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我知道,我看过剧本。但这难不倒你,不是吗?”凯瑟琳有一点不悦。
安吉突然伸手把她拉过来,让她靠得离自己更近后说:“我只是在想,我都要亲吻你的朋友了,却还没有吻过你。”
凯瑟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你刚才拉我的动作,就像在吉娅里,你把伊丽莎白·米切尔拖到身边一样——有时候,我觉得你扮演吉娅就像在扮演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米切尔也是《吉娅》琳达一角的演员,安吉饰演童年有着悲惨经历又英年早逝的超模吉娅·卡兰芝,而琳达就是吉娅的女友。安吉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笑着继续说:“你知道我和她也约会过吧。”
凯瑟琳摆弄着自己的发梢,似乎有点不自知地烦躁:“我当然知道,然后在杀青之后你很快抛弃了她——因为你还是更喜欢珍妮。”
安吉看着她,突然承认说:“你是不是已经猜到那天晚上我在莱昂纳多面前干了什么?我确实故意刺激了他,他才会误会然后对你发火。而且你当时醉得那么厉害,如果他那天没有回来,我也可能就……”
“原来如此。”凯瑟琳面色平静地打断她说,“那天之后我也一直有些疑惑,莱昂虽然脾气越来越大,但在那之前,他也没有和你关系坏到一见到你就无缘无故发作的地步。我后来的确有所猜测,只是不想质疑你,想等你自己告诉我。”
“凯茜,看到你和他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有点愧疚了。”安吉抚着她的肩膀说。
“别胡说了,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对此愧疚。你心里开心着呢。”凯瑟琳一针见血地拆穿了她的话,但看上去并没有为此有多么不高兴。
安吉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你们可能会分开而高兴,但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确实也难得有点愧疚。所以,你会怪我吗?”
“有没有你,我都会和他吵架,只是可能不会那么快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我当然不会怪你,但以后别这样做了好吗?你可以讨厌他,但不要管我和他之间的事,不要替我做决定——就算我和他有那么多矛盾,但我也有点厌烦这种被周围人鼓动着影响感情的感觉。”凯瑟琳说,她的手撑在草坪上,打算起身回客厅里。
但安吉把她按了下去,凝视她的眼睛说:“那要是我就是想让你们俩分开呢?我是故意的,凯茜。”
许久的寂静后,安吉打量着凯瑟琳的脸色评价道:“你这个死憋着闷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说的样子,就像一个扣得很紧的蚌壳,别人不会对你失去兴趣的,因为你这样只会让人看着更想把这个蚌壳掰开,看看里面是否真的有一颗珍珠。”
“你知道你这样说话很有歧义吧?”凯瑟琳被她逗笑了,脸上的霜色又似乎融化了一点。安吉这个时候才终于松开手让她站起来,和她一起回到了客厅。
“凯茜,你想听我讲一些我母亲的事吗?”安吉问道,在得到凯瑟琳的默许后,她把凯瑟琳的头放在腿上,梳理着她的金发,就像讲一个睡前故事一样温柔,“我小时候一直很爱滚石乐队的那首Winter,也许未来有一天,我又会在手上纹一个相关的纹身。那是由我的母亲第一次唱给我听的,‘It sure been a cold ,cold winter’……这是我在里面最爱的一句歌词。而每当她唱到那句我想要用外衣包裹住你,我仍想给予你温暖的时候,她都会紧紧抱住我,把我裹在毯子里。”
她的声音像溪水一样潺潺流淌,仿佛一直滋润着凯瑟琳干涸的心:“她也曾经是个有梦想的女人,在她年轻的时候,她是如此充满活力,能在日落大道上跳一整夜的舞,憧憬着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和演员。凯茜,我看过她在我如今这个年纪表演的录像带,我知道她多么富有才华,如果我有什么表演天赋,那绝对不仅只继承自我那位拿了奥斯卡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她生育了我的哥哥和我,以及我父亲出轨带来的打击,她的演员生涯和对家庭的梦想是不会这么快被毁灭的。她给过我太多的爱和温柔的怀抱,所以即使我憎恨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但不会恨她后来带给我的一些痛苦——她爱我,我也理解她的苦衷。我不相信我以后能成为一位母亲,因为我难以想象我会像她爱我那样去爱我的孩子。”
