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对视片刻后,薛衍墨扯起被子扔向地上的太子,把他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坐起身背对着焱雀道:“郡主,冒犯了,把衣服穿好吧,我送你回你的营帐去”。
焱雀起身把衣服穿好,和他并排在床沿边坐着,拢了拢头发歪头盯着他,忽而认真的问,“薛大公子,你如此这般,到底是因为你喜欢我呢?还是你弟弟喜欢我?”
薛衍墨不搭话,营帐外却传来两个声音,其中一个道:“太子到哪儿去了,喝成那样还四到处乱跑”。
另一个道:“有人看见他往这边过来了,这好像是薛先生的营帐,要不要问问先生休息了没有,见没见到太子”。
焱雀跃下床,掀开营帐的帘子冲外面招手道:“太子在这里”。
营帐外的柳珘和苏一心冷不防的被她吓了一跳,柳珘道:“你在先生的营帐里干什么?”
焱雀只拼命招手,二人跟着她钻进营帐内,薛衍墨仍坐在床榻边,冷脸看着三人,柳珘,苏一心向他行礼,他也不搭理,柳珘环顾四周道:“太子在哪儿?”
焱雀蹲下来扯开被子,太子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视线里一片昏花,柳珘和苏一心把他架起来,焱雀跟在他们后面出了营帐,薛衍墨躺回榻上,心中百般滋味,焱雀那句“究竟是你喜欢我,还是你弟弟喜欢我”在他耳边萦绕,空气里还残存一股沙棘酒的甜香,搅得他心烦意乱。
架着太子回营帐的一路上,太子吐了两次,步伐轻浮,走得坎坎坷坷,好不容易将他交给随行的太监安置好,三人松了口气,焱雀打了个哈欠想回去睡觉,柳珘拦着她,抱着手道:“说吧”
焱雀道:“说什么?”
柳珘和苏一心把她围起来,焱雀悻悻道:“啊,我本来要给你两送兔肉,走到半路遇到太子,看他东倒西歪的往先生的营帐走,又听他说先生头疼离席,我既不放心他也不放心先生,所以跟着他一路,哪知道先生没事,他刚进营帐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柳珘道:“你和先生都不会喊人吗?害我们在外面找了那么久,好几个兄弟都找到湖泊那边去了”。
焱雀抱歉道:“先生说太子喝得太多了,不宜挪动,让他躺一会,散散酒气,我们也没想到闹这么大动静”。
柳珘摆了摆手,对苏一心道:“你送她回去吧,我去湖泊那边把兄弟们喊回来”。
柳珘走后,苏一心把焱雀送回羽衣营的营帐,在焱雀进去前拉住她,道:“以后不要再这样随便去男子的房里,好不好?”
焱雀虚心的低着头不敢看他,苏一心伸手抚摸她鬓边的乱发,柔声细语的道:“我的意思是,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与男子相处要格外小心,不可过分亲昵,哪怕对方是薛先生,男子若想对你不轨,有的是法子让你屈服,真要出了什么事,悔则晚矣”。
在苏一心关切的注视下,焱雀小声的应了句“我知道了”,苏一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她手里,道:“你及笄时,我们还不相识,但你现在叫我哥哥,那哥哥就补一份及笄的礼物给你,希望你喜欢”。
焱雀打开盒子,欢喜的“呀”了一声,从盒里拿出一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喜鹊钗,往自己头上插了几下都找不对合适的位置,苏一心拿过钗子为她插在发髻上,焱雀“呵呵”的傻笑着,苏一心推她进营帐休息,一转身就发现柳珘鬼鬼祟祟的躲在另一顶营帐的阴影下面,苏一心走过去道:“你不去找人,躲在这儿干什么?”
柳珘笑道:“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回来了,我又回来找你,你们两刚刚那样,我也不好过去,只能缩在这了,你这钗送是送了,心意也没挑明,那丫头能明白吗?”
苏一心道:“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柳珘道:“你就知道劝我早些跟阿姐表明心意,自己又扭扭捏捏的,你还是尽快吧,这丫头又犟又执拗又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