开。”苏小雨嫌弃的拍掉叶林周那双狗爪子。
从小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叶大少，哪被人这么嫌弃过啊，他梗着脖子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你走吧，你要是不想知道，你就走！”
见他生起气来比赵二狗还像只炸了毛的狮子狗，苏小雨没忍住就笑了。
叶林周最喜欢看美人笑了，他向来懂得怜香惜玉，态度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哎呀，你就快坐下吧，现在除了我你还能问去谁啊？”
苏小雨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就着台阶她就又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缀了一口，茶汤一口入肠，只觉苦中带涩，涩中回甘，人虽然不怎么地，茶倒还真是不错。
叶林周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故作正经问：“顾正你知道吧？”
苏小雨点了点头。
顾正是乔芃芃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上学那会儿没少听乔芃芃提起他。
叶林周又问：“那乔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一点点。”
当初乔芃芃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是偶然一次在国外的网站上看到了一些信息，所以也就是一点点。
叶林周也没问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就捡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告诉她，“乔叔在出事前应该是有预感，所以提前一步把芃芃送走了，没多久牟阿姨就出车祸了，人当场就没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乔叔就被双规了。”
乔援朝的事没有官方通报，苏小雨知道的都是在外网上查到的，但关于乔芃芃她妈车祸的事她是一点也不知道，“那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吧？”
叶林周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那这就足矣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苏小雨又问：“那芃芃她爸最后是什么结果？”
“本来是应该判无期的，后来......”叶林周停顿了片刻，“后来判了十五年。”
“是顾家帮的忙？”
听她这么问，叶林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的一点风度都没有了，“就顾家那一门子做学问的，哪来这么大的能量啊，再说了那些老头子哪个不是人精，哪有人会愿意招惹这些麻烦。”
所有的信息串在一起，苏小雨也猜到了最后出手的肯定就是白家了，至于白家为什么会这么做，除了顾正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虽说乔家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可白家这样也确实是在落井下石！ 白杨作为白家的人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苏小雨忍不住想他就一点也不顾虑她和乔芃芃的关系吗？还有就是她和白杨的事芃芃早就看出端倪来了，那她又是怎么想的？
苏小雨自嘲的笑了笑，还真是应了大仙儿的话，她这辈子是注定了情路坎坷，年少的时候她看上的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她又看不上人家，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俩人都看对眼的，中间还他妈的有这么多糟心的人和事。
“芃芃知道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