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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 万更,看下作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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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东西时,两只森林猫慢吞吞地凑了过来,在她脚下打滚——想到玛丽娅也曾喂养过它们几年,而它们也已经老迈,也许在不远的未来就会离开她,凯瑟琳不禁有些心酸。

在飞机上,她内心不由自主地翻腾起贝克尔夫人去世的那天经历,那是她的十五岁生日,而贝克尔夫人从生到死,都那么擅长给她添堵。这让她在葬礼上也没能掉下眼泪——拍摄风雨哈佛路的时候,她在母亲葬礼的剧情上哭得都更伤心。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玛丽娅会如此疼爱她的母亲,却对小时候的她如此冷淡?

凯瑟琳走进布鲁克林的一家私人医院,看到玛丽娅的神智居然意外地清醒了许多——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清醒了,这也许就是预兆。

许多话在凯瑟琳心中盘旋打转,尽管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九旬老人追问到底是不礼貌的,但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玛丽娅一离开人世,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只有安妮,而安妮比她还小,对往事更是一无所知。

凯瑟琳不在乎她十八年都未曾出现的生父和外祖父,但她厌恶这种未知感带来的恐惧——世界上大多数人唾手可得、习以为常的信息,对她来说却要得到得如此艰辛。

“莱昂……你出去吧,我和玛丽娅有话要说。”凯瑟琳神经质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去楼下的花园逛逛,凯茜,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莱昂纳多的眼神在她和玛丽娅之间来回担忧地逡巡,在原地慢腾腾挪动了几秒后终于答应道,并给她们的病房单间关上了门。

“孩子,你好像有话要问我。”玛丽娅费力地望向她,想从桌上抓起眼镜,但手指颤抖,是凯瑟琳走过来帮她戴上。

凯瑟琳回到座椅上,压抑着内心的罪恶感与即将要说出口的恶心话,开始回想阿比盖尔那种柔声细语、唬弄人心的语气,然后对玛丽娅循循善诱地谈起了母亲琳内特·贝克尔:“你看看我,玛丽娅……我长得多像琳内特啊,而你又多么爱她。她走之前总是念叨着我,记挂我,我也多么想念她,但她已经离开我们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了……”

被提起心爱的外孙女琳内特,玛丽娅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同时又因为琳内特的死而露出了痛苦的回忆神情——凯瑟琳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久违地感觉阿比盖尔又回到了她的体内,但这次,她很欢迎巧舌如簧又恶毒的她来帮帮忙。

凯瑟琳那双与琳内特·贝克尔一模一样的绿色双眸里,瞬间有泪水流出——她毕竟是个演员。

她开始做她在生活中从没做过的事。凯瑟琳故意模仿着母亲哭起来那副可恨的样子,低头轻抚自己的额头,柔弱地抽泣起来:“玛丽娅,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我的母亲在怀上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恨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如果不是我的飞机没能赶上,我想她是会告诉我的……”

玛丽娅在病床上不安地动弹,嘴唇嗡动,这让凯瑟琳心中的罪恶感更深,但她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哭泣和表演,她仍然耸动着肩膀,微微抬头,让玛丽娅看到她悲恸的眼泪清楚地落到膝头——她终究是自私的,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谜团,即使会伤到玛丽娅的心。

“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玛丽娅终于开口说,“但你比琳内特更聪明,更漂亮,以后也一定会过得更好,可你母亲真的太可怜了,她走得这么早,我实在是心疼她……”

凯瑟琳对可怜这个形容不予置评——玛丽娅和琳内特一生都几乎活在丈夫为她们提供的优渥生活里,养尊处优,受到伤害也有完全的退路,她们哪里见识过真正的可怜人,见识过贫民窟与无名墓地?她想起风雨哈佛路里那个可怜的父亲,被家庭的痛苦记忆折磨,即使出身名校也无法摆脱童年阴影,最终沉溺于成瘾药品,毁掉了他自己也毁掉了新的家庭,然后把痛苦再传给下一代。

多少次,她看到太多人吸食违禁品后那飘飘欲仙的表情,和他们对她谈起嗑药的感觉时那绘声绘色的夸奖,无比疲惫的凯瑟琳也想过要放纵一回——那么多人都试过,她怎么就不能呢?

