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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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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事儿有下棺定论的苗头前,云昭跪在地上开始报怨:"诸位大人,奴婢还有事要状告谭回风!"

徐守正众人都面面相觑,冯士临死死盯着长洲,这事儿她从来没和自己商量过,她到底想做些什么?他想从长洲眼里看出些什么情绪,可长洲自始至终不肯看他一眼,只垂着眸。

徐家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长洲,这事儿从发生到现在,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手拖着众人走。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徐天白火气十分大,且长洲表情十分坦然淡定,明显是知道云昭会这么做。谁让云昭这么做的,显而易见。

大理寺卿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但这么多官员都在这儿也不好明目张胆提醒些什么,只得让云昭说下去。

"我家夫人是徐府三姑娘徐行,谭回风苛待她,害死她腹中胎儿。两人成亲多年,谭回风一直冷待,自从有了二姑娘后更是近十六年没有回过家。"云昭猛擦掉眼泪,怨恨的道:"他不仅不赡养女儿,还因为二姑娘开始管账捞不到油水就命人害死了我家夫人。二姑娘病后还让家里奴仆来训诫,说她吃汤药太过费钱,不许再请老师回来教导。那会儿离夫人去世都没几个月,我家姑娘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从公中拿到过一分钱。"

云昭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又指着谭回风大骂:"此人心肠歹毒,入朝为官前还逼迫自己表妹与自己有了孩儿。后来被降职又不管,把她们扔在路上自生自灭!是我家姑娘心善收留下,还给她们改回了原先姓名,大人们若不信,可以让证人上前询问。"

徐天白越听越乱,怎么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就出了这么多事儿?草野也没报给自己啊,这是怎么回事。

冯士临虽参与了一部分,但也有许多不清不楚。

大理寺卿拍案怒喝,"把证人都带上来!"

上来者有王荷,顾宁远与季袖如母女。

众人一一报上名,把自己做过的事儿一股脑全倒出来。

"请大人做主!姑娘腿脚不便,我替姑娘谢诸位大人!"云昭重新磕了头,指着王荷道:"此人有话未说明,她就是给谭回风捞油水的人。姑娘查出后只是将她遣出去,并没有惩治,而她怀恨在心给马喂药,马发狂导致夫人惨死姑娘伤残。姑娘气极之下把她和她女儿卖进了窑子,她原先不肯作证,一心包庇谭回风。可她两个女儿这两年相继产女,姑娘说若她不肯再说实话,就让她家世世代代为妓。就是如此她才肯作证,她决计不敢撒谎。"

云昭又指向顾宁远,顾宁远不需要她为自己开口,自己开口,"大人,我是谭回风的书童,从八岁跟了他,如今已有三十年有余。云昭说的句句属实,他从夫人那人拿的钱每一笔我都有记下,书信有都存留。今日我已一并带来,请各位大人查看。夫人待我很好,从她出事后我一直心存内疚,可惜悔悟太晚已经无用。原只想守着姑娘就这样蹉跎下去,可谭回风丧心病狂竟又为了钱对她下毒手,我实在于心不忍。"

谭回风呆滞的跪着,不再像上半场审讯那样自己辩解。他心中酸涩,知道自己这回真的翻不了身,不肯再白费力气。

他任由人取自己的血与季青萝的滴入碗中,确实是父女无疑。

季袖如声声控诉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一出吵闹的戏到结尾。长洲终于开口说出入场的第一句话,声音清朗,掷地有声:"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今日我要替母休夫,从此与这小人再无瓜葛!"

她突然说话,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她的手从斗篷里出来,拿出几页纸道:"家中只有一位姨娘是我母亲做主纳的,理应由我娘做主,如今娘过世,她们也应跟着我。所以我也做主替姨娘与谭回风断绝关系,她们二人与我同一时间也未在公中支取过银两。"

她拿着纸的手一直垂在空中,无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夏向荣上前接过递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看完又递给徐家众人。

是长洲写的,上面都是痛斥谭回风为人,长洲已签了字,就差谭回风的字。

徐守正点头后大理寺卿命人备上纸笔给谭回风,谭回风不肯签字,呵斥长洲:"你这孽障竟敢如此对你亲父,你竟敢!竟敢!我不会签字,死也不签,看你怎么办?你与你母亲永远和我捆在一起哈哈哈,还要进我家祠堂,气死你,你本来就活不长了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着急了吧,知道马上就要死了不惜用一出苦肉计蒙骗众人!只可惜你注定会比我起得早,你能熬过明年夏天再来和我说断绝关系吧!"

