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暮新依然进入寒冬，呼啸的北风吹过街道，街边树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枯黄的树叶依旧□□着。
从车上下来，李攀阳被寒风吹的将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
在外面的这些日子让她险些忘记了暮新冬天刺骨的寒意。
“晚上我过来接你？”后排的窗户落下，纪永安将手里的围巾递给她。
冷风顺着脖子灌进衣领，冷得李攀阳瑟缩了一下，乖乖的接过围巾。
‘不用了。’李攀阳知晓他晚上也是要应酬，不好再让他过来一趟‘晚上家里见吧。’
两人都是应酬不知道谁先结束，还是分开回去方便一些。
想到白天王阿姨的叮嘱李潘阳将围巾戴上，钻进脖子的冷风被隔断。
她叮嘱：“喝了酒记得喝醒酒汤。”
“好。”纪永安的声音轻柔的像是随时能被呼啸的寒风吹走。
前排的助理直呼开眼。
他作为纪永安助理在学校时候便被被纪永安挑中进入jz跟急用安相处了接近十年，纪永安好像没有对女孩子这么温柔体贴过。
好像除了最初在国外的那个小姐。
但对她的态度跟现在的李小姐又不太一样。
就像是朋友跟爱人的区别，对那个小姐总有种相敬如宾的意思，对李小姐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掩不住眼底的爱意。
华灯初上，李攀阳约的时间是八点钟，她的习惯一直是提前到达。
到达包厢的时候也不过七点四十分，没想到安南已经跟他见过的项目组总监坐在里面等着她。
“不好意思安总，让您久等了。”
李攀阳将自己的外套递服务生。
“没关系。”安南笑着请李攀阳入座“我们公司离得这边近就早来了一会，是我们来的早了。”
李攀阳跟安南的接触也只限于上次在岭霁的竞标会上，对安南的了解也并算太多。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安南正式进入了这次见面的话题，让李攀阳也不由惊讶。
心中暗想，这老板不错，没有酒桌上的那些坏毛病，她都已经准备好开始扯皮了。
“李小姐，我们公司是真诚的向您发出邀请，如果您肯答应来我们公司，副总监的位置便是您的，而且薪资方面都好说。”
项目部总监得到安南的示意将手中的合同递给李攀阳。
她也很喜欢李攀阳这个人，能力够强，之前作为对手是他们的劲敌，不难想象加入自己的团队后强强联合会创造出一番再怎样的成就。
简单的翻阅了一遍，没有什么隐形条款，基本都是公开透明的合约。
“安总。”李攀阳心中有数，将手中的合同推到一旁，实现注视着安南语气略有些严肃：“我在南科有行业限制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安南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会帮你解除限制，违约金安科来付，”
他笑道：“如果李小姐觉得不好意思，来公司后多帮我抢几个南科的项目是最好的。”
见安南真诚，李攀阳也不想绕圈子。
“想必陈胜进去的消息您也听说了吧。”李攀阳笑道：“我要说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南总也让我进安科？”
她做这件事并不隐秘，加上王总有意行业封杀李攀阳，不用李攀阳去调查，外面关于她的名声已经是让行业内的公司闻风丧胆。
李攀阳并不确定安南是否知道这些事，她现在做的就是要为自己铲除所有入职后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安南垂眼失笑：“李小姐怎么不觉得我们是统一战线的呢？”
说着他抬眼看向李攀阳：“至于南科做的那些事，我觉得你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李攀阳挑眉不置可否，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南科最近的检举风波中，安南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那就合作愉快。”李攀阳笑着伸出手，浅笑着的跟对面男人握手。“但是合同我还需要再看一下。”
李攀阳听说过安南的事情，奸诈狡猾，老狐狸，本想今天的事情或许要麻烦一些，没想到顺利的让人恍惚。
之前在南科时被有坑的合同坑骗不轻，现在的她格外谨慎。
“理解。”纪永安含笑“看好合同到时候直接到人事部签合同，安科欢迎你的加入。”
寒风凛冽的敲打着窗户，窗外的树枝来回摇曳，李攀阳看着站在门前纪永安的助理陷入沉思。
“你没跟你们老板一起走？”
刘晨接过李潘阳的包按下电梯解释道：“我把老板送到后老板便让我到这边来等着您。”
