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主人能量精纯的修为球,连带一瓶装饰精美的标着舒氏族徽的药瓶。
【轰隆、轰隆、轰隆!!!】
失重感无间断地来袭,雁婺整个人都因过于强烈的冲击波而数次翻转身形并连喷鲜血,她看见那位少年剑修被眼前一连串的变故惊得愣在了原地,似乎也仓惶弯下了腰,御着剑想来拉住下坠中的她。
雁婺没力气擦满身满袖的鲜血,只是在空中试着调整了一下身形,试图让自己下坠时痛感能来得少一些,她现在是肉体凡胎了。
另一把钺器也在快速掉落,雁婺接不住它,索性比比是哪个先回到泥土的怀抱。
离地面越发近了,除了呼啸肆虐的风声,她余光还看到了地底下黄豆似的人群,其中那群朝夕相处的舒家暗卫最显眼,统一的黑衣紫纹,只是瞧这傻愣愣的探头模样,一个两个都像刚发芽的黑豆。
哼,她知道她们肯定看见她了,并且绝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无所谓咯,她从来没指望旁人理解自己,她本来就是个异类,小时候是,从前是,现在也是。
其她舒家暗卫都是蒙着面来来去去,不对任何人留下任何感情,可是她却是固定的停留在同一片天空下,长久地守护着自己心中的“正义”。
但是那又如何?
绝骨化尸水比死亡先到达,听着滋啦滋啦的□□腐蚀响声,雁婺不无庆幸,还好凭着经验提前备了这一瓶毒药,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她不屑于当什么千古流传的大英雌,她也不希望别人看向她的眼神是悲叹沉缅的,□□不过是躯壳,而她并不需要同情,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地下城破的一瞬间,她许久之前在与碧落对战过程中便埋好的炸药也在扑簌簌地爆炸,这很好,只剩下大脑能思考的女人再度回想了一遍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了的、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应该是没有了———她摧毁了一切舒家暗卫存在的证据,把整座地下城搅得天崩地裂面目全非,很合理地为舒家卫们找到了一个新的身份,修士们怎么进来的,她们就是怎么进来的,看吧,舒家卫就是这么令人信赖的王师。
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
绝骨化尸水还在孜孜不倦地侵蚀她的身体,雁婺无所畏惧,只是这滴滴点点的感觉,让她在生命的尽头又额外想起来一点事情。
啊,所以她最后还是辜负了舒君的重任。
明明、明明想好了要一辈子为她肝脑涂地的,怎么就是改不了心软这个大忌呢…她甘愿以死谢罪,以全衷心。
化尸毒药像雨水一样温柔地洒落在她身上,悄无声息又震耳欲聋地蚕食她最后一丝生命力。
剧痛带来的恍惚间,雁婺的思绪翻飞飘远,她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舒依禾舒君。
年轻而大权在握的女人脸上是满足不了的欲望,腥风血雨中她低下身来,倦怠的嗓音里含了一把轻佻的蜜糖。
她问。
“我很看好你,愿意来辅佐我吗?”
头顶着虚假的日轮光晕,雁婺呆愣了好一会,她看不清话中人的面孔,但是,她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最后一句,她说。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雁婺是舒依禾的先锋军,一如既往,一直都是。
就让她的死亡成为狼烟,来揭开由舒君主导的,关于王权宫变的华丽序章。
逼宫权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