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这边,两位侦探各显身手,确实找到不少线索。
别馆算上地下和阁楼一共有四层,毛利侦探最开始的打算是画出每层的平面图,找到有没有缺失的空间。
这是个笨办法,但确实管用。在没有入手点的情况下,反倒是最快的思路。于是,毛利一行三人,和名叫安室透的侦探,花了一上午时间,画出了几层的平面图。仔细比对后发现,墙体厚度和房间大小都在正常范围。
“也就是说,至少楼上三层就被排除掉了。”小五郎比对着几张图纸,喃喃自语,顺便吃掉一块牛排,“不过这几面墙比别的厚一些,是承重墙吗?”
“应该是。”柯南也把脑袋凑上来。他还用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那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一个隐藏的地下室了……木悠先生,地下结构是怎么样的呢?”
“地下有三间房,有两间的入口都在屋外。其中一个是酒窖、一个是储物间,另一个屋子,之前是我父亲存放货物用的,到我这就一直空置着了。”
“那下午的时间,就去看看那几个地下室吧!我有预感,肯定能找到线索……”
也正因此,收拾好东西下楼的白术和疲惫的“寻宝”组在一楼正厅遇到,从毛利大叔的表情来看,大概是没什么好结果。
大叔烦躁地挠着头:“可恶……地下室和上面构造完全不一样,一下午又白忙活了。”
木悠坐在客厅的摇椅上读书,闻言抬起头:“毛利先生,看起来结果不大理想是吗?没关系,别馆这么大,之后几天一定会有进展的。”他也站起来,伸展了下,“正好,山崎刚刚和我说,晚餐也快好了,白术先生也回来了。先用晚餐吧。”
景光也好奇他们的进度,就去找柯南问了问情况。小侦探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皱成八字。见景光来问,也不藏着掖着:“上午我们画出了地面上三层的平面图,排除了存在隐藏房间的可能性。下午去地下室,却发现地下很难定位,而且地下的三间房和别馆上层的大小不一样,所以没法画图来推断位置,只能找别的方法了。”
安室透跟在两个小孩后面,看起来也是一副苦恼的样子。
今天的饭菜比昨天更丰盛些,大大小小摆了十几盘。桌上最醒目的,还有一个系着丝带的蛋糕。
“诶,今天有人过生日吗?”
“嗯嗯,今天是木悠和雄先生的65岁生日。”小兰把几个高脚杯摆上桌。她对找宝藏不感兴趣,下午都在帮山崎女士准备晚宴,让对方反倒很不好意思。
“别客气,山崎姐姐,我在家就每天给我爸爸准备晚餐,很熟练了。而且我对他们的工作也不感兴趣。”小兰撇了撇嘴,“一个两个都好奇这种事,爸爸就算了,柯南怎么也这样……”
她愤愤地把鱼头一刀切下来,山崎觉得整个台子都震了震。
*
对于小兰,柯南从来不吝夸奖。看到桌上打饭菜,他格外捧场地跑到桌边,下巴搭在桌布上:“哇,这些都是小兰姐姐和山崎阿姨做的吗?好厉害,一看就很美味!”
小兰轻轻敲了柯南的脑袋:“别跑这么快,当心地上有水……你和小景去哪里坐吧,东西都摆好了。”
“好的,小兰姐姐辛苦啦!”
最后到的是木悠和雄和木悠智真。他们刚刚去打了会网球,进屋的时候,两人面色红润,和雄更是大嗓门喊了出来:“哈哈,都来祝我生日快乐!”他举起手中端着的几瓶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听到这话,毛利小五郎最先兴奋起来:“哦哦,不醉不归!”
