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刻都以为自己只是失足。

楼下发出一声爆破的剧烈闷响，接着是噼里啪啦碎片飞溅的声响。

江舟目瞪口呆，眼珠仿佛被无形的手指猛然捏住，瞪得滚圆。

她亲眼看见，白泽将红瓦砾推下楼去！

她踉跄后退，脚步虚浮，面前的白泽却安立于幽暗的天际之下，身影孤峭。

他低头，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喃喃道：“你和你的情郎，去冥府相会吧。”

“你居然……你居然……”江舟感到一阵阵剧烈的恶心，胃里的酒液开始翻腾，她不敢看楼下惨烈的尸体，但眼前人似乎比尸体更可怕。

白泽回望她一眼，讽笑道：“江姑娘不是除妖师吗，怎么还在这装呢？”

江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我不还没出师吗！而且我怕的不是杀妖，而是杀朋友！这个红瓦砾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却利用她的信任害她！”

白泽眼神晦暗一片，“与你何干?”

“你！”江舟气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话音刚落，青鸾便莲步轻移，悠悠过来，她看了一眼楼下，脸上无悲无喜，只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江舟，淡淡说：“杀她，是她该杀。

……这么多年来，她从不入高地，因为只有足够高，才能杀得了她。既然她只信白泽，那就让白泽利用她的信任，除掉她吧。”

江舟不解：“什么高地！”

青鸾轻微歪头，示意她往楼下看。

江舟狐疑看他一眼，一步步像栏杆处挪去，孑立于危楼之颠，只觉得心悸骨寒，她缓缓睁眼，低头，而映入眼帘的，唯有一地破碎的血红的碎瓦砾，闪烁着，跳跃着，仿佛有生命，狞笑翻滚，红光烁烁。

江舟心里了然，原来红瓦砾人如其名，真身是一片瓦砾。只是看她原型的成色，估计已是大妖了，不然为何这么难杀，只能摔死呢。

白泽，白泽，当真可怕，他能谈笑间将朋友推下高楼，那对她更不会客气了。

江舟心里发冷，他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若给她玩阴的，自己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