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楚甯此时眼睛轻闭，身体呈自然放松状态，盘坐在空间法则之碑前面。

她的意识现在同时在领悟好几个石碑上的内容。没办法，她毕竟才初学高深的时间法则，做不到像万法自然那样随便一出手就提供无尽的时间，加上使用法则极为消耗体力与精神力，她只能尽量榨干自己，以求在有限的时间内赶快把法则学完。

单纯依靠争取出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似乎没什么帮助，不过正如她先前的疑惑，有些法则与她相当亲和，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掌握了七七八八，只有到最精深处，她才需要花更多的心力去感悟与理解。

一个接着一个，她参透了不同的法则之力，只是因为一次大量的吸收，让她不如吸收时间与空间法则那样透彻，有些法则她若是发现到一个程度就碰壁时，她还是只能先忍痛先割舍，去参透下一个法则。

这是高度费心与费神的工作，并不如一开始的顺利，到后期越来越多法则进入灵台，竟有种冲突感，彼此相斥，弄得愿楚甯灵台胀痛不堪，不得已只好全数停下手边的工作，专心消化、排解灵台内的混乱。

小万提供的道理与方向是正确的，只可惜愿楚甯此时的灵台还没有这么强大，无法支撑这么多的法则一次全数涌入。

小万见状，自然也建议愿楚甯慢下动作，不要一次想要囫囵吞枣全部的法则，恐法会造成反其道而行的后果。

愿楚甯照做，在精力有限的情况下，勉勉强强的把三千大道都稍微碰过一遍，只是大多数的法则她仅参悟了皮毛，算不得精通。

她也再次更深刻的体悟到自己的空灵根的潜能。

“空”的意义是为“无有”，因为不是任何的“有”，所以才可以成为任何的东西。

世间的“有”都有性质，因为有规定性，而限制它成为其他“有”。亦即，“有”的世界无法建立在“有”之上。而“空”，则是非实有之“无”，是一种道的本真状态，是含容、敞开、无偏见特性，顺应天性与自然的大道运作方式。

这类似于当一个人说自己穿了的衣物是黑色的，那么就同时剥夺了这件衣物是其他颜色的可能性。因此无的强大，便是在于不成为任何固定的、有条件的、具排他的性质的存在，而能够成就所有的可能性。

但纵使自己是空灵根，也非与每道法则都亲近，还是有不少碰壁的状况，愿楚甯也无法强求，在有限的体力下，适时的进行取舍。

不过好在几道对于她最关键的法则，像是力量法则、精神法则等，她都有较为深刻的理解，也算是有将精力与时间花在刀口上。

可惜小万并没有办法帮她创造更多的时间，因为这里是通天神土禁地，处处都有阵法监视着，万一有除了已登记身分的修士以外的灵力波动，一定会出大事的，他们都不想冒险。

最后，稍微带着遗憾的，十天终究还是过去了，愿楚甯只能随同大部分的修士一起出了洞穴。

此禁地每五百年才开一次，自己大概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其他还没参悟透彻的法则之力，恐怕要自己找其他机会学习了。愿楚甯心想。

但至少自己已经把通天神土有的时间与空间法则都给参悟了，已经算是极大的意外之喜了。

奇离子似乎也收获不少，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看起来心情颇好。愿楚甯主动找上他，两人并排一起走。

“我这次一口气感悟了七八成的生机法则，好充实啊！”

两人旁边的一位修士一讲完，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七八成？好深刻啊，应该许多年没有人有这等天赋了吧！”

“师姐不愧是天骄，看来拜入不动宫是指日可待了！”

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愿楚甯听了，倒也不会觉得烦，只是同奇离子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会心一笑。

