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拿她的宝贝。
李慕婉旋即躲开,不让他碰,似乎察觉自己反应过于大了,又找补道,“就是普通的白梅啊,哥哥不是爱绿竹吗,何时对白梅也感兴致了?”
李奇庆也没勉强,正回身子,雪片落在车顶,车轱辘转动时压过雪积雪,吱呀吱呀。
“就怕妹妹爱惜的不是这白梅,而是送白梅的人。”李奇庆言语带了些惋惜。
李慕婉好似被戳破了心思,面颊红热,“哥哥,哥哥胡说什么呢?”
“小妹啊,”李奇庆语重心长,“你自幼跟在哥哥身后,你什么心思,只要一说话,一抬手,眼珠转动一下,哥哥就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况且你这般热心,对那王林事无不细,当真以为哥哥瞧不出来吗?”
“你不想离开清平镇是因为他,去书铺主动帮掌柜寻教书先生也是因为他,哥哥说得可对?”
李慕婉埋首不语,李奇庆抚过她面颊,“婉儿,他很好,无论才学还是样貌,都非常出众,即便是在京城,此子必然也算得上翘楚,你与他对弈诗文,辩谈策论,以你的了解,下次春闱中,他能否脱颖而出?”
“自是可以。”李慕婉坚定道。
“王林,心气高,不认命,志存高远,若他考了功名,以他才华,锦绣前程,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李奇庆言辞恳恳,“他得了功名便会留在京城,可是我们呢?我们能回去吗?”
李慕婉潸然落泪,这些她也不是没有考量过,是以一直以来,也只是告诫自己,把他当做阿兄便好,只是阿兄就好。
“王叔和周婶对他寄予厚望,他人挚孝恭顺,又怎会负了父母期许,婉儿,你们不是一路人。”
“哥,”李慕婉垂首盯着手里的梅枝,热泪在黑暗中滚入指尖滑进花蕊,“别说了。”
“哥哥知道婉儿心中有数,不是没有分寸的丫头。”李奇庆听得出她声音变了,语气也放轻些。
“这个年纪,喜欢美好的事物没有错,少年才俊,气质出众,样貌卓绝,才华横溢,不骄不躁,委实是难得的少年郎,我们婉儿欢喜是人之常情,只是若这段情意注定没有好的结局,哥哥还是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
“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婉儿,放下吧。”
李奇庆也看得出王林为人,隐忍克制,若非他矜持自控,以自家妹妹这个主动的架势,换作以往京城任何一家公子,早就决堤了。
李慕婉紧紧咬着牙,早已失了声,也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应着他,答应他。李奇庆看不见她埋起来的脸,那双薄肩在昏暗里颤着,无声的泪与那轻如鸿毛的雪片悄无声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