但她最后还是不肯。因为她不愿意认为自己可怜,更不想承认自己虚弱到要依赖药物才能摆脱痛苦。因此,她更不喜欢玛丽娅觉得她可怜,她是有许多苦楚,但她也已经比太多人幸运,而且她最厌恶的就是被不了解她的人怜悯。

接下来,凯瑟琳又听了一遍玛丽娅讲述过的一个老套典型的好莱坞底层悲剧故事。琳内特,一个十五岁辍学去到洛杉矶挤破头想进好莱坞而不得的女孩,徒有容貌,才华却无法匹配她爆棚而愚蠢的野心,十年过去了仍然一无所成,不得不回到纽约,用朱迪·霍丽德在百老汇余留的人脉登台做一个配角替身的表演——这一切凯瑟琳早就知道了,但她仍然耐心地等待。

而接下来从玛丽娅嘴里吐露的事则让凯瑟琳觉得更加荒诞——她的母亲就好像百老汇今年复排的音乐剧《芝加哥》里那个愚蠢轻佻的女主角洛克希一样,为了角色被油嘴滑舌自称是来挖掘明星的“富裕”经纪人骗上床。

区别在于,洛克希虽然愚蠢,但比她母亲强太多,因为洛克希至少敢于开枪杀死了骗她的男人。

而琳内特——她自以为认识了一个大人物,只要攀上他,就能改变事业受挫的现状。因此她不顾玛丽娅的苦劝,一意孤行地着力讨好,在婚前就怀上了凯瑟琳,幻想着苦尽甘来,即将迎来事业上的康庄大道与美满婚姻。正沉浸得意的时候,她却发现那个男人除了漂亮的容貌一无所有,没有地位也没有金钱,并在得知她的身孕时,还骗走了她的所有钱财一走了之。即使她打电话数度哀求,追到密歇根州也没能让那个骗子回心转意,再后来,他就彻底消失在琳内特的生活中。

凯瑟琳几乎顶不住哭容,也不知该作何感想——这真荒谬。

原来是这样,她的生父是一个擅长坑蒙拐骗的漂亮小白脸,而她的出生永远是琳内特愚蠢而耻辱的证明。她本想打掉她,但她找不到堕胎的诊所,也承受不了流产对身体的伤害,玛丽娅更不希望她堕胎——这不符合教义。然后在走投无路之际,她遇见了贝克尔先生,一个对琳内特来说真正的好人。琳内特生下了她,如愿以偿般地虐待她,把对她生父的恨发泄到她的头上,更重要的是怨恨于自己未能继承的表演天赋,却被她轻易拥有。为什么她当年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和哈里森·福特对戏?她曾经以为这是仅剩的关心,但现在……

所以玛丽娅当然隐瞒多年,不愿意提起,因为她是个保守胆小、恪守教义的老人,对一切不遵循婚姻生活制度、不够虔诚的男人女人都报以厌恶之情。她太讨厌凯瑟琳的生父了,因此连带着也不那么喜欢凯瑟琳。之前不告诉她,是因为担心她想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破坏她心爱的外孙女来之不易的稳定家庭,即使琳内特去世也不说,是怕她败坏琳内特的声誉——

她的心仿佛被血淋淋地撕开了一大条裂口,动弹一下都让她冷汗涔涔,但却让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能自由地呼吸。这种感觉虽然疼痛,却无比畅快——至少在这么多年后,她终于知道了真相,不至于还要怀揣着迷惘的痛苦继续前行。

她终于知道,在她从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时起,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运气不好降生在贝克尔夫人的腹中,被迫背上了不属于她的罪孽和怨恨,才遭受了这一切。原来她真的没有错,她的反抗和厌恶是合情合理的。

尽管这听上去非常冷酷无情,但她的确从来不会因为母亲的死就原谅她,实际上,随着时间流逝,她偶尔想起来,反而越来越厌恶母亲最后两年精神失常时对她的温柔——迟来的安抚比臭水沟里的水滴更廉价,更让她觉得恶心。尤其是当凯瑟琳回忆起年幼的自己曾经也期待过这样的温柔,也为那时的她感到作呕。

她为什么从幼童起就喜欢表演?因为在表演时,她可以最大限度地投入另一个全新的精神世界,扮演与自己完全不同出身和经历的人,因此童年的孤寂折磨与对母亲的一次次希望破灭后的失望,在那些世界里都不会出现。表演仿佛就是她的一根火柴,能点燃幻境中的温暖。好在她终于走到现在了,她走得比往事更快,总有一天可以抛下它们,轻松地向前。

想到这些,她差点要不合时宜地欢笑出声,又想痛哭一场。但凯瑟琳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回忆过去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还有一个问题最好现在也一起解决——她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给玛丽娅展示了里面那块刻有H字母的豪华方表。

“玛丽娅,这是谁送给朱迪·霍丽德的,是我的外祖父吗?”凯瑟琳语气温柔地问道。

玛丽娅表情变得微微诧异起来:“朱迪还留着——是琳内特还留着吗?这孩子,这么多年了,她还在幻想这些……唉。”

“这是休斯送给朱迪的。”过了一会儿,玛丽娅神色低沉地说。

凯瑟琳今天第一次没能控制住面部表情——幸好玛丽娅难过地垂着头,没有看到她全然的惊讶:休斯?那几乎只可能是那一个休斯!

