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边走边吻着你的脸,希望能够让你变得温暖一点,你甚至听到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在那之后,你们闭口不谈走不走的问题,默契地亲昵和缠绵。
不说爱的话,决定可以推迟。
“那你觉得我们聊得是同一个世界吗?”他安静地坐在月色下,冷硬的样子在莹白的月光下变得柔和。
“我不知道。”
他莫名笑了一声。
来之前临空马上要过兰夜节了,人人都在送花,你捡起一朵放在他手上,权当兰夜节的礼物。
秦彻定定地看着你,你继续:“我们那边在最近这段时间会送花。”
“临空有这样的习俗?”
不是临空,你说得是七夕,是恋人过的节日,这样隐晦的意思只有你知道,你意味不明地嗯一声:“送给在意的人。”
晚风很轻,吹得人困倦,你摸上他的心脏:“这里也有过这样的花吗?”
有的。
当他看到被背弃的人最后开始开辟自己的道路时,他的心里长出一株坚韧的植物。
青翠、茂盛、勇敢。
沙尔克斯沙漠绵延几千公里,被背叛的人已经草木皆兵,看谁都心怀警惕,背着奄奄一息的爱人在炎炎沙漠里跋涉。
“阿彻。”
“嗯。”
“答应过我什么?”
“太多了。”
“最重要的呢?”你擦掉眼泪。
“不离开你。”
“不要骗我。”
“求求你。”
他已经维持不了形态了,一下变成龙一下变成人,浑身都是血。
人是很多面的物种,信仰某个人的时候会给予供奉和信服,但失去信仰之后会毫不犹豫背弃她,甚至将其杀死。
没有人应你,只剩微弱的喘息声和沙漠里独有的沙子流动的声音。
沙尘暴在远处游转,你脚一歪摔到远处,秦彻从你背上滚下来,滚到远处。
你爬过去,发现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被晒得融化,血不停地往外溢出。
你呜呜咽咽地大哭,崩溃地不知道找谁求救。他被剥掉了鳞片,满身都是伤,不断吐血,没了鳞片后皮肤被晒得像是要融化。
秦彻一下子变成龙一下子变成人。
你拼命把自己的evol输入他的体内,可当鲜血喷在你的脸上时,你突然终于明白一个令你绝望的事实。
你救不了他。
你跪在他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崩溃地抱着他脖子哭。
被Ever关押三年,做了三年实验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发现Ever却把整个星球当作你们的枷锁。
电车问题的两端一边是你和秦彻,一边是所有人。
麻绳专门挑细得拧,总要让颠沛流离的人知道人生的苦难可以多么可怕。
你不愿放弃电车的两段,想到办法保全一切,和秦彻分守半星聚少离多。付出一切后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类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你奉为神,在不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剑?
被Ever关起来的三年,你以为自己已经百忍成金,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在面对电车问题前,你只是希望作为一个猎人,能够多救一些人,再多一些。
你做错了什么吗?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要让你失去最后的、最珍贵的爱人。
天上的太阳如火,让皮肤痛得像被灼烧。
你恳求一切,不管是神,还是已经死去的父母,又或任何其他人也好。
救救他。
别留你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好害怕。
兔子的声带已经退化了,只能用气声发声。哪怕是实验室用的兔子,如果处理得当在离开时也很少会尖叫。一般只有在极度恐惧和痛苦的时候,兔子才会开始凄厉地惨叫。
那个声音很尖锐、高亢、痛苦、绝望,听见了会流泪。
·
秦彻没有告诉你答案,只塞进你的指缝:“也许呢。”
第二天你就要回去了,他送你到机场,叮嘱你照顾好自己便转身骑上摩托,到最后都没有告诉你要去腹地找什么东西。
回到临空后一切照旧,你按时上班,每天回暗点,和薛明薛影梅菲斯特玩游戏。
直到有一天你在房间晕倒。
醒来后正是黄昏,你看看时间,晕了三个小时。
大事不妙的感觉涌现,你心里出现难言的害怕,手足无措地打电话给秦彻。
电话一秒就接通,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兴致盎然,比你先一步开口:“怎么?已经知道我要回来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你在电话里崩溃大哭。
后来的一切你不太记得了,你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冷,冷得失去意识。
说话胡言乱语,重复着说‘害怕’‘好难受’‘不想死’。为什么要让你失去最后的、最珍贵的爱人。
你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上的床,就记得秦彻不准你挂电话,你一没有声音就问你在干什么,他是谁。
你叫他秦彻他就应‘嗯,我在’,你喊阿彻他就说‘阿蓁等我’,你叫老公他就道‘老婆好乖’。
薛明薛影梅菲斯特似乎都在你身边,有人反复在你身上扎入针管,像是在推进什么药剂。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终于有人抱住你,他好温暖。可能是有人在和他商量治疗办法,你只知道秦彻沉默了很久,最后很沉重地应下。
你的手再度被人抬起,治疗人员把你扎针,秦彻抓着你的手腕固定,潜意识里只记得一直在抖,是你冷得发抖吗?还是他怕得发抖呢?