这种修练上的成长与纯粹的快乐真好啊，一点突破就能够感到幸福与成就感，虽然是自得其乐，却也是单纯的令人羡慕。

奇离子似乎是很羡慕那些人的快乐，如此的简单而干净，不像他们俩，成长的快乐早已被更加沉重的责任感给覆盖，现在满脑子只有如何能更迅速的变强大。

“我们也收获了不少，该开心也当要开心一下的，”愿楚甯宽慰道：“走吧，我们回去也庆祝庆祝。”

两人这才与大家往反方向走，朝着那三座高耸入云的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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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镜宫后，愿楚甯看到冷寒霜又在练功，她虽是静静的在某处打坐，可整个山头早已冰雪三尺。冷寒霜的意念竟能引来这般风雪，愿楚甯是着实敬佩的。

不知道冷寒霜若是真的能突破无情道，会成为多么强大的存在？

愿楚甯寻到远处一座凉亭，就也跟着打坐，消化她这段时间感悟到的三千至理大道。

日复一日，岁月如梭，外头的景色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不久后烈日照地，都与愿楚甯宏大的精神世界无关。

本来还杂乱无章、在她灵台内起冲突的三千大道，经她无数时日的整理后，终于渐渐被梳理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她的灵台似乎又因此被扩充了不少，如今变得更加宽敞清晰以外，三千大道在脑她海内似乎还组建起了某种结构，稳固的彼此链接在一起。

有些法则符文特别明亮坚固，有些则黯淡无光，看起来跟她对法则的领悟力有直接的关系。像是代表力量法则与精神法则的那两条符文，就显得特别耀眼。而一些她不得其门而入的法则，就只有淡淡的痕迹，若有似无的。

这是外界进来的法则，要重新在她的灵台内组建出小型但完整的世界样貌？愿楚甯惊讶无比，却又感到一丝兴奋与期待。这就像在收集一系列的技能，或是点亮天赋点数一样，恨不得赶快越收集越多，令人欲罢不能啊！

而结构的中心，两条特别宽大的符文与其他几千条较细的符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颜色介于暗与不暗之间，看来就是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了。

依照这两条符文的亮度，看来愿楚甯对时空的掌握，尽管已得通天神土的所有真传，相比真理，却还只是入门而已。

愿楚甯也不气馁，她也明白法则毕竟都只是道理，而道理还需意志与身体的实践，才能更加深理解程度，或许通过多次的应用，便能将这两条符文点得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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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度睁眼时，已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周围已不见大雪纷飞，春意茂盛，绿枒从细枝中探头而出，带着点俏皮的蓬勃。

绿地中，一位浑身素白，唯有银丝三千飘动空中的女子正在灵动的舞剑，枝枒受到剑气的吹拂，也仅仅只是摆动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这此犀利的剑法，却如和煦的微风，不给周遭生机带来任何一点影响，真是绝妙的控制力。

愿楚甯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停剑转向她，银色的瞳孔不复当年冷漠：“看了如此久，可有看出心得？过来吧。”

愿楚甯也正想试试看自己三千大道法如何能应用于实战之中，又见冷寒霜气色变得更好了，内心也是高兴，提了身旁的堕天重剑，就跳上前与冷寒霜缠斗了起来。

毕竟也是还没将法则应用于实战上的经验，愿楚甯试了好多次，才终于将空间法则使出，冷寒霜本来要刺中自己手臂的剑刃，被她用空中创造中来的空间给拉开了。

旁边本来还在舔爪子的九尾狐只见两人的画面好似被切割了开来，本来应该要命中的剑，明明已经贴上了愿楚甯的肌肤，却是再也无法往前一步，好像那不到一粒沙的距离之中，存在了另一层看不见的空间。

“空间法则？”冷寒霜看了一眼，就有些讶异的道：“妳这次进去，可是专程去领悟了空间法则？”

