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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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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宛心不仅安排好心源,甚至专门从国外请来了著名的心脏专家来为蒋英曼做心脏移植的手术。

几小时等待,蒋英曼顺利从手术室出来。

一旁一同等待的还有苏宛心派来的秘书,听到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顺利,他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苏宛心,并在之后穿过人群间隙,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蒋熙手中。

蒋熙只看了一眼便无暇顾及,这张卡代表什么意思,不肖多想就能明白。

是她和于苏宸分手的补偿费,亦或是苏宛心对她臣服自己的奖赏,反正无论哪一点都足够压垮她。

蒋英曼术后恢复良好,很快转进普通病房观察。

蒋熙一般忙完学校的事,第一时间就会赶来和舅妈换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舅妈再看不下去,趁着她还在学校,发了条语音说她:“你现在忙学业才是紧要的事,曼姐这边有我,就当放两天假,也正好陪陪你对象,别来了啊。”

蒋熙是回了宿舍才看到的这条消息,她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去于苏宸公寓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陆陆续续地整理出来两个行李箱,还是有很多东西带不走。

另外两个室友还没下课,此刻寝室里安静得过分,蒋熙坐在椅子上,边看置顶的对话框里和他的聊天记录。

她终究敲不出那句话,只能每每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心如刀绞,什么也做不了。

与此同时,于苏宸从南平回来。

像是算好了她会下楼的时间点,蒋熙一出宿舍门就看到了他身姿挺立的站在门外。

大概又是赶着回来的,身上那股疲态还没完全消散,于苏宸两指捏了捏鼻梁,明明感到乏累,面上却仍然保持着耐心十足的神情。

几步之隔,蒋熙半抬的脚步顿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于苏宸抬眼看她愣在原地,张开手朝她示意了下:“过来啊。”

声音里也满是疲倦。

蒋熙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气,往他那儿走去。

一步,两步,犹如千斤重般,片刻才站定,带着确定的调子问他:“赶着回来的?怎么不先回去休息。”

于苏宸一把拥住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全往她颈侧跑,说:“想第一时间来见你。”

说完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控诉一般道:“你能不能回回我信息?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蒋熙眼眶泛酸,答不上话。

“嗯?你又不说话了。”

蒋熙回搂住他,摸了摸他脑袋后柔顺的头发,避开话题,问他:“你吃饭了吗?食堂新添了一个窗口,要不要去尝尝?”

“没什么胃口,下次再去。”于苏宸说,“陪我回公寓吧,好困。”

紧张和心虚的交错感在他说完后立即缠了上来,蒋熙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泄露马脚。

然而二十分钟后,她还是随于苏宸进了公寓大门。

他大抵是真的很累,一换完拖鞋便直奔卧室,紧锁的眉心在得到确切的休憩后也放松不下来。

蒋熙杵在客厅,听他紧接着又接起一通电话,是同样要参加机器人大赛的队友,问他最后的数据整理好没有。

于苏宸声线低哑,回说已经传到邮箱。

蒋熙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紧紧攥住掌心,也不知道该央求谁,只是希望能再给予她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

“小熙?”

于苏宸忽然在房间里喊她。

蒋熙收拢思绪,快速倒了杯水拿进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他:“你比赛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上收尾了。”于苏宸接过水杯喝了口放到床头,“但我不参加了,真抽不出时间来,反正有孙骏在,一样能行。”

蒋熙顿了下,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

他照顾苏老爷子已经快要分身乏术,再顾及比赛,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苏宸牵着她手贴近自己脸颊,又问回之前的问题:“你想我没有?”

正值日落,金灿灿的夕阳打着斜斜的光透过身后的玻璃洒进来,蒋熙逆光站着,叫人看不清她脸上是何表情。

于苏宸等了等没听见她声响,索性不再问,直接揽过她越发纤细的腰带向自己,然后不由分说的翻身将她径直压在了床上。

“没良心的,只有我最想你。”

说完低头,缱绻轻柔的吻住她唇瓣。

他已许久未和她这般亲近,仅仅克制了几秒,便再无法忍耐,汹涌又缠绵将吻抵进她唇齿内。

蒋熙被带动的呼吸急促,弱弱撑在他胸前的手试图几次推开,反倒都被他控制住,像是不高兴,于苏宸骨节分明的手指用了力穿进她十指,抬起放到头顶,不允许她再做任何逃避的事。

渐渐的,他的吻开始向下游走,舌尖轻舔下耳垂,再慢慢舔舐漂亮紧致的天鹅颈,一寸一寸,如有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打算。

某个关头,蒋熙猛得大口呼吸,意识也随即清醒过来,不再顺从的任由他,焦急又抗拒的开始喊他名字:“于苏宸,不要。”

于苏宸眼神迷茫的抬头,见她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愣了下,缓了半晌才道:“好,不做,不怕啊。”

蒋熙别过脸不敢看他直视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脸色看起来确实比平时多了一分苍白,于苏宸没去细想她话里隐含了什么意思,只当是自己太过着急吓到了她,忙说:“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抱歉宝贝,我错了。”

他声线里全是歉疚,蒋熙听得心口发疼,眼睛也泛酸,嘴边的话几次欲说,偏就如何也开不了口。

静默到最后,蒋熙主动钻进他胸膛,将脸全部埋了进去,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消沉,毫无办法的只能一句又一句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

苏老爷子那边有专人照料,尽管他说了几次要于苏宸顾好自己的事就行,但于苏宸还是坚决要陪在他身侧。

这次只在北淮待了一夜便要赶着回去,临起飞前的两个小时,蒋熙只送于苏宸到了校门口。

“我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于苏宸也没要她送到机场的打算,他一向不喜欢那些送别的氛围,和她抱了下,点头说好:“到了给你发信息,你记得回我,别又不理人了。”

蒋熙眸子低下,不动声色的避开他视线,说:“车要来了。”

于苏宸闻言瞥了眼过去,不太高兴的啧了声:“那我走了?我说的话你记住。”

像是要再记一遍他的样子,蒋熙这才看向他,而后伸手,先用指腹化开他蹙着的眉宇,再向下一点点滑过笔挺的鼻尖,最后停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开口道:“于苏宸,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多想,知道吗?”