"朝堂之上!竟敢公然咒骂自己女儿,你心肠竟歹毒至此?"徐守正大怒。

谭回风哈哈大笑,"岳父大人,你女儿死了,如今你孙女也要死了,徐行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他表情又恶劣起来,"你的孙女能熬到夏天都算命硬,她在外面装出康健的模样宽你们的心罢了,能骗你们可骗不了我!高峦若那老货身子骨都比她强。你孙女如今是掰着指头过日子,多活一天赚一天,快些准备后事吧哈哈,实在不行先用岳父大人你的棺材也可!你们是没见着哈哈哈,食少事烦,岂能久乎?"

他言语如此恶劣,徐守正已拎起桌子要砸向他。长洲眼神给了草野,草野拦身在徐守正面前低语,"姑娘心里有数,老爷先冷静。"

徐守正心里想的就是长洲,硬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这事儿完了再亲自问她。

"谭回风判处死刑,立即问斩!"大理寺卿给出结果,长洲又出口反驳让大家又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大人,我不要谭回风死,我只想带走他随我处置。"

"杳杳,你在胡说什么?"徐天白着急道,"让他死,别节外生枝!"

长洲不听,挣扎的站起来行礼后跌坐在地。冯士临在一旁半抱着她,长洲再开口已是带着悲痛和决绝的意思,"大人,他不肯签字画个押就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我要把他带回去慢慢折磨以泄我心中之愤,求大人开恩,把他给我!我母亲死时身体断裂成数块,是我拖着断腿一块一块亲自拼接好的,也是我用针线一点一点缝好的。清水送进来变成血水,我的断腿不足以支撑我为母亲守灵,这种钻心的疼痛日复一日折磨我,我确实命不久矣,如今已是盛夏我还穿着厚斗篷已足以证明这一点!我想他死,但绝不是简单的斩头。我,我……"

长洲没说完呕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哈哈哈哈,我说吧!你们看!她就是不行了,她快死了!徐行不听我的话,养个小杂种也不听我的话,那你们全都去死吧!"谭回风癫狂的笑着,草野一掌打晕他按下手印,收好纸后扛着谭回风去准备好的马车上。

堂上乱成一团,长洲被冯士临抱上马车,马车疾驰进入徐府。徐府上已有大夫提前备着,长洲醒后不像众人想的那样体虚,脱下斗篷后反而一天一天见好,甚至可以下轮椅走路。

众人心中的恐慌逐渐消失,就连冯士临也被骗了过去。只有草野和荻花知道,长洲为什么会这样。

该处置谭回风了,长洲早早换了衣服,戴上帷帽和荻花悄悄出门。要上马车时被冯士临拦腰截下,他轻问道:"你跑哪里去?"

长洲不动,就那样隔着帽纱与他对视,心里生出些紧张来但也释然一笑,他迟早会发现自己不是那个活泼纯真的人,他喜欢的那个样子早就消失。

这一天来得早也好,他还可以有别的选择。长洲不再收敛凶性,笑得恣意又洒脱:"我要去处置谭回风,你不是猜到了吗?"

放在长洲腰上的手收紧,冯士临声音极轻的问道:"你不装了?"

"你都知道了,我有什么必要装下去?"长洲意味深长的低笑:"怎么了冯公子?被利用就生气?手这么用力,你不是说自己要做君子吗?"

"冯公子?"冯士临眼神暗下去手上的劲儿不仅没松还更加用力把长洲拉向自己身边,"你要我的时候哄着我叫子贤,现在你不需要我了就叫我冯公子,以前你好歹也会叫我一声冯大哥。"

"是你自己蠢!把所有情绪放在脸上,又让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同我生什么气,我早就教过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长洲挣开他,不想再和他多纠缠,虽然心里还是想要他的喜欢,可成为恋人是必须坦诚相见的。自己利用他是事实,如果他为此不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

长洲刚踩上第二个阶,冯士临又把她拦腰抱起,几步带她一起进入马车扯开她的帷帽。一手禁锢长洲,一手上下摩挲着长洲的脖子,长洲被迫仰头与他对视。正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时,冯士临声音极轻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缱绻与眷念道:"不装了,想坦诚相见了是吧?那我也不装了,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温和的人吗?其实我也不是,怕你害怕而装的而已。"

