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小,不能够看到柳笙失踪之后瞬间复杂起来的局势,当下勉强一笑,“我女说得对,你相国姨姨一定会平安的。”
奕辰倩然一笑,抬手给安澜加了筷子鲍鱼,“那父后多少用点膳,要不然啊,等相国姨姨回来了,瞧见的就是个瘦骨嶙峋的父后了。”
安澜不愿拂女儿的心意,食不知味地用了下去。
“主子,这样子下去不是个办法,您得想法子敲打敲打他们。”华灯初上,奕辰去温书,侍儿们把杯盘碗筷收拾下去,侍儿梦儿到得安澜跟前,悄声言道。
“本宫能有什么法子?”安澜蹙眉。
明帝自己要翻林从的牌子,江澄自己要同顾琼结盟,他除了苦练飞月舞,等着重阳佳节跳给明帝看,还能有什么法子?他是能拦着明帝不许她宠爱林从,还是拦着江澄不许他看视顾琼?
“主子,再怎么说,您也得让他们知道,这宫里,您才是最大的主子,您才是六宫之首,您不能够让他们各行其是啊。”梦儿继续劝说。
“你有什么办法?”安澜沉默片刻,询问这个小侍儿。
他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一个侍儿能有什么主意?
然而梦儿倒真是给他出了个主意,“主子,奴才想啊,那些民间百姓家,侧室是每天都要去正君房里伺候立规矩的,正君不满侧室,随时随地都能敲打他们,宫里倒好,您一个人郁闷,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您白生气,一点用都没有。您何不给陛下建议恢复君卿每三日给皇后请安一回的规矩?任他们再得宠再有权,也得给您屈膝行礼,在您跟前赔笑侍坐,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久而久之,也就不敢起别的心思了。”
安澜一怔,他瞬间就懂了梦儿的意思。
若真能恢复了三日一请安,那他这个皇后做得就有尊严得多。圣贤说得好,“万般皆可省,礼仪不可省”,省了礼仪,就有可能乱了秩序,复了礼仪,就有希望维持纲纪。
安澜振奋起来,吩咐梦儿道:“给本宫研墨,本宫要给陛下写个奏表,你亲自送去紫宸殿,再派人往各殿传话,本宫要从明日起恢复三日请安制。”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在脑海中盘算,林从有天心武馆要打理,江澄要上朝要料理政事,顾琼有孕在身,赵玉泽也有瓜园要料理,要他们还像早年那样早上前来拜谒他,不大合乎实际,倒不如变通一下,把早上改成晚上。
明心宫的客儿到达丽云殿传话的时候,江澄已经从映天宫回到了丽云殿,他刚刚用过晚膳,正准备去洗沐,听见客儿来了,多少有些惊讶,再听到客儿转述的安澜的话,他就从惊讶变成了生气。
安澜这么做不知道是针对他呢,还是针对林从,就算是针对林从,他也不能惯安澜这个毛病,他一个人料理一大摊子政事已经够忙得了,还要三天一回去安澜那边赔笑奉承,当他是铁人啊,这样子下去他不被累死才怪!
还有他那可恶的明帝陛下,明明瞧见他眼里的不舍了,还只管宠爱林从,真当他不会生气吗?
他绝不能惯帝后两个这毛病,说什么也得把这两件事都给它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