“领悟了一些。”愿楚甯说完，立刻向侧边一跃，同时手上的堕天重剑也挥向冷寒霜，与她的冰晶剑狠狠撞在了一起。

要不是堕天重剑是由最坚硬的陨石打制而成，恐怕早就被锋利的冰晶剑砸得坑坑巴巴了。

接下来的日子，愿楚甯又恢复到天天与冷寒霜切磋的日子，她也开始在战斗中融入进其他的法则，让冷寒霜极为惊艳。

“妳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初次接触法则之石就能领悟到这么多法则的人。”冷寒霜讶异归讶异，却是没有质问愿楚甯是怎么做到的，也是这个原因，愿楚甯才总是敢在她面前展露出原本的自己，因为冷寒霜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所以师尊收我为亲传弟子，真的没让妳亏了，对吧？”愿楚甯笑笑的道：“为了我的目标，我必须要一直不停的突破自己的上限。”

“妳的目标，就只是超越天道吗？”冷寒霜冰晶剑一拉，空气中瞬间出现一条冰柱，差点捅穿愿楚甯：“我总感觉妳跟其他修士不同。别人若急着修练，他们的动力都很明确。唯有妳，我至今不解为何妳总是将自己逼得如此紧。”

愿楚甯假装在全力应付冷寒霜，实际上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世上如此多不公不义之事，可在这个修真界，好像只有武力才是能决定一切发展的条件。为了保护我重视的人们，我不得不急着成长呢。”

愿楚甯说得笼统，冷寒霜猜测她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虽然不是燃眉之急，却也缓不得吧。

“师尊，假若说有一天，我必须与修真界大部分的人为敌，妳会支持我吗？”愿楚甯突然问道。

冷寒霜看着她的眼睛。现在两人都用上了时间法则在较劲，周围飘散的雪花慢得就像是静止了。而两人望着彼此的眼睛，似乎也掉入了时间漩涡之中，令人产生了某种错觉。

“我或许不会支持妳，可若是妳有自己的苦衷，我会去理解的。”冷寒霜一抽刀，周围瞬间冰封三里，挞伐的杀气中藏有一丝豪放与宽容之意。

“这样的心意其实就够了。”愿楚甯笑了一下，脚底火花窜起，瞬间四方星火燎原，与洁白的地面有着极为强烈的冲突与美感。

“若真有那天，希望妳不会视我为外人。”冷寒霜提着冰晶剑，一瞬间就逼近愿楚甯，与她交战在一起：“妳通往天道之外的路上，我也想参与。”

愿楚甯眼眶一热，周身灵气暴涨，五种灵根专属的元素引起一阵强烈的风暴，而风暴中心，愿楚甯举起堕天重剑，强劲的风势随她的动作呼啸而起。

她没再说话，只是专心的与冷寒霜切磋，就好像刚刚那个问题只是她某个愚蠢的异想天开罢了。可内心，她却是认真想着，但愿那样与大部分人为敌的一天能够晚点到来，她真的很想要多享受一点这样平和的光景啊。

两人没日没夜的打着。冷寒霜有意培养愿楚甯，一开始都放了很多水，只是随着两人的缠斗白热化，她也渐渐认真起来。

愿楚甯并不是弱者，适当的压力与伤害，才能够将她无尽的潜能逼出来。

愿楚甯也没有辜负冷寒霜的好意，整体的实力都得到极为扎实的成长，已经与当初刚踏进水镜宫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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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愿楚甯听到前来串门子的奇离子说，又到了百都的世家贵族们进来开会的日子。

啊，距离上次见到唐疏懿已经多久了呢？愿楚甯数都数不清，因为她都待在水镜宫，一般的消息也传不上来，而她又没有办法自己自由的上下山，或许已经错过好几次碰面的机会了。

不过这次既然从奇离子那儿知道了消息，愿楚甯自然是一定要想办法下山见见她心心念念很久的人了。

当然她也想顺便测试自己的实力。现在多了法则之力，以及剑术与星辰之力都得到了不少的提升，应该能够更有把握的挑战自己上下山了。

于是乎，日子到的时候，愿楚甯便一个人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