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秘辛。”
“这哪算什么秘辛,京城世家和文人才子人尽皆知罢了,”程贤在京城一年多,早就混熟了,“想当年,李院判府邸门庭若市,都是为着李家兄妹婚事而来。”
“你见过?”王林揣手很是闲适的靠在柱子上。
“见自然是没见过,不过人人都称道的自是不会差,且不说见没见过,光听名字,也能想象的出来,那气质样貌出众脱俗,风姿卓越。”
王林摇摇头甚无兴致,忽听程贤闭眼沉浸其中,念着名字,“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李慕婉,婉约如水……”
熟悉的名字贯穿而过,王林掌心顷刻间收紧,“你说什么?”
“婉,婉约如水啊……”见他神色阴戾,程贤着实吓了一跳,“王兄这是怎么了?”
王林方觉自己过于失态,平静须臾后,再次确认:“李慕婉?”
“没错,李慕婉,曾是名动京城的人物,虽家中后来未入朝为官,名声却不比官家子女的低,其兄李奇庆也是。”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到京城半年前,李家就没落了,”程贤压低了声音,“听闻是卷入了朝中一桩案子,牵连了,李家家道中落后,这兄妹二人被赶出京城,还是当今陛下的圣意,无召此后都不得踏入京城,多少人为之可惜。”
京城曾有传闻,一些世家子弟为寻出京的这李慕婉,不惜暗派探子,后来有传言回京,兄妹二人落入天麓山匪徒,已命绝身亡,京城才恢复平静。
王林那些猜测和疑虑,与在程贤口中所言对比,一切迷障都好似有了明路。
难怪,难怪她熟读策论,饱腹经纶,张弛有度,聪敏端庄。
百松书院,医药世家,从李慕婉在王家小院居住陪习这段时日,王林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知,她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世家公子画舫之上诗文对弈,玩法多样,王林都无心于此。
恍惚间脑中浮现那夜李慕婉怀着醉意,呢喃不清的话,原来她那般伤心,是因为自己考取功名后若留京赴任,而她因身世不能入京,这才心灰意冷的?
台上对弈火热,又换了玩法,李秋池出上联,锦团由书童丢出,丢到谁手中,便由谁对下联。
王林沉浸在思考中,可李家到底是因何卷入案件,又是什么案件?程贤也说不明白。一阵风而过,李慕婉绣的发带被风搅起,锦团落在他手里。
台上台下的人目光齐齐投过来,王林没在意,只是想离开这里,程贤却拉住了他。
“王兄,你怎么走了?”程贤指着台上,台上的人李秋池,周紫虹等人望过来。
少年郎秀眉俊目,温润如雅,气宇轩昂,身姿挺拔,只是身上覆了一层疏离凉薄,叫人望而却步。
“这位公子,请留步。”李秋池上前两步,凝视着王林,欠身道。
“何事?”王林声音骇然,目光森冷。
“公子既然上了画舫,想必也是来对弈诗文的,你接了锦团,那这下联自是要作出来。”李秋池道。
“走错了。”他本无心于此,偏就不上套,随手理所当然将锦团扔了出去,压根不在意落到哪位学子手里。
那颀长身姿隐没在人群里,李秋池生平被人如此无视,众目睽睽之下,面子荡然无存,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她,往后的漫长岁月里,那抹身影会如骨血刻在她心里,经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