“……”李攀阳凝噎。
想着看了一眼“怨种”助理，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没关系，分内的事情，您不用客气。”
李攀阳：纪永安给的挺多吧。
她不知道的是某人跟餐桌上的人早有联系，快要结束得时候才让助理过来，其实被扣怨种帽子的助理实则悠哉乐哉。
“李小姐，老板那边也快要结束了，是先送您回去还是？”
刘晨眼神扫过后视镜看着李攀阳的表情，老板的意思是先将李小姐送回去休息。
今天跟老板应酬的几个老板都是出了名的酒混子，要是李小姐过去说不定能救一下老板。
“过去接他吧。”手机的光亮落在李攀阳的脸上明明暗暗“你们老板今晚喝的多吗？”
刘晨回道“老板的酒量一向不算太好。”
李攀阳：…………
得了，酒量不好喝多少都得难受呗。
很难想象一个白手起家的大佬居然没能练出酒量来。
刘晨进去知会纪永安一声，李攀阳则是在车里等着。
车内暖气不断的吹着热气，四周暖洋洋的让她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发沉。
放在一旁的合同被空调里吹出来的暖风吹得哗啦哗啦的响着，更像是一首杂乱的催眠曲。
纪永安下来时是被刘晨扛出来的。
车门打开车外的寒气掺杂着浓厚的烟酒气铺面而来。
李攀阳被冷风吹了一个机灵，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
她忙上伸手去扶“怎么喝成这样？”
纪永安原本垂着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腕，整个人依靠在了李攀阳的肩上。
“车外有送我出来的人，放心没醉。”
注意力从纪永安的身上转移，看到了车外跟刘晨寒暄的两个男人，看起来也像是助力的样子，实现是时不时的朝着李攀阳两人看来。
“事情谈的怎么样？”纪永安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着。
李攀阳感受着他身上散出的淡淡的烟草气息不自然的眨了眨眼。
“还好。”
刘晨也跟外面的人寒暄完，上车启动了车辆。
车子离开了后面两人的视线后，纪永安慢腾腾的从李攀阳的肩膀上离开，坐直了身子。
“老板，下次这样的场合其实你根本不用来的。”前几天老板的应酬大都是老板在国内的朋友跟一些比较不错的合作伙伴。
今天这些人大都是被那些借着周家关系攀扯过来的。
纪永安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声音带了些疲惫的嘶哑：“好，下次这样的场合你直接帮我拒了，就说……”
他瞥了坐在一旁发消息的李攀阳含笑道：“就说家里老婆管的严。”
被call的李攀阳？？？？？？？
刘晨听到自家老板的话不由得憋笑：“您别说，这招真的挺管用，刚才我进去一说夫人在下边等着你，那几位脸色是变了又变，也不好留人，居然还派助理下来探虚实。”
“但是吧这样估计以后圈子里全都是你惧内的名声了。”
刘晨的话不知道戳到纪永安什么笑点莫名的低笑起来。
“呵。”李攀阳无语伸手在纪永安面前晃了晃：“这是另外的价格。”
她将自己身边的合同拿了出来玩笑道：“以后拿我当幌子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点报酬不多吧，回去帮我看看这份合同。”
车内的光线昏暗看不清上面的字，纪永安也看到劳动合同四个字，便将合同放到自己身边。
“好，回去帮你看，明天让我公司法务也帮你看看。”
李攀阳本是想逗他忙要抢过合同：“没必要，没必要，我是在开玩笑的，让我朋友帮我看看就好了，你们公司法务部看这个大材小用了。”
“没关系。”纪永安手指一下一下的翻着手里的合同，眼睛却是看着李攀阳：“国内的法务也是刚建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看个合同也算是闲着了。”
刘晨？？？what？？？
老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法务那群人忙的都快要秃顶了，尤其是法务的老大，怨气堪比邪剑仙。
“行吧。”李攀阳也不扭捏，反正她只想确定里面的条约有没有坑，谁帮自己都是一样的“那就麻烦纪老师了。”
纪永安：“不用客气，李总监。”
李攀阳………………
为什么这个名称在纪永安口中说出来这么别扭，甚至有股莫名的羞耻感。
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李攀阳疑惑，今天她才知道安南给自己安排的岗位，纪永安居然知道。
纪永安眼神闪，视线落在手上的劳动合同上“刚才翻了几页，上边有标注的。”
李攀阳更加疑惑，她怎么没有注意到上边有标注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