“也许我刚才说的是骗你的,我母亲并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望着凯瑟琳躺在她腿上,几乎已经听得痴住的一双绿眼,安吉忽然又说。
但凯瑟琳喃喃低语般对她说:“我知道她有,她是你回家的港湾,你的精神支柱。你可以永远这么理直气壮对这个世界发泄不满,因为有她在。但我……”
“你有我,凯茜。”安吉的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无比温柔地说着,然后看着凯瑟琳坐起来投入她的怀抱,就像个孩子一样,死死抱着她不放。
在她们都平静下来后,安吉抚摸着她的后脑,岔开话题说:“说真的我有些好奇,你的第一次荧幕crush是对谁?我的话,是对欲望号街车里的马龙·白兰度。”
凯瑟琳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说:“我想想……噢,是看疤面煞星的时候。看的时候我只有8岁,我永远难以忘记米歇尔·菲佛那条绿色的吊带露背长裙,她迷人的发型,还有她那句‘别叫我宝贝,我不是你的宝贝’的台词,她的声音可以让我脸红到整个人都融化掉。她太美了,要是有一天我能和她合作就好了。”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的第一个crush是卢克,或者韩·索罗——”安吉笑着调侃她。
“哈,可能是我六岁就和哈里森·福特合作过,他在我眼里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我很难对他产生什么别的念头——就算后来知道他和凯丽·费雪在拍新希望的时候就搞上了,我也没有更深的想法。”凯瑟琳笑起来解释说。
“那真的不想和我试试吗?我会让你很快乐的。”安吉挑了一下眉毛。
但凯瑟琳仍然避而不谈:“这我知道,不然珍妮为什么会喜欢你。”
“这听上去有点醋味了。”安吉轻笑着拖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回避,给了她一个有莓果汁味和茉莉花香的长吻。
许久之后,安吉才松开手问:“感觉怎么样?”
凯瑟琳眼神有点迷离,她搂住她的脖子轻轻喘息着说:“亲爱的,你太棒了。”
“那要继续吗?”
“不。”凯瑟琳迅速回答说。
安吉大笑了起来。
“为什么?凯茜,你真有趣,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玩法,也以为我很了解你了,但结果我居然还没能猜透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你可不是这么古板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和女人睡觉并不刺激,我也很喜欢——而且和你睡的话,一定很刺激,也很快乐。”凯瑟琳总算从迷蒙里清醒过来了一点,她漫无边际地说。
“那为什么你要说不?”安吉好奇地笑着问道。
凯瑟琳掀开她的外套,抚摸她小腹上的十字架纹身,以及旁边那句Quod me nutrit me destruit——
“因为我想永远爱你。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想永远爱你,就像你爱你的母亲、哥哥和你未来可能拥有的孩子一样,而不是爱情。我太了解你了,你的爱情就是一段猛烈燃烧的蜡烛,具有无尽的毁灭性,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们的性格让我们永远无法独占彼此,所以我想要的是更坚固珍贵的长久。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会不爱我,那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直到你重新爱上我为止。我当然也想和你享受彼此——谁会在被你充满爱意的眼光注视后还不想呢?但我要你先给我一个保证,我要你永远爱我。”
她就像一个固执的孩子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在安吉面前,她好像突然又变得如此幼稚,如此天真和冥顽不灵。
但安吉很快回答了她。
“好,我会永远爱你,”安吉温柔地说,“但这句话太像小孩子随口的许诺了,我想承诺的是,我会在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都像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对你充满好奇与兴趣。”
又一个漫长的吻结束后,安吉问:“你还要有什么说的吗?别拖拖拉拉了——我的性致都快被你搞没了,亲爱的。”