你到后来也想不明白秦彻是如何做出的决定,同意治疗人员在你身上注射还没测试成功的药剂。栖幻虹角带来的冰冻类毒素已经游走到血液的每一处,这是唯一的方法。
你只记得那个晚上秦彻抱着你坐在N109区最高的楼顶,记得那天晚上你滚烫的脸上吹过的冰凉的风,记得打冷颤的时候的拥抱,记得有个人死死地抱着你,记得夜色里几句不成调的哼唱。
他在留住你。
你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了一点。
你从他的肩头抬起脑袋,背着光和他对视。他并没有哭,除了都是红血丝的眼睛以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他已经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
后来你想起了一切尘封的记忆,突然想到这一天早上,想到了那个时候同意治疗人员注射药剂的秦彻。
他已经找了你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你。
那么当时的他到底是在以穷途之哭的姿态投降,还是以心如死灰的心态赴死。
而现在,你只是抬头和他接吻。
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你抬手帮他遮住,你的声音沙哑,但很平和,像是做好一切准备。
你问他:“秦彻,要不要和我恋爱?”
他被你蒙着眼睛低头,一口咬上你的嘴:“我以为一直都是。”
秦彻吐出你的舌头,很认真的样子:“既然你不这么觉得…”
“阿蓁,你要不要和我恋爱?”
·
兰夜节将近,临空市越来越热闹,人们都聚在一起庆祝,你作为猎人越来越忙。
很罕见的是,秦彻也很忙。
你算算日子,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住外面去吧。
你冷笑着给他发完消息,洗澡上床。那边嗡嗡震动一下,你点开。
秦彻:上次那个,还玩吗?
玩什么?什么上次?
你清心寡欲什么都不玩。
秦彻给你弹出视频,你一下挂断。
谁要接这不回家的野男人电话。
他又打过来,你又挂断。
三次后你‘不小心’接通。
“说。”你一脸冷漠。
“这么气焰嚣张?”他在那边笑得好整以暇。
你就要挂断,被他喊住:“要不要玩?玩一下吗?”
你不说话,垮着批脸。
秦彻应付你已经得心应手了,不直接拒绝就是可以,但是得好好哄着,他乐此不疲地耐心道:“柜子里有我的衣服。”
“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
秦彻:“穿上,扣子全部扣上。”
你板着脸留下几颗扣子不扣上。
那边有人在笑,你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秦彻你好烦啊!
“揉一下。”
“手拿出来。”
他看了一眼你的指尖,有点液体反光,估摸着可以,又怕你没轻没重,最终还是还是没让你往里伸。
就算是摸两下你也顶不住,到后来晕晕乎乎的,说话又开始乱叫。
“在想什么。”
“眼睛看着我。”
“嗯,老公也爱你。”
他显然也到了,屏幕上突然被东西糊住。
你缓了半天,内心抽自己耳光,又被他勾走了。洗完澡忿忿上床。
夜半三更有人突然压着你,你刚要抽枪就被人咬住耳朵,他呢喃着:“不怕,是我。”
“再给老公亲一下。”
秦彻已经洗了澡,你没听见动静,看来是怕吵醒你在别的房间洗完才来。
睡衣松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膛,还带着水汽,有点冰。他啃完你的耳朵,手一撑让你背对着他趴好,手慢慢揉着你的肚子,你被秦彻压在床上。
“要吗。”
“……”
“要就撑开腿。”
你埋着脸装死,腿却抽了抽。
秦彻哼笑:“好久不见。”
一直趴着会窒息,秦彻挺身跪起来,一把捞起你的肚子,让你也半跪着。
“膝盖痛吗?”
你愤怒道:“少问那么多!”
你脾气越差他越高兴,愉悦地捏下你的腰:“腰不要塌下去。”
“换你来试试?”
“明天会腰痛。”他道,而且这样黄体也会破裂,对身体也不好。
“…没力气。”
他顺着你往下趴:“里面还是外面。”
你反手挠一下秦彻不想回答他。
滚!
扫凰大队队长在哪?给我把这个人抓起来。
(这段发不出来)
他翻过来,看了一下脖子又看了一下膝盖,秦彻吻一下你的膝盖,像在哄个小宝:“辛苦了。”
第二天你以为能看到他,结果这家伙又又又又又消失了。
你打开门,薛明薛影梅菲斯特还在玩那三个团子,你开口质问:“秦彻人呢?”
两人一鸦对视:“不知道。”
你面若冰霜,骑着摩托回到了猎人协会。进门之后陶桃在发兰夜节伴手礼。
“唉,情侣们过节,猎人们上班,只有几个孤零零的饼。”
你没接话。
对不起,有人是情侣也要上班。
哈哈。
一种苦笑。
马上就要出门,窗外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
?
你一扭头,看见咬着信的梅菲斯特。
有毛病吧?
你手一抓抱住梅菲斯特,藏在身后躲进厕所,勒令它赶紧回家之后才出门。马上就要集合了,你只能把信塞进口袋里。
忙到傍晚才勉强的得空,拿出手机就看见秦彻的消息。
秦彻:看见梅菲斯特的信了?
你:[没看见。]
秦彻:那我亲自来邀请你。
电话被人拨通,你走到一旁,他率先开口:“还在忙吗?”
“不知道诶,应该没有暗点老大忙吧?听说几天没回家了。”
陶桃:“阿蓁?什么?”
你握住听筒:“没什么,我在打电话。”
秦彻听到你的紧张发出几声笑:“又这么大脾气?”
“挂了。”
“挂之前,”秦彻接话,“能不能看看我的那封信。”
“或者我现在亲口告诉你。”
“今天晚上有一家河边的餐厅”
“那家餐厅长满了兰花,听说今天晚上月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