凯瑟琳·赫本,艾娃·加德纳,海蒂·拉玛,拉娜·特纳……好吧,现在休斯的百人女友名单上原来可以再加上她外祖母的名字。凯瑟琳这时才觉得大脑有点眩晕,强撑着确认道:“你是说那位飞机大亨霍华德·休斯?”

一瞬间,她想起来几个月前和莱昂纳多去拉斯维加斯时,路过的那间霍华德·休斯住过的套房。凯瑟琳回想起他英俊且充满气魄的画像右下角,那飞舞的签名,低头看了一眼表盖上同样张扬的字迹,觉得自己更加眩晕了——她终于感觉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控制。

她又看了一眼表盖上的年份,1952年,她母亲的出生年份。想到和莱昂纳多讨论过的那个霍华德·休斯的剧本,一个荒谬的绝无可能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浮现——难道她的外祖父就是霍华德·休斯?这不可能啊,休斯这样惊艳绝伦的聪明人物,在无数领域都拔得头筹,怎么会有她母亲那样心比天高、平庸虚荣的女儿?

幸好,玛丽娅否决了她的猜测——不然凯瑟琳真的会为休斯感到难堪,这就像伟大的屋大维,居然有茱莉亚·凯撒里斯那样丢脸的女儿一样狼狈。

“那是休斯送的分手礼物,上帝啊,他们竟然只在一起了三个月。”玛丽娅情绪仍然不太高涨,因为古板的她似乎根本欣赏不来休斯在制造飞机和制作电影上的才华,只狭隘地觉得他对朱迪不负责任,是个花花公子——虽然凯瑟琳觉得朱迪才不会在乎这个呢,换成她也不在乎。何况当年没准还是朱迪受不了休斯的脾气主动提分手,毕竟朱迪的性格相当强硬,在21岁刚入行尚且籍籍无名时与著名制片人达里尔·扎努克见面时,因为扎努克试图侵犯她,她便敢于直接与其大吵一架,摔门而出。朱迪这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和控制欲爆棚的休斯和睦太久的,分手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分手后没多久,朱迪就想要个孩子,所以和她的一个年轻助理在一起了一段时间,怀上了琳内特后,她没告诉他就把人打发走了。”玛丽娅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快速且低沉,凯瑟琳差点错过了其中几个单词。

显然,玛丽娅并不太欣赏自己的女儿未婚生子的做法,但凯瑟琳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完全可以理解朱迪的苦闷。她从未做过任何背叛国家的事,却仅仅因为自己俄裔犹太人的身份被粗暴封杀,无法拍电影,无法再登台表演舞台剧,她亲自编写的剧本也无人问津,而在仅仅两年前的1950年,她还是人人羡慕风光无限的奥斯卡影后。

这样天翻地覆的落差实在太大了,也难怪朱迪会心态失衡,她已经对婚姻失望,所以决定独自养育一个孩子来填补心中的空洞——只是不幸的是,抑郁和病痛让她在琳内特还未长大前,就离开了人世,因此她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女儿。朱迪已经足够坚强了,所以凯瑟琳并不怨恨朱迪。换做是她,也许她也熬不过那个时代麦卡锡主义的窒息阴云。

记忆的拼图终于被补完,尘封已久的背景被她串起,她感觉深深的疲惫与释然同时涌上心头。

片刻后,凯瑟琳轻声问道:“所以……我母亲是不是不相信她的父亲只是个无权无势、被钱打发走的贪财助理?她一直珍藏着朱迪的那块方表,就是因为——”

玛丽娅有些难堪地轻微点头,甚至不愿发出承认的声音——谁想承认自己宠爱大的外孙女如此愚昧呢。

她明白了,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居然异想天开地幻想着,自己能拥有霍华德·休斯这样在好莱坞呼风唤雨的父亲。这样她就不必默默无闻,不必在一个个剧组间辗转,被无数次拒绝永远拿不到角色,因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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