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握力更不足以抓住砖块边缘,眼看就要倒。
好赖这死鸭子还知道求救。
“小火龙——”
池水清浅,游子龙双腿岔开,跪在他正前方。这些年磨砺出来,游子龙上线条凌厉许多,逐渐褪去少年稚嫩,多了写硬朗疏阔。他肩宽背阔,脊梁笔挺,肌肉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张力,精悍却内敛。他上身离开水面,挂着许多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下身在水中,双腿岔开,矫劲的大腿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双膝中间拢着沈让不着池底的白嫩双脚。
他手臂一勾,沈让直直摔进他怀里。
“让让陪我去游泳。”他又说了一遍,一副耍无赖的模样。可这下沈让老实了,不敢再嚣张,又不想认输,于是紧紧抿着嘴,佯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可说了,沈让近几年养得娇贵,他身为城主、生命系异能者,身份何等贵重,又因为前些年折腾得太狠,身体破败得厉害,游子龙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常常自称铲屎官,说猫儿嘛,就是要顺着毛撸,猫儿宠得越任性、越无法无天,铲屎的越觉得骄傲。
可沈让这会儿两颊艳若桃花,眉如远山,目似春水,刚刚受了惊吓,胸前起伏,急促喘息,偏又不肯求饶,紧紧抿着嘴,实在是……
让人更想欺负一下。
游子龙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将这人往怀里一箍。沈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水声一响,他上身好像突然飞出水面,灼热的气息扑面,下一刻,柔软火热的嘴唇就吻了上来。
沈让坚持了不过两次呼吸,就招架不住,只觉口中被什么柔软灵活的东西入侵,坏心眼地舔了舔他的上颚,引得一阵发痒。
他大半个身体没有知觉,方向感都是凭借眼睛看的。此时漂在水中,身体随着水流微微摆动,眼前又是近在咫尺的游子龙大脑袋,一时间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游子龙亲得霸道,他平时还会躲闪一下,可此时在水里,四下没有任何扶助,他只能紧紧抱着救命稻草,哪里敢推开。
沈让那臭脾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他愣了片刻,狠狠地咬在了游子龙的嘴唇上。
游子龙“嗷”地一声。
沈让露出胜利的眼神。
游子龙可怜巴巴瞧着他,嘴唇迅速肿起来,一双眼睛也泪汪汪的。这笨蛋哨兵在外出任务时不声不响,什么苦都能吃,可回到沈让身边,简直就是一直娇弱史莱姆,打针要哭,撞着脚趾头要哭,吃饭咬着舌头都能撒三天的娇。
沈让眼看这人泪汪汪的,是要开始嚎了。
他自觉咬得狠了,也生出几分愧疚,赶忙凑上去。一双手不大会抓握,于是他弯曲小臂,手腕发力,勾着游子龙的胳膊。水中发力容易些,水流微微荡漾,他将身体带过去,两人肌肤相贴,他仰起清瘦的颈,下巴线条漂亮极了,双臂借着浮力向上撑了撑,亲在游子龙红肿的嘴唇上。
游子龙哼哼两下,分明十分受用,却偏偏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又开始耍贫嘴。
“疼,再亲亲。”
沈让嫌他蹬鼻子上脸,轻轻在他背后“打”了他一拳。
这么闹了一出,沈让的瞌睡也醒了大半。这池子本就是设计来复健的,复健区的池壁上装了扶手,地面更是光滑。游子龙托着沈让,一路走到复健区,浮力与重力相互作用,沈让的双腿歪斜地垂着,脚尖时不时触在地面。
游子龙低下头,轻轻地用脚尖踩着沈让的脚尖。
沈让已经很多年没有脱离护具站起来了。
他脚踝骨折过,那时忙着救命,没顾上活动,所以愈合得不好,变形厉害。跟腱挛缩之后,脚掌伸展不开,足趾内扣,脚尖向内向下垂着,脚踝向外歪斜,也吃不住力气,一个不好就会受伤。扭伤肿起来还是轻的,最糟糕的是容易骨折。医疗部照他畸形的骨骼制作了带靴子的支架,他能依靠支架和助行器站立片刻,可支架沉重,他总觉得自己被压在紧实的水泥里,似乎要被活埋。
而今他“站”在水中。
他不住往水中看去,游子龙的手臂环在腰间,大约护在他身后,另一只手在他腋下微微上托。他低头看见水中自己细瘦的双腿,没有像平时那样,像面条一样东倒西歪地弯曲,而是乖乖地直立着。
久坐瘫痪,躯干又缺乏肌肉的保护,如今骤然站起来,血液下行,体内脏器下垂,他控制不住得头晕难受,好在水压轻柔地承托着这具身体,尚且能忍耐。
水上波光摇曳,令人微微目眩。
沈让缓了片刻,终于抬起眼。他看见了岸,看见了自家小哨兵近在咫尺的下巴。他扬起脸,就见游子龙正好垂眼,两人对上视线,游子龙朝着他傻笑,眼中是多年如一的热忱,见他弯了眼角,游子龙于是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院落宁静,春日的鸟叽叽喳喳啼鸣着,阳光穿过树影,斑驳地落在长满青草的岸边、修葺精美的池边,以及荡漾的水中。两人相对而立,风轻轻抚摸过情人的唇角,将温柔的吻吹入彼此的耳侧。
沈让不能久站,双腿拉伸得狠了开始有些细微的痉挛。游子龙见状就准备抱他。
却见沈让微微抿了抿嘴,眼睛微微抬起来,罕见地露出个不大好意思的表情。他低声说:
“再等等。”
“你搂着我,我想再站一会儿。”
游子龙哪有不答应的。
他手臂一紧,把沈让禁锢在怀里,尽可能地减轻那一双腿承受的压力。游子龙听见彼此缠绵的呼吸,他身体的每一寸都紧贴着沈让柔若无骨的身体,似乎连水流都无法通过彼此的缝隙。
比水波滚烫,比春光温柔。
细微的抖动愈发厉害起来,废用的肌肉松弛无力,只有残存的肌束抽动着,那颤抖的力量随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搔痒似的蹭过游子龙的大腿,他不由自主地把人搂得更紧,几乎是按在自己身上,而后感受着沈让的身体那无法自控的颤动。
“让让。”
游子龙嗓子干涩,声音低哑。他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在颈部上下一滚,红着双眼望向捧在心尖的爱人。
沈让自然听懂了。
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