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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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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回到休息室时,拉文克劳的球员们仍然穿着蓝色的球服,为了庆祝他们赢得这个学年的魁地奇杯,这次联欢会进行了一天,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休息室里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和喧哗,桌子和椅子上都堆着从厨房拿过来的、小山一般的蛋糕和馅饼,还有一壶壶的南瓜汁和黄油啤酒。

海伦路过那些喝得烂醉的同学和正在用黄油啤酒瓶耍戏法的桌子,但都没看到阿洛,她疑惑的拧起了眉。

“阿洛一直没有去看比赛吗?”丹尼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从一个人少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她不在这儿。”

“那她会去哪里呢?”海伦纳闷的说,急得声调都变高了,“我们赢了我很高兴,我认为巴蒂干得真不错,但是阿洛不见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来吧,海伦,来吃一点儿东西。”丹尼说着,往被人簇拥着的巴蒂那里看,心里想着是不是这两个人又闹别扭了。

“我不能,丹尼,找不到阿洛我有点焦虑,”海伦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儿不耐烦,“再说…”

她也往巴蒂那边看,“我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儿,我甚至怀疑他喝多了福灵剂,整个人都变得鲁莽了,那个打法…”

这是明摆着的,因为巴蒂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挤开人群向他们走过来时,脸上仍然带着极度兴奋的笑容,看上去和平时判若两人,“她没有失踪,就在宿舍里,海伦,我想麻烦你帮我去看看她身体好一些没有,然后你再出来告诉我,好吗?我在这里等你。”

海伦听到阿洛就在宿舍里,长舒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转身通过螺旋形楼梯钻进了自己宿舍里。

进到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时,海伦的魔杖指向桌子上的蜡烛,火光燃了起来,她轻轻拉开四柱床的帷幔,果然看到阿洛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洛,吓死我了,原来你在宿舍里啊,”海伦拍了拍心口,“你没去看比赛,图书馆和休息室里也不见人影,我以为你怎么了…唉,巴蒂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要去医疗翼吗?或者我去叫斯拉格霍恩教授?巴蒂也在休息室里等着呢,他让我来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听到巴蒂这个名字,阿洛的睫毛抖了两下,脸色更苍白了,她的身体一直在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和好友说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更不敢告诉自己的父亲,只能强装镇定,“不,海伦,不用担心,我只是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明天…明天我就会好了,你出去告诉巴蒂,有事明天再说。”

“好吧,”海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嘴里还在嘀咕着,“今天你和巴蒂都奇怪的很,明明你生病了,他却很高兴,你没看比赛都不知道他今天有多猛,投中了十个球,简直就像哪个魁地奇明星附身了似的…”

阿洛抖了抖,立刻蒙上了被子,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可疑的哭腔,“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去吧,告诉他不要等了…”

海伦离开后,她躲在被子里无声流泪,过了一会,她强打起精神,拖过床头的箱子,掏出一小瓶白鲜给自己上药。

阿洛抽泣着举起魔杖,衣物一件件飞进了箱子中,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因为上了药,火辣辣的疼痛有所缓解,等到海伦回来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儿痕迹了。

凌晨一点钟,穿着格子花呢睡衣的露芙金教授来到了休息室的狂欢现场,坚持叫大家都去睡觉,这时拉文克劳院的联欢会才宣告结束,同学们爬上楼梯回到宿舍,仍旧讨论着比赛,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阿洛拉开遮住月光的帐幔,听着海伦平稳的呼吸声,她掀开被子——之前她就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轻轻拿起床头的箱子,离开了宿舍。

拉文克劳的视野一直都很好,来到休息室时,她透过拱形窗往夜空望去,黑夜漫长无边,好似蛰伏着诸多难以估琢的东西,然而头顶星光漫漫,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行星带从天际横跨而过,像一条闪着光的无尽长河,在那之中,星辰相聚。

她拖着箱子,去到位于地下的魔药课办公室,在她坚持不懈的敲门之下,霍拉斯打开了门。

他穿着一件绿天鹅绒的晨衣,戴着一顶一样颜色的睡帽,还是睡眼惺松的,嘴里不满的嘟囔道,“宝贝…太早了吧…这才几点…周末爸爸一般都起的很晚,你是知道的啊…”

突然,霍拉斯看着女儿,眼睛瞪得像铜铃,瞌睡也被赶跑了,“你拿箱子做什么?复活节不留校了吗?”

