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刚刚如同春日幼苗般生机升起的温和,早已不见了踪影。
得了回复的萧喜欣喜至极,她怎么会不知道刚刚那句话的蠢处呢?她是极其聪明的。既然不是错觉,那就肯定会收到对方没好气的回应......
虽然对方回复很冷淡,还有些不屑和讽刺。可是萧喜已经足够感动了,心想对方的脾气算足够好了——她没有从对方口里听到半句污言秽语,对方也还一直保留着原先的教养。世间上鲜有不被萧喜气得半死的人——看来是个很可靠的人嘛。
但愿这样可以减轻一些坠下崖混入河流后要付出的代价吧,她想着。
“好!”
萧喜这才放心地翻身下马,剧烈的震动让她判断不得方向,只觉得身下一片空虚,完全没有支撑......这里是悬崖边?!那还让我跳?!我跳了,不就是跳进悬崖里去了,这和坠崖有什么区别吗?跳来跳去,还是跳崖......罢了,反正全身都淋湿了,下去落个风寒算什么,总比死了好。
萧喜心里五味杂陈。
可就在萧喜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安稳地从她的背部环绕到她的臂下,再更加深入地揽紧她的身体。
风雨萧瑟,她却很想竭力睁眼去看对方所谓何人。可是她不能,这场雨太大了,她抵抗不了上天的意愿。
萧喜感知到对方正在携着她从崖间飞跃,又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忧虑——世间上怎么会有这般轻功极佳的人物?这个人居然能带着她一路飞跃高深的陡崖,怎么可能啊?!
萧喜觉得自己在做梦,她联想到她的轻功已到叫人望而却步的时候,她抱过一只猫飞跃屋檐,那时就让她觉得吃力万分......这个人,居然能轻轻松松地做到这种地步?
不可思议啊?!
所以萧喜心中的疑虑是这样的——纵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世间高手也有极限,以她对轻功的了解程度来看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不会简单......所以,万一这个高手因此出个意外,撞上崖壁是极有可能的事故,那是要粉身碎骨的!
她又畏惧于这种极端的高度,她感受到身下的风阻便能清楚明白自己定然身处空虚之上,于是不免心里又哆嗦了些,那些莫须有的猜想多深刻了几分。
于是,萧喜下意识地往救命恩人的怀里紧了紧,后来感觉到对方比自己高不少,就干脆就后脸皮地搂好了对方的腰......
这!!!
冰凉的触感来自于恩人身着的暗纹墨衫,夏季将至,这种料子定是为此而定制的。
她不安分的手还在料子上摩挲了两指,又惊呼身上所绣暗纹的精巧......简直就是暗藏玄机嘛!
忽地,萧喜感觉到自己好像脸上发烫......原因便是......嗯......刚刚她摩挲衣衫所带来的后知后觉的淡淡气味和温度。
对方的怀里好像有青竹的清冷气味,让人颇感清爽,深嗅一鼻就叫人欲罢不能!冰凉浅薄的墨衫挡不住来自主人身上的温度,那微弱的温度夹杂着浅浅淡淡的冰凉触感慢慢地慢慢地陷入到萧喜的指间隙里......
然后,她的臂膀环绕着对方的腰,知晓这一定是个年轻男子的腰——因为她好像摸到了藏在墨衫下的隐隐的肌肉线条,简直是太......太太涩气了吧!腰细地又刚刚好,刚巧够萧喜双臂环绕!
你说,她萧喜生平第一次搂男人的腰!不!准确来说她平时那么不爱矫情的人......这应该算是她萧喜生平第一次搂人的腰!她又是一未出阁的大姑娘,她能不脸红耳赤嘛?!不然真是不正常啊!
救命!
萧喜好像已经想象到自己脸上红得要滴血的面颊是何模样了,于是再一次感概还好她蒙了面。否则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