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闻发现夏初不对劲是在一个小时以后。
李修然二十几年来的谜之自信在夏初一首歌后被打击的溃不成军,之后就不服气一直拉着夏初要跟他PK。
沈栖闻想到夏初平日里的生活除了周末的兼职基本上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消遣,又考虑到在场的几人当中只有李修然性子跳脱跟夏初比较玩得来,所以在看到李修然缠着夏初的时候并没有开口阻止。
却没想到还是出问题了,
等他和陆鸣还有薛礼谈完事情坐回到夏初身边去的时候,沈栖闻就看到夏初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脸红的厉害,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呆滞。
“夏初。”沈栖闻叫了他两声夏初都没有反应,这明显是醉酒的状态。
想到这沈栖闻脸一沉,他扶着夏初的肩膀让青年靠在自己身上,随后抬头眼睛直直地看向李修然质问道。
“你灌他酒了?”
李修然被他看的一激灵,立马替自己辩解,“你可不要乱说,我还不至于欺负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是他自己喝的,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自己喝的?”沈栖闻根本没信,夏初向来乖巧有分寸,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主动去喝酒喝酒。
“怎么了?”薛礼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陆鸣也站了起来。
两人看到夏初都愣了一下。
薛礼,“他这是喝醉了?”
“你问他。”沈栖闻眼睛一直看着李修然。
陆鸣看热闹不嫌事大抓住时机落井下石,“小李子,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啊,夏先生不就是唱歌比你好听,人比帅一些,你至于这样打击报复嘛。”
李修然瞪了陆鸣一眼,“你少在这放屁,我没有。”
薛礼和沈栖闻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虽然知道沈栖闻即便生气也不至于和他们绝交,但是以沈栖闻的性格没准会又一个电话打到李家父母那,到时候李修然接下来的日子别想好过。
所以薛礼也跟着劝李修然,“那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李修然又委屈又心虚,“我真的没有灌他酒,酒是他自己喝的,我不过是问了他几个问题而已。问完他自己突然就伸手拿起桌上的酒仰头灌了下去,真的不关我的事。”
问问题?沈栖闻眉头皱了皱。
什么问题会让夏初这么反常?
沈栖闻神情顿了顿,想起之前和夏初的一次谈话,夏初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不会是——
沈栖闻眸光一沉质问道,“你问了他什么?”
“也没什么,”李修然声音很小声,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问他你们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还有就是———”
李修然迟疑了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在沈栖闻的目光中又再次开口,“还有就是,问他你在床上厉不厉害。”
本来也不怪他,沈栖闻平时看起来就一副冷冰冰性冷淡的样子,突然结婚了,李修然觉得自己好奇也很正常。谁能想到他说完夏初反应会那么大,脸涨得通红,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那杯子里的酒是先前薛礼给沈栖闻倒的新品,度数有些高,夏初以前啤酒都没有喝过一下子就直接给干懵了。
李修然的话像是触发了关键字,一听到“床”字夏初整个人突然清醒了一点。他条件反射伸手去捂沈栖闻的嘴,捂住后反应过来捂错地方了,又松开去捂他的耳朵。
“不准听,沈栖闻你不要听他说话。李修然是个坏孩子,你不要跟他玩,会学坏的。”
“不是,我怎么就是坏孩子了。”
李修然刚要为自己辩解,薛礼眼明手快地将人拉到怀里一把捂住了嘴巴。
薛礼,“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看夏初也醉的不清你看要不要楼上开个房间先休息。”
“不用了,”沈栖闻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回家。”
“那我让人给你安排代驾。”
“嗯。”沈栖闻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往包厢门走去。
薛礼很有眼力见赶紧跟上去开门。
几人离开后,包厢里就只剩下陆鸣和李修然两个。
陆鸣:“没想到夏初醉酒后会是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是有点可爱,”李修然刚附和完立马又变了脸,“不是,姓陆的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落井下石,公报私仇啊你。”
“哦,你也知道我们有仇啊。”
陆鸣挑眉看他,“先前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夏初说了什么。”
陆鸣一进来就注意到夏初看他的眼神不对,疑惑中带着同情。他和夏初才第一次见面,当时包厢里只有李修然和夏初两个人,联想到李修然的性格,陆鸣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他猜到李修然肯定说了他的坏话,只是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李修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不敢和陆鸣对视。
“是吗,你觉得我会不会信?”陆鸣往李修然的方向迈了一步。
李修然心里咯噔一跳,此时的处境对他非常不利,薛礼不在要是陆鸣跟他动手,他可打不过。
“你爱信不信,”嘴硬说完又自言自语,“薛礼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说完迅速溜走,主打的就是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修然出去的的时候,外面就只剩下薛礼一个。
他探出个脑袋往外面张望,“阿初他们走了?”