“不了,爸爸。”阿洛挤进屋里,走到热烘烘的拥挤的书房时被一个带穗的脚凳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哀叫一声。

霍拉斯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走路姿势和突然笨拙的肢体反应,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心疼的把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儿受伤了?”他急切的问,“好像没有外伤…”

但是霍拉斯吸了吸鼻子,魔药大师敏锐的嗅觉让他准确的分辨出了白鲜香精的气味儿,“不对…我闻到了…是哪里呢…”

“在大腿上,”阿洛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我的魔杖一直不太稳定,爸爸,今天练一个咒语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流了血…”

霍拉斯即使心疼女儿也无法再反驳了,因为魔杖是妻子做的,而女儿又执意使用这根魔杖,他一向拿这对固执的母女没办法,只是伤感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要回家了?”

“今年压力太大了,我想在家里休息一阵子,然后再回来城堡准备N.E.W.Ts。”

“那爸爸也回去陪你…”

“爸爸,你应该留在城堡,我猜提高班的学生会找你请教问题的,”阿洛连忙拒绝道,“不需要陪我,因为我打算和阿尔见一面。”

“你们分手了吗?”霍拉斯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感觉很心塞,“可是,我认为阿尔法德是个不错的孩子…当然,巴蒂也是…但他的行为我不能认可,我真不敢想象你母亲当年在学校里都经历了什么…会不会也有迷情剂…”

阿洛感觉更痛苦了,她很确定母亲那么活泼的性格绝对没有经历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她在一年级的火车上就被巴蒂那个偏执的疯子给盯上了,可她却浑然不知,最后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此刻她内心的痛苦更胜过身体上的疼痛。

因为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喜欢着巴蒂,这也是她一直伪装仍在受到迷情剂控制的原因。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自己,那她大概只会难过一阵子,还会开开心心的接受别人,但他却是喜欢自己的,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以至于在他认为事情无可挽回之后,孤注一掷的使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就犯。

一个疯子的爱,这太沉重了,她要好好思考一下,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爸爸,我想休息一会儿,天亮之后,我就坐校车离开。”

“来吧,我亲爱的宝贝,”霍拉斯领着她进到一个小房间,示意她躺在有着舒适的羽毛床垫的小床上,“爸爸一直给你留着呢,但你从来不在我的办公室过夜。”

在父亲絮絮叨叨的关怀中,阿洛渐渐找到了一些安全感,终于疲惫的合上眼,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霍拉斯还没有醒来,趁着城堡还沉浸在一片安详静谧的氛围中,阿洛悄悄提上自己的小箱子,登上了返回伦敦的霍格沃茨特快。

火车载着她向南驶去,阿洛转头看向窗外,闪闪正在包间里随风游荡,这是一个美丽宜人的春日,或许当她今晚回到巴德莱·巴伯顿村庄时,那里正热闹,院子里枝繁叶茂,花圃里姹紫嫣红的鲜花竞相开放,想到这些,她并没有感到丝毫喜悦。

旅途中独处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实际上,阿洛真希望火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开整整一个春天,她永远不要到达国王十字车站,但她更知道一个严酷的定律:当某个不愉快的事情等在前面时,时间是不会放慢脚步的。

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午餐的小推车来了又去,霍格沃茨列车就停靠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人们们纷纷开始下车,但是复活节选择回家的同学并不多,过道里竟显得有些空旷寂寥,她提着箱子,把闪闪顶在肩膀上,走出了包间。

阿洛来到站台上,通过那道施了魔法的隔墙,来到车站门口的隔栅时,意外的发现阿尔法德正等在那里。

“阿洛。”他挥了挥手,还是那副温柔的语气。

她的眼睛湿润了,心也在不停的颤抖着,但她还能对他说些什么呢?

