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的,最后落于散落在书案上的几枚冷栗子。它见郦璟依旧一动不动,于是唰唰几下叼走三四枚栗子。
郦璟呆了一下,随即将玉坠纳入衣襟,迅速踩上桌椅,居然十分利落轻巧,一下就翻出了窗台,疾步追那小松鼠去也。
偏殿后头是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日常供夫子们煮茶漫步,论诗赏景。
溪流清澈,楼亭朱红,矮阁玲珑,叶片飘落在地上累积成柔软的垫子,地势缓慢向上延伸至山坡,景色甚是优美。
郦璟自打生下来几乎时刻被乳母婢女侍卫等人围绕着,罕有独处时刻。此时他忽觉天高地阔,难以言语的自在舒畅。不必再低眉敛目,拘谨约束,他在那小松鼠身后纵步狂奔,尽情舒展急欲长大的修长骨骼,少年躯体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
双足终究抵不过四爪,追逐半盏茶后小松鼠终于成功逃脱,郦璟扶着树干微笑着喘息,不意瞧见地上落着一只绒毛稀疏的雏鸟,艰难的扑腾着幼弱的肉翅,却难以飞起。
郦璟抬头看向身旁粗壮高大的树干,猜这雏鸟应是从树杈窝中掉落下来的。此时他满心都是想要施展筋骨肢体的念头,便捡起那雏鸟揣入怀中,将锦袍下摆往腰间一扎,蹬着一个个碗口大的树疙瘩向上攀爬起来。
这棵大树也不知生长多少年了,枝干粗壮,枝叶浓密,郦璟才爬上两丈多,已经满目皆绿,周身都是团团绕绕,越往上爬阻力越大,偶尔向下望去,发现自己已经离地颇高了,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不是没有犹豫回头,最终还是悬着一颗心继续攀爬,终于在树干半处发现了一个倾斜的鸟巢,郦璟小心趴俯在一根分枝上,将那幼弱的雏鸟摆放回巢,并将那鸟巢扶正。
雏鸟撑着小小脑袋,左摇右摆,欢悦的叽喳起来,仿佛在感谢救命之恩——若非郦璟,这样一只无依无助的雏鸟落在地上,林子里随便钻出哪只兽类,张嘴就是一口。
郦璟也很欢喜,垂着疲惫的手脚趴在枝干上,歪着脑袋与那雏鸟两两相望。
歇得够了,他觉得该下去了。正在此刻,树下忽传来说话之声。说话的有两人,其中一个声音他还很熟悉,竟是唐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