薛礼偏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突然冒出的脑袋,“走了。”
“呜呜呜,阿闻晚上太吓人了,我好久没见他这样了。”李修然趁机诉苦。
“知道害怕下次说话嘴巴就把着点,别老探究别人隐私。”
李修然下巴在薛礼肩上轻轻磨蹭 ,“我好奇嘛,你看阿闻平时的生活除了工作就剩工作冷冰冰的就像一个赚钱机器,我之前就已经怀疑过他可能连正常的生理需求都没有,这突然就跟人结婚了难道你不好奇他在床上是不是跟平常反差很大。”
薛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我又不是变态,我为什么要好奇我哥们在床上怎么样,你也不准好奇,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在床上是怎么样的。”
李修然一听一秒钟闭上了嘴。
薛礼虽然平常什么事都惯着他,宠着他,但是只要上了床就根本不把他当人看,还是不要把人惹恼省得自己遭殃。
沈栖闻上车后就把夏初放下,车内开了暖气担心穿着衣服睡会不舒服沈栖闻帮夏初把外套脱了垫在颈后。
因为酒精的缘故,夏初睡的很沉。沈栖闻这一番动作都没让他睁眼。睡着后的夏初很安静,脸有点红,呼吸很轻,只能看到胸口微微起伏。
车经过一段减速带有些颠簸,或许是感到不舒服夏初身体动了动,换了个睡姿。他从原来的平躺面朝上,变成了侧躺。
后座位置不够大,夏初的腿是蜷缩的,整张脸朝着沈栖闻腹部的位置,这就苦了沈栖闻。
沈栖闻的腿屈起有一定的弧度,随着车身的晃动夏初的脸一点一点小幅度往里移动最后几乎快要贴上沈栖闻。
最要命的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夏初的呼吸有点烫,一缕缕热气透过薄薄的衬衫直达腹部,继而——
沈栖闻发现自己起反应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一动不动一只手挡住夏初的脸,另一只手护住夏初的头将脸转了个方向。
车开到地铁站的位置,夏初睁开了眼睛。沈栖闻以为他醒了,刚要说话,夏初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立马反应过来夏初这是要吐,一边吩咐代驾司机开窗一边将人扶起。
“还好吗?”沈栖闻用手帮他顺着背。
没人回答。
夏初的脸皱成一团,手始终捂着嘴没松开过。沈栖闻看他难受,刚要让司机停车先下去缓缓,就听见夏初“呕”了一声,直接吐了。
“沈总?”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情况,小声叫了沈栖闻。
“先靠边停车。”
司机靠边把车停下。
“前面的那包纸给我。”
司机将副驾驶的纸递了过去,“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
司机是知道沈栖闻的,他在会所做了好多年也见过沈栖闻好几次。
沈栖闻在他印象里一直是冷冷冰冰,高不可攀的那种,但是此时看到高高在上的沈总拿着纸巾给自己的先生擦嘴,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突然就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他心里不禁在想,后座上这位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得沈氏集团当权者如此对待。
沈栖闻并不知道司机心里所想,他给夏初擦干净嘴边和衣服领口的脏污后,把人小心靠在椅背上,然后才脱掉身上被吐的到处都是外套。
做好这一切后,沈栖闻做了一个让司机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给青年套上外套,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微微蹲下将车上的青年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