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倒去。好在范一彪眼疾手快将仲雪扶住,否则就云初霁现在的身子,还不一定能支撑住她的分量。
云初霁疑惑地看向仲雪,她能感觉到仲雪的确不会武功。而且她还趁机又把了一次脉,依旧浮细无力。那种药会使得正常人脉象虚浮,亦会令习武之人难以凝聚内力。按理说,若仲雪是黑衣人,偷袭前一定停了药,而就算偷袭后即刻服药,也无法见效这么快。
范一彪哪里知晓云初霁心思转了几转,扶稳仲雪后,略有不悦的问道:“云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两人一起跌倒。”
陆小凤察觉到不对劲,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等云初霁回答,仲夏抢着说道:“云姑娘说她屋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还抢了她东西。”
范一彪反应到快,连忙问道:“有东西被抢了?难道说是鬼蝉丢了?”
鬼蝉二字如一道惊雷,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仲夏连声质问道:“鬼蝉?你拿到鬼蝉了。”
云初霁知晓隐瞒不住,只好点头道:“是,被抢的就是鬼蝉。”
程万战素来看不惯云初霁,趁机鄙夷道:“云姑娘好重的心机,拿到了鬼蝉,还骗我们替你找人。”
苏申夜心思转的极快,立刻明白云初霁先前举动的意义,问道:“你方才莫非是在试探仲雪姑娘?”
仲夏立刻反驳道:“黑衣人怎么可能是我家小妹。”
苏申夜道:“那是自然。我可以作证,仲雪姑娘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未曾离开。”
范一彪连忙附和道:“我也可以作证。”
程万战分析道:“要么是云姑娘认错了人。要么就是有人假扮。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看都不可能被错认成姑娘家,除非……”
时梦之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是我。”
程万战不由缩了缩脖子,想到如今两人全是盟友,立刻改口道:“还可能是胡跖,他身形矮小,指不定就看错了。而且他又是惯会偷鸡摸狗的。对了,他们四人都没来,估计错不了,就是他们!”
这分析虽然有理,但云初霁不认为自己看错了人。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仲雪,又是谁?难道真有人连眼睛都能假扮的如此之像?可那人又为何要假扮成不会武功的仲雪?那人不可能预测到自己会那时醒来,又为何提前假扮好?一团团疑问萦绕在云初霁心间,直堵得她心头发闷,继而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有些许未成型的幼虫正在蠕动。云初霁手按在胸口,又吐出好几口夹杂幼虫的鲜血,终于感觉舒畅了许多。
所有争论一同停滞,四周变得极为安静。仲雪因为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比其外表看上去胆大得多。她轻轻扶住云初霁,关切地问道:“你要不要紧。”
云初霁摇了摇头,道:“吐完感觉好多了。”
花满楼从另一边扶住云初霁,柔声道:“我扶你去休息。”
云初霁亦觉身上无力,更明白鬼蝉被夺之事一时间得不到答案,点头道:“好。”
程万战等两人走远,突然碰了碰范一彪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询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鬼蝉,难道你见到了?”
既然已经说破,便再没隐瞒的意义。范一彪点头,不加掩饰地说:“嗯,今日仲雪姑娘帮她上药时发现的。”
程万战特意说的那么小声就是为了防止陆小凤听见,没想到范一彪丝毫未理解他的意思,依旧用正常的声音回答。他虽偶尔怕事,却自认不是个怂包,事已至此,干脆直面向陆小凤略有深意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假设,可能鬼蝉并没有丢,只是云姑娘知道有人看见她有鬼蝉,所以来了这么一出,想让我们继续帮她找人。”
陆小凤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道:“我相信她虽然有所隐瞒,但绝不会故意作假欺骗大家。”
苏申夜同样不信任,道:“族长让我们找宗政堃,她也要找宗政堃,难道只是巧合?”
陆小凤道:“这世间本就有诸多巧合,否则怎会有无巧不成书这句话?”
范一彪虽然会因为保护仲雪而与云初霁争执,但他同样牢记云初霁的救命之恩,当即附和:“我相信云姑娘。”
时梦之略带厌恶地看了一眼血迹中那些幼虫,说道:“我也认为她没说谎,因为她的确也中蛊了。”
程万战倒是现实,转变也是极快,直接说道:“既然真的是被人抢走了,那我们现在也用不着找宗政堃,赶紧追查黑衣人才是正事。”
范一彪却不认同,皱眉道:“难道就不能两个一起找?找到宗政堃对云姑娘来说肯定也很重要。”
程万战轻蔑地朝范一彪摇了摇头。他始终没忘记整件事的正主,转向仲雪,略带讨好地说:“那种人哪比得上仲雪姑娘要紧。”
谁知仲雪并不理睬他的讨好,摇头道:“你也好,我也好,他也好,都只有命一条。同样一条命,如何能比高低?能有贵贱?所以,于你,于我,于他,于任何人,都值得活下去。”
“说得好。”苏申夜抚掌点头,“既如此,便一起找。”
陆小凤望向仲雪,眼中满是欣慰。前段时间那番话果真有用,她终于不再因自责而过度看轻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