于苏宸嘴角勾起,扣着她后颈拉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才稍显满意的应她:“好,知道了。”

来接他开往机场的车子很快在路边停下,于苏宸三步一回头的和她挥手道别,一分钟的路程硬是走出了五分钟的势头。

校门口来往的学生众多,知道他们这一对情侣的人不在少数,瞧见蒋熙还恋恋不舍般的站在原地,不免低声议论了起来。

“他俩在一起几年了吧,还这么喜欢?”

“我就说于苏宸是个情种吧,哪像你们当初传的是个浪荡子。”

“谁让他长了一张会被传谣言的脸呢。”

“只有我觉得蒋熙看起来像是要碎了的样子吗?又不是不见面了,为什么一脸悲伤?”

“你懂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呀好像要下雨了,赶紧走吧。”

天边云朵不知何时变成了铅灰色,短短几秒过去,又忽地黑沉一片。

近来天气多变,艳阳的天转变成阴雨的架势,没过多久就又再回到晴朗,几番变化叫人来不及捉摸。

蒋熙盯着头顶天空重现金光明媚的样子,紧握成拳的掌心一遍遍被自己的指甲抵得生疼。

距离于苏宸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蒋熙坐在音乐长廊里的石凳上等够时间,掐着点发出两行字:

【我们分手吧】

【别来找我了】

……

晚课结束时,蒋熙因为多次走神被授课老师留下谈话。

话里通篇无外乎让她珍惜在学校的日子,尽管学习天赋再好也不能这样荒废时间,又称编导专业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要她务必时刻保持谦卑。

蒋熙强打着精神在听,不时点两下头表示明白,心里却在祈祷快些结束这样的时刻。

室外响起闷雷,天气预报提醒一小时内会下雨,蒋熙犹如即将下坠的雨点,整个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半晌,老师讲到口干舌燥,终于决定放过她,留下最常态的一句让她好好想想,边脚步很快的离开。

蒋熙收拾好所有东西,余光忽见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紧接着震耳的雷声便响彻整片天际。

暴雨欲来的前兆。

她出门忘带伞,正欲抓紧时间离开,结果没走几步头顶豆大的雨滴霎时落了下来。

被迫停下脚步,本就糟糕的心情愈发跌到谷底。

蒋熙重重叹了口气,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像是忽然被世界遗弃一般,心里酸涩又难堪。

也不知道这样干站了多久,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往雨里冲时,视线里却蓦地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身形颀长挺拔,背着光而来,身上全叫雨打湿也浑不在意,只目标明确的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蒋熙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在分辨出是谁后,呼吸骤然收紧。

于苏宸浑身湿透的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是跑着过来的,停下时胸膛上下起伏,喘着气压根没给自己停歇的机会,开口就问:“短信什么意思?”

他头发被打湿,几缕被压塌在眼前还在向下滴着水,蒋熙怔怔然的,反应过来急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意外:“你没上飞机吗?”

“你故意的?”于苏宸避开她要给自己擦水的动作,“趁最后一刻给我发,就想避开我会回来找你对吗?”

蒋熙被他的质问问得说不出话,手里纸巾被攥到变形,直至破裂都松不开。

“说话,信息是发错,还是有谁拿你手机恶作剧了?”

他难得这样冷沉的对她说话。

蒋熙咽了咽嗓,干涩道:“没有谁拿,我自己发的。”

于苏宸闻言脸色一下有愠怒闪过,强忍着问她:“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提分手?”

蒋熙看向他,眼眶发紧:“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在一起了。”

理由蹩脚,完全没有充分的依据。

于苏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里那股急躁,缓着语气想哄她:“是我这段时间没陪你你不高兴了吗?我现在不走了,哪儿也不去了,以后就待在这儿一直陪着你,你别和我赌气好不好?”

蒋熙低头,听不得他总将错揽自己身上:“不是,不是你的原因。”

“那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是……”蒋熙顿住,她答应过那人,合作外泄是大忌,那人一定不会容许她“犯错误”,嘴边的话说不了,便只能用沉默来对待。

于苏宸看她这幅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憋屈,当初追她时这样,现在分手还是这样,她好像永远只会用沉默来逃避。

雨越下越大,夜幕里的黑色也愈发浓重,耳边风声呼啸,夹杂着急切的雨珠声,叫人不可抑制的感到焦灼。

“你说话啊,算我求你了,把这话收回去,行吗?”

“别和我分手,真的,别分。”

他一再用卑微的姿态来挽回她,蒋熙睫毛一颤,再忍不住的涌出泪来。

她实在觉得压抑,那么多糟糕难过的事齐齐发生,如今还要亲手推开他,她到底没那么坚强,也装不下去了。

“没有用了,于苏宸你别问了好不好?是我不想谈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问题。”

于苏宸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多的眼泪,心口跟被捅了刀子似的发疼。

他从没见过她流眼泪的样子,不论发生什么,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包括做那事的时候哪怕再疼得厉害也只会是软着调子求他停下。

可现在为了和他分手,竟哭的这样破碎。

他真要看不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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