她已经爱上巴蒂了,她知道,当她爱上他的那一刻,她已经赋予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也很难责怪他,因为这是她的心甘情愿。

木已成舟。

“阿尔,”她偷偷擦了擦眼泪,钻出隔栅,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夕阳有点刺眼…阿尔,可以带我随从显形吗?”

阿尔法德看到了她遮遮掩掩的动作,心里微微叹息着,他已经明白自己输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输在感情上,而是他知道克劳奇一向卑鄙又龌龊,他们的手段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他贴心的没有揭穿她的脆弱和无助,而是柔声提醒道,“阿洛,抓住我的手臂,对,再抓紧点儿,我送你回去。”

阿洛感觉他的手臂好像要从自己手里挣脱,便听话的抓得更牢了,然后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她仿佛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儿也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的勒着,眼睛似乎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被压进了头颅深处,接着——

阿洛大口大口的吸着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流泪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

几秒钟后她缓过神来,发现车站已经消失,他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旁边,竖着一座古老的战争纪念碑,还有几条长凳。

“我还是更喜欢扫帚,幻影显形太难受了。”阿洛轻轻叹了口气,熟门熟路的和阿尔法德往前走,他们经过了一家空荡荡的小酒馆和几所房屋,从附近一座教堂的钟上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等你这次回霍格沃茨,不打算参加幻影显形的考试了吗?”阿尔法德接过她的箱子,边走边问。

他们拐过一个街角,经过了一个电话亭和一个公共汽车候车亭。

“还是要的,但是不确定能不能通过,我总是把一缕头发留在原地。”

“毕业以后去魔法部报名考试也可以,总能通过的,阿洛,该左转了——”

“噢,我又忘了,”阿洛闷闷的说,“好吧,继续向左转,我在自己家居然能走错路。”

他们走上了一条陡直、狭窄的街道,两边是一排排住房,在他们身后,教堂响起了七点整的钟声。

“阿尔,你饿了么?”阿洛说着拐上了另一条笔直的小街,“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家里还有不少我储存的食物。”

“好,那就听你的,”阿尔法德故作轻松的说,“正好我也有一些事要对你说。”

“希望你不会怪我,”阿洛嘟嘟囔囔的说,“虽然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那可不一定。”

他们走近了那幢坐落在花园里的整洁的小石头房子,阿洛朝精心养护的小路那边走去,打开了前门的铰链。

阿洛掏出魔杖轻点,客厅天花板上那盏枝形吊灯亮了起来,阿尔法德坐到沙发上,他旁边是刚刚燃起的炉火和明亮的油灯。

阿尔法德对这里其实已经熟悉了,去年夏天的时候,他经常拜访这里,并带着阿洛出去玩,房间虽然有点挤,但没有人会说它不舒适,这里有软椅、垫脚凳、饮料和书籍,还有一盒盒巧克力和一堆鼓鼓囊囊的靠垫——毕竟斯拉格霍恩家族就是以富有且好享受而出名的。

阿洛从餐柜里取出一瓶父亲的葡萄酒和两个杯子递给阿尔法德,随后进了厨房解冻冰箱中的熏肉,正当她举着魔杖叮叮当当的做晚饭时,阿尔法德端着酒杯倚在门口看着她。

“今年我又去戈德里克山谷了,就在你回来的几个星期之前,多瑞亚姑妈终于跟我说了一些他们的故事。”

阿洛的魔杖停在半空中,刚从花园里飞进来的甘蓝正在水池里哗啦啦的清洗自己,尽管厨房中的背影音乐嘈杂,但她仍然听清了这句话。

“是么…她怎么说?”

“说了一些卡丽丝姑妈年轻时的事,”阿尔法德说,“如果不是我告诉她,我的女朋友被克劳奇抢走了,她还是不愿意透露什么。”

阿洛感觉十分尴尬,低着头掩饰自己不自在的表情,她操控着大锅落在火上,魔杖中一股酒喷入锅中,她把魔杖伸进去搅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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