小兰担忧无奈的眼神望着爸爸,小五郎却把心思全放在了那些晃荡的深色酒液中。他目光飘忽,似乎光是闻到味道,就已经醉了一半。
木悠先生端起茶水,也是笑呵呵的:“我就不啦,这些娱乐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我也不了。”白术把酒杯轻轻推到一边,“我身体不好,不大能沾酒。”
和雄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又不想坏了气氛。他稍稍加重的语气:“山崎,来把酒杯换下去!下次要提前问好这些事,省得让我以为人家不领情。”
山崎微微低头,小跑着端走了杯子。
大厅随着女佣的脚步走远,一下有些涩滞。安室透赶忙来打圆场,才没让尴尬落了地。
“……对了,智真先生可以分享一些和别馆有关的事吗?随便什么都好,我们说不定还能从里面找找线索。”
“啊,哦,好。今天我打网球的时候路过一个墙角,发现那边被修补过,就突然想起来……”
重新起了话头,人们很快就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天。木悠先生不爱喝酒,他的弟弟和儿子却似乎都是酒鬼。几乎每聊上十几句就要碰一杯。小兰和山崎在聊天,柯南隐约听到小兰抱怨自己爸爸也爱喝酒,还喜欢赌马和打小钢珠。
不过他的关注点一直在房间的秘密上,和小景聊天,也是希望警官先生能给出点思路。安室透和小五郎聊起了侦探诀窍,小五郎偶尔高兴地大笑几声,再和和雄、智真和安室碰一杯酒,快活极了。白术和木悠先生则是在聊养生的话题,木悠先生还请白术给看了看身体。
看几人越喝越兴奋,木悠和义忍不住劝了劝弟弟和儿子:“和雄、智真,别喝太多……当心明天不舒服。”
智真双颊已经红透了,他朝爸爸举起酒杯:“有什么关系!今天伯伯过生日,我们难得高兴一次嘛……”
最后也没劝住。白术叫来山崎:“你可以给他们几位准备一杯热的蜂蜜牛奶,甜度尽量高些。果糖可以促进酒精吸收,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不会太头疼。”
“好的。”看着人们已经吃得差不多,四个喝酒最多的男士已经各自回房休息了。小兰想帮山崎收拾,被山崎婉拒了。
“今天你帮了我很多,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毕竟是客人,回去照顾你父亲吧。他可没少喝。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山崎面带笑意的推着小兰的肩膀,把她推出了厨房。
到了晚上十一点,山崎照例给每人端来一杯热牛奶。白术问了问几人的情况,山崎说,大家都安稳睡下了。于是白术他们也熄了灯,放任意识慢慢沉入无边际的深海去。
一觉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一声尖叫却惊醒了沉睡的人们。
白术从榻上坐起来。突然惊醒,他的心跳猛然加快,头有些晕晕的。小景担忧着看过来,他按住心口,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
“不碍事,缓缓就好了。你要是好奇,就先去看看情况吧。”
小景摇摇头,坐回榻上等着他。
等两人穿戴好下去,发现人们都聚在了一楼的厨房门口。木悠一家都没有到场,小兰轻轻拍着山崎的背,山崎坐在椅子上,脸埋在手中,双肩颤抖。
“怎么了?”白术快步走过去。
小五郎神情严肃:“木悠和雄……他死了。”
白术恍惚了下。昨天还谈笑风生的人突然离开,身为医生,这样的情况令他有些难过。
安室透挂断了电话,从外面走过来:“我叫了警察,他们在来的路上了。不过因为地方比较偏,大概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柯南已经溜进去了。
“你这小鬼!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如果破坏了案发现场,说不定就没法破案了!”毛利大叔提着柯南的衣领,把他丢到小兰怀里。景光趁着他不注意,也偷偷从厨房跑出来。
随后毛利大叔去现场看情况了,还叫了安室透去当助手。过了一会,他从厨房探出头:“那个,白术先生,你能否来看一下死者的情况?”
“当然。”白术迈进厨房。他随身带着口罩和手套,但口罩也无法阻挡从角落散发出的酒味,夹杂着一丝酸腐气,像是谁吐在了里面。
进去就能清楚看到情况:木悠和雄缩在冰箱的冷冻室里,面色青紫,嘴唇和冰箱内壁一样惨白,眉毛上结了一层霜。他在这里吐过,白色的液体在衣服上被冻成冰,又流了一摊到冰箱底部,凄惨又狼狈。
“山崎女士今天起来准备早餐时,打开冷冻室的门,发现和雄先生在这里蜷缩着。”
检查完毕,白术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和雄先生是死于失温。因为冷冻情况,不好推断死亡时间,只能大致框定在凌晨零点到四点。”
之后,他退出了厨房。山崎大概已经被小兰安抚好了,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小兰小姐,方便来一下吗?我有事想问你。”
“啊,好的。”
两人走到山崎注意不到的角落:“小兰小姐,你知道木悠和义和木悠智真先生都在哪里吗?我有些担心他们。”
对哦,那两位至今也不见踪影!小兰睁大了眼睛:“他们两个一直没出现,我知道木悠和义先生的卧房在三楼。智真先生那边我去看看。”她急急忙忙走了。
白术也踏上阶梯。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希望和义先生平安……但这件事,又要怎么告诉他?
好消息是,木悠先生只是睡的有些沉。听到白术敲门的声音,他起来应了门。
“哦,是白先生,有什么事吗?”他一边打开屋门,一边看着明媚的天色,“难得睡的这么好,我这个年纪觉不多,这次却睡到刚刚才醒……”
看到白术的神情,他顿了顿。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先生?”
白术抿了下嘴:“确实……出了些事。在一楼厨房,您走慢些。”
老人步履还算稳健,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却在一直抖。他走到厨房门口,智真已经到了。他注意到父亲的神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发生什么事了?”老人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和义,和义先生……”山崎走到老人身边,扶住他,“您和我来这边,我慢慢和您讲。”
老人看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沉默下来,任凭山崎带他坐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