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道:“我知道了,谢……谢谢你。”
“事不宜迟,走吧。”阿霖转过身去,走在了前头。
……
荷塘不深,大部分水域都禁不住寒气,结上了一层厚冰。站在上头,还会看见零星几只鱼儿被封冻在了深处,定格了模样。
芍七弯下身子,将面孔贴近了冰面。
刹那间,他的瞳孔剧烈震动,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什么东西疯狂汲取走,他失去了灵活思考的能力。
他轻轻将手抚上脸庞,冰面上的人同他做起一样的动作。如此符合常理的现象在如今芍七的眼里,皆是荒唐不堪,令人难以置信。
照在冰面上的面孔让他忽然想起梦中的事情,看着这张脸,昨晚那个与他交面的少年郎的模样一下子生动地映入了他的脑海。
冰面上的人脸与少年郎的面貌有着七八分的相像,简直像极了兄弟。可是就算如此,芍七依旧觉得以如今这样的视角去认清“自己”的这张脸时,是如此地荒谬而陌生。奇怪的是,他在想到少年郎的面孔的时候便不会如此,他会觉得委屈,会觉得愤怒。
因为,他觉得少年郎的面孔才是自己的,少年郎的身体才是自己的。是有人恶意夺走了他的身体,剥夺了他的意识,占据了他的所有。
是谁这么做了呢?
是如今冰面上映着的人脸的原本的主人,是如今装载着他灵魂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看起来像极了亲兄弟般的另一方?
还是萦绕在他梦境中一句又一句的“五哥”。
想到这里,芍七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向冰面,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淌落。
“你究竟是谁?你真的……是我的五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渐渐魔怔起来。
好在冰面的温度过于刺骨,他的手指刚与之相碰的那一刻便被刺了个爽快,他吃痛,忙不迭地收回了手,向后瘫倒在地,视角抬起,看见茫然无边的天际,亦如看见了自己的心境,他觉得失魂落魄。
阿霖敏感,她拐着木棍摸摸索索赶到芍七身边,很是担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芍七闻言,动了动眸子,勉强挤出一个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说道:“我没事,刚……刚刚不小心滑倒了。”
阿霖顺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
芍七尴尬,他随口问道:“那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哦,我刚刚在找干柴呢。不过,找了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收获,食物也没找着。”她叹气。
芍七站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土,扬了扬语气,有些安慰人的意味在里头,讲道:“那我来帮你……而且,我……我刚在冰面上面发现了有冻在里头的鱼,我们今天可以吃荤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那冰面下面的鱼好不好弄?按道理来说,里头能抓的鱼肯定早被村子里的人抓完了……如果不容易的话,那便不要弄了。”话到后头,阿霖自己把自己说得冷静下来,但很难说得清这份略微牵强的冷静里会没有失落。
芍七咬了咬牙,瞥见藏在冰面深处的鱼,还是硬生生地扬着语气说道:“你不用担心,里面的鱼并不深,我……我可以的。”
虽然应下一句承诺并不容易,但用它来换取阿霖久违的开朗笑容,其实是划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