长洲不说话,冯士临轻笑一声,嘴唇贴在长洲耳上与手摩挲脖子的频率保持一致开始摩挲。随后又开口,声音温驯又亲和,"我偶尔装乖,你偶尔使坏,我们两天造地设再相配不过。"

他说完话轻咬住长洲的耳,带着笑意,"你教徐棠观说悄悄话是咬耳朵,我今天教你什么才是咬耳朵。这也叫耳鬓厮磨,我们成亲后日日夜夜都会用到,你若学不会也无妨,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教导你。"

长洲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冯士临低笑两声终于放过她,长洲坐端正一把抢过帷帽戴上不再说话。

"姑娘,到了。"荻花的声音从马车传来,长洲不等车停急切站起来,冯士临清楚她这是不好意思了,跟在身后哈哈大笑,手却时刻放在长洲身边防止她摔倒。

草野肩膀上扛着一个人,几人一起从进了这间屋子。一个老鸨迎过来,检查谭回风后满意开口:"这货不错,虽年纪大了却也俊秀,姑娘开个价吧。"

长洲轻声开口,"我不要你的钱,相反我会每月给你十两。只要你能保证他每日不缺客人还不死就行,时间越久,我给你的银两会依次往上涨。"

老鸨知道这是得罪人了,立马拍胸脯保证,"姑娘放心吧,我会让他多多接待客人。"

"不必,每日最多三个,别把他玩死了。"长洲冷漠道,"他最重要的是活着,客人不必太多,有就行。"

"好嘞姑娘,您哪家府上的,我还可以每月向您汇报。"老鸨喜笑颜开,忘了形。

冯士临上前一步挡住长洲身形,"做好你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眼前人不怒自威,老鸨后自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噤了声。

"每月都会有人来看他情况,你按照我说的做,记明白了吗?"长洲扔给她一个钱袋,"小小谢意,明年更多,从下月起月银会固定送来。"

老鸨掂量钱袋,起码有一百两,千恩万谢的叫人带着谭回风要上楼去。

"如果他不听话,少点儿东西也没事儿。但他神智必须时刻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千万别让他自尽。"长洲交待完转身就走,冯士临总是快她一步,给她拉帘子扯垫子。

恋爱脑能让姐妹生气是有一定道理的,刚才知道对象不是啥好人,一个小时没过他就劝好了自己又重新好好爱护。

还好自己不是恋爱脑,可以少吃很多苦,少挨很多骂。

"你既知道了所有事还如此爱护我,我以后也会好好尽妻子义务的。"长洲诚恳的向他保证,"以后你犯了错不太严重我也会原谅你。"

冯士临又拿开她的帷帽,把头枕在她腿上笑吟吟开口:"也轮到我了这回,我以前也想这样同你亲近。我不会犯错你放心吧,成亲再等两年,你生了病这么久,都没好好和姊妹们玩儿,你再玩两年我不着急。"

他如今也有二十六岁,不尴不尬的年纪,长洲不想蹉跎他,但也听他的再等两年。自己在婚前死了,他不算二婚,也能说到好人家的姑娘。

长洲手按上他的太阳穴揉着,心中充满感激,自己留着时间慢慢过完剩下的日子也很好。

冯士临抓住她的手放在怀里,两人沉默又温馨的回到徐府。

季袖如她们刚到徐府,长洲听见声音下车。季青萝看见她好了心里十分高兴,小跑着上来和她说话,"你好啦!这可真是太好了!"

长洲看着她单纯的样子,心里也高兴,她掀开帽纱和季青萝说话:"你来看我,我也十分高兴。府中一切还好吗?你们可还习惯?"

"我们一切都好,你给我们宅子又给了铺子,我们十分感激。"季青萝心直口快,季袖如只是关切的看着长洲。

长洲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觉得为她们做的已经十分够了,就算徐行来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以前我身子不好,忽略了你们什么的多见谅。"长洲拉上季袖如的手,"季娘,你以前怎么支撑夫家现在就怎么支撑青萝,人总是得靠自己,若还想嫁人,千万不要再找谭回风那样的。"

季袖如忍住眼泪重重点头,一滴热泪因为她的郑重甩出来掉在长洲手背上。长洲心里发烫,"也许你们早来几年,会比现在好很多。我母亲,她会善待你们的。"

季袖如又点头,起风了,冯士临带着长洲入府不再给她们啰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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