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他脖子,对他咬耳朵,说自己不会那么没自尊,如果再推开她,她就自己跑掉。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这种烂人,你不该总给我机会。”
她又是怎么说的?
她说,“才不是呢,西弗勒斯是大好人,天下第一好~”
“我要给你三次机会,这次不准让我输!”
她说完似是害羞地捂住脸钻进卧室,那一晚再也没出来。
那两天好像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她对他撒娇,对他讨饶,就是不想喝药剂……
药——剂
斯内普猛然从美好的回忆中惊醒,他手撑着地让自己从站起来,狼狈的跑进卧室。
魔杖四处挥舞,整个卧室变得一片狼藉。
在漫天的碎布,那是她的床单,它们被剪碎,用了缩小咒,藏在了顶棚中。
上面斑驳的都是褐色的血污。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她明明第二天就好了啊?他环顾着铺满整个地板的碎布,喃喃地问,“校长,如果有人从时间门来到20年后,会怎么样?”
空气静默了很久,斯内普才听到回答。
“对不起,西弗勒斯,我想不到有这样的例子。”
“倒是18世纪,一位女巫回溯到了五个世纪之前,可惜回来不久的某一天她就失踪了。”
失踪只是一种更为严谨的说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邓布利多扶了扶眼睛,尽管知道斯内普隐瞒了他一件天大的秘密,但此时并不是一个刨根问题的好时机。
回溯过去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何况是穿越未来?
斯内普岂会不懂邓布利多的深意,他这会儿倒是宁愿相信凯瑞是自己跑掉的。
他祈求着,祈求梅林能对这个女孩好一点。
可偏偏他又知道,回去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神秘事务司的时间门。
它藏在死亡之门背后,除非付出代价,不然没人能找到它。
他如何再欺骗自己?
呵,她怎么会自己跑掉?
她跑不掉。
斯内普好像一瞬间老了10岁,他茫然的环顾四周,恍惚间好像她就在这里。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的?
会不会痛?会不会哭?会不会恨?
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时间不多,才会跟他说会自己跑掉?
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总会推开她,才会说会给他三次机会?
她其实早在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会输吧?
斯内普的心越跳越快,肠胃开始传来绞痛,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肝脾胃,涌上来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他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振作点,孩子。”谁不曾品尝过爱情的苦涩呢?过来人的邓布利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斯内普挥开他的手,努力的调整呼吸。
在邓布利多悄悄退开,准备给他点时间冷静一下时,斯内普又极快的冷静下来。
“阿不思,你怎么知道凯瑞·莱德?你见过她?”他本暗淡下去的眼睛重新燃起生气。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是小巴蒂·克劳奇。”
“他一直伪装成穆迪潜伏在学校。”
斯内普几乎是将一整瓶吐真剂灌进了小巴蒂的口中,昏迷的疯子醒了过来。
“说,凯瑞·莱德在哪?”斯内普迫不及待的追问。
“哈哈哈,她死了,她在扭曲的空间中化为乌有。”小巴蒂嚣张的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
笑着笑着,他的身体突然裂开一道道口子,涌出大股大股献血。
那症状如此熟悉,不就是斯内普自创的『神锋无影』吗?
斯内普马上对着小巴蒂的伤口念解咒,谁知那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怎么会?
斯内普举着魔杖的手轻颤。
而小巴蒂看起来那么凄惨,他身上布满裂痕,很快面目全非。
在他嘴唇裂开的最后时刻,他还喃喃着,“我要去找她了!”
看着地上最后化作一摊肉泥的小巴蒂,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是何等残忍的家伙才能创造出这种比钻心挖骨还要痛苦残忍的恶咒?
他知道不该怀疑,但这一刻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完全相信斯内普。
毕业晚宴为这不安定的一年画上句号。
四个长桌上都是攒动的人头,霍格沃兹好像欢乐的海洋。
学生们忙着和远到的客人作别,忙着为冠军庆功,忙着吃吃喝喝,似乎一切都没怎么变。
——除了德拉科·马尔福。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再次忘记了那个默念了千千万万遍的名字,却忘不掉在她出现时自己有多快乐……
——除了哈利·波特。
他终于拿到了火焰杯,却等不到那个想分享喜悦的人,凯丽再也不会入梦。
——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彻底杀死了自己的心,只剩下丑陋的皮囊,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偿还掉对莉莉的亏欠,然后去找她。
谁也没注意,这时坐在角落的特里劳妮教授浑身抽搐,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后,又一个伟大的预言诞生了。
预言的主角依旧是神秘人和救世之星,而这次,还多出来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难以置信,特里劳妮颤巍巍地高举双臂,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她都不敢相信预言中的画面。
(子世代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