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安吉随后便得知了莱昂纳多求婚的消息,她虽然先是为此惊讶(“老实说,我以为莱昂纳多是永远不会求婚的类型”),但还是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犹豫?想结婚就结呀,就像纹身一样,这已经是我的第六个纹身了。”
凯瑟琳毫不留情地指出:“那你去年洗掉你那个龙纹做什么?”
安吉的表情顿时变得有点羞恼——她去年有一次在去阿姆斯特丹的纹身店里之前就喝得酩酊大醉,连裤子都忘在了店里。第二天她在一张水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腹部下侧有一个俗气的龙纹身,臀部还纹了那条龙的蓝色舌头。这简直不可容忍,所以在她和约翰尼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用纯黑的十字架图案覆盖住了它。现在她只要一穿低腰牛仔裤,十字架就会露出一部分,看上去很像一把匕首,这让安吉很满意自己的改动。
“我还没想好要纹什么,”凯瑟琳看着安吉臭下去的脸色,决定嘲笑了一下后就见好就收,然后她捧着脸思索,“但一定要纹长久一点的内容——还有,我不是为结婚本身犹豫,只是在思考现在订婚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宝贝,我比你大三岁,三年前我就订婚了,”安吉低声笑着说,“现在我有一个迷人的丈夫,一个迷人的女朋友,我很快乐,所以欢迎你来到婚姻的温暖世界。你只需要享受快乐,然后及时抽身拒绝烦恼就好了。”
“我看珍妮可不想只做你的女朋友。”凯瑟琳也有点放松下来,轻笑着随口说。
安吉叹了口气说:“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要是我真的能在美国和她结婚就好了,但法律不允许。”
凯瑟琳打量着她帅气的寸头发型,然后抚摸安吉右臂内侧的那个日本字纹身——那似乎是勇气的意思,早在三年前她就见到过,好像是和约翰尼的情侣纹身。约翰尼·米勒其实是个挺可爱的男人,看到他和安吉终于不怎么吵架,凯瑟琳也挺高兴的。安吉左手手腕上还有一个纹身,是她哥哥的名字首字母,但凯瑟琳从未见过她哥哥,就像安妮也没见过她一样。安吉的家人里,凯瑟琳最熟悉的居然是与安吉关系恶劣的父亲乔恩·沃伊特,至于她的母亲玛奇琳,凯瑟琳只见过一次。尽管安吉偶尔也要和母亲吵架,但她对母亲的感情还是比父亲深厚太多。
凯瑟琳想起她今天推掉凯特的邀请,不禁说:“我想起约翰尼——我是说另一个约翰尼,约翰尼·德普手臂上那个薇诺娜的纹身了。我真的挺喜欢剪刀手爱德华,还曾经为他和薇诺娜可惜过——当然,凯特也挺好的,她听说詹妮弗在和亚历山大·麦昆商量我的伦敦首映礼借纪梵希的礼服之后,就主动牵线邀请了麦昆明天和我见面。”
虽然凯特未必单纯是为了帮她——凯特待人强势而高傲,她们虽然早早在英国相识,但交情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不过既然是礼尚往来互利互惠的事,她自然也记下了这次凯特的人情。
“这是一种纪念,一种身体上的艺术,不管你是长久保存它,还是中途把它洗掉,它都会在你精神世界的生命中烙印下痕迹。我在纹身店里听过很多人的故事,我知道其中有些人的生活并非如他所愿,所以喜欢把他看重的事物纹在身上作为寄托,我觉得这样很好。”安吉沉思着这么说,过了一会儿,她把一张纸条塞到凯瑟琳手里。
凯瑟琳展开一看,是安吉要在她小腹的十字架旁纹的一句拉丁语——Quod me nutrit me destruit.
养育我的,亦会毁灭我。
一瞬间,凯瑟琳突然想好自己要纹什么了。
carpe diem.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她想起来当年在罗宾·威廉姆斯的那部死亡诗社里看到这句拉丁语,想起当年在证人和死亡诗社的导演彼得·威尔的跨年派对上遇到安吉,想起正是彼得的牵线让她拍了自己第一部简·坎皮恩的电影……而下个月,心灵捕手就要上映,她再次有幸和罗宾出演同一部电影。
凯瑟琳把这些告诉安吉,她笑容愉快地说:“缘分多么奇妙啊,不是吗?你说得对,我不需要犹豫,所以等莱昂回来,我就告诉他我已经想好了,我同意和他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