凯瑟琳大笑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卧室。
安吉凝视着她沉静幽绿的瞳孔,轻轻吻了上去,眼睛,鼻梁,锁骨,胸口,小腹……
最后凯瑟琳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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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太无聊了。”十月的第一个周末,卢卡斯打着哈欠对托比说。
莱昂纳多最近几周没有参加一场派对,而以前他们都是成群结队地出去,莱昂纳多是他们中间最闪耀的星,有他在,全场目光聚焦点都会落在他身上。也正因如此,当他突然消失时,那些为他而生的酒会都迅速变得无聊了起来。
“莱昂圣诞节后就要去泰国了,现在确实有点无聊,”托比懒散地抛着手里的纸牌,“但他再不看剧本准备一下的话,总不能大脑空空就进组吧——噢,莱昂,你来了。别误会,我刚才就是在说你大脑空空。”
卢卡斯在一旁窃笑,莱昂纳多对托比扔了几颗爆米花后,又好脾气地坐下来接着看剧本。
一般来说,卢卡斯不会打搅他的好友看剧本——一直以来,莱昂纳多对他的表演事业还是很上心甚至是狂热的。但他最近这样的认真确实是整个1998年少有的,所以卢卡斯对托比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凯瑟琳”的口型,托比轻轻点了下头,于是卢卡斯又坐了回去。
“你们背着我交流什么呢?”莱昂纳多突然抬起头说。而托比和卢卡斯当然不承认,他在他的朋友们面前没有丝毫威严,只好又放了过去,只是注意力无法再集中了。
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了泰坦尼克号刚上映后,有关于在机场遇到的一个13岁的狂热女孩的经历。
当时,她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指甲掐住他的肉,眼神痴迷地祈求能嫁给他,把他这个大她十岁的成年男人都吓得不轻。那时,他只好盯着她的眼睛,尽可能温柔诚恳地劝告说,不要把他想象太完美,那不是真的,他在现实中不是电影里的角色——但那女孩还是不放手,他最后只好把她的手轻轻掰开。那时候,当时凯瑟琳在得知后还亲密地取笑他:她们把你想得像杰克一样美好,可我只要一想到你的本质就是个霸道又不成熟的小男孩,对你的一切杰克滤镜就都消失了。
那时候,他似乎还很冷静。而在泰坦尼克号上映将近一年后,回望过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态一度发生过如此之多的变化。他世界性的爆红是场横空出世的惊雷,一切发生的太快,犹如黑洞般把他的理智席卷一空。即使他知道许多新星就是这样沉溺在每个人的笑脸和追捧中丧失自我,他也难以避免沉浸其中。他抱怨狗仔,抱怨这个似乎处处纵容他的世界中那些反抗厌恶他的少数人,唯独不抱怨超级明星身份带给他的一切好处——他的聪明足够让他趋利避害了。
正因如此,当凯瑟琳变成那个不再纵容他的人时,他是如此恼羞成怒,她的存在就好像摧毁了他一叶障目的幻象,而只要让她改变,他的生命中就再没有任何不如意的事——多么愚蠢的想法。
他看到那不勒斯的报纸那一刻起就知道,凯瑟琳是在和那个杰瑞德·莱托约会,就算没有狗仔照片,他也猜得出来。这种蚀骨的心痛与失落感让他当晚就要求他的经纪人瑞克去报复这个勾搭凯瑟琳的混蛋(为此还被爱德华批评了一顿),然后那天晚上就去洛杉矶最热闹的俱乐部里寻欢作乐,几乎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等他从捷克名模伊娃·赫兹格瓦的床上醒来时,又觉得一切如此无趣。
“艾莫琳,我觉得我做了错事,也许无论我做什么,凯瑟琳都不会愿意跟我和好了。”第二天,他对自己的母亲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母亲是他永远最安心的避风港,永远可以向她寻求意见。
艾莫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以为我的儿子知道做了错事就应该弥补,哪怕得不到原谅。
但很快,艾莫琳又心软地打来电话说:凯瑟琳不是要过生日了吗?你们都来我这里吃晚餐吧。
10月9日那天早上,凯瑟琳亲自开车把安妮送去学校后(安妮:“有个演过泰坦尼克号的大明星姐姐亲自送我上学,这种感觉实在太梦幻了”),在回到家后收到了莱昂纳多发来的久违的短信。
“晚上想去艾莫琳那里吃晚餐吗?她为你准备了明天的生日礼物,还有蛋糕和你喜欢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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