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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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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屿青俯身,一双黝黑眼眸如春雪初融,氤氲勾丝,失了往日漫不经心的冷酷,直直望着人只剩缱绻暧昧。

男人身上清冷气味包裹着,鼻息交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担心你,我还能担心谁?”

花言巧语。

淮鸢哼了一声,耐不住脸颊红晕攀升,她遮掩着错开眼神,嘟囔道:“谁知道你还能担心谁。”

终是不敢再看男人带着玩味的眼眸,抬手撩开布帘,看见已近郊外山林,迎面潮湿的冷意扑来,将马车内热意驱散,压下她心头燥意。

回想上一回到这白云寺,还是前年大年初六,父亲难得不当值,一家三口租了马车,享受这少有的出游时光。

谁知刚到了京郊,山路便因大雪封了路,白云寺是上不去了,原想着在山下歇脚,待明日再上山,怎料淮昀临时起义,道距山脚不远有处温泉,是他朋友的庄子,天冷正好暖暖身。

淮鸢一路顾着赏景,开窗受了凉,正巧打了个喷嚏,原本还踌躇着的白女士立时同意,嘴上还念叨着她都要嫁人了还如此不稳重。

淮鸢只挠挠耳朵,浑当没听见,趁着母亲没注意,朝淮昀眨眨眼。

她早早便听父亲提过这温泉,仰慕已久,父女俩期盼筹谋,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怎能错过!

当夜便如愿以偿住进了温泉院子。

冰天雪地享受温热泉水,较夏日冰泉嬉戏更添一分奢靡,那份满足感是形容不来的。

歇了一夜,身上寒气尽祛,舟车劳顿的疲惫荡然无存,母亲也直道,若有机会,明年再来。

然第二日起身,得知皇帝带着皇后竟上了白云寺,今日无论哪家官眷都不得上山。

淮昀明日便要入宫值班,再耽搁不成,最终只得在母亲絮絮叨叨的祈祷告罪声中,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甚至到了去年春日,淮昀被贵妃为难,入宫中多日没消息时,母亲还提起这陈年旧事,只道都因年初未求佛祖保佑,今年才会如此不太平。

想到此处,淮鸢眼眸淡了淡。

晏屿青察觉她的情绪,目光透着询问关心。

淮鸢道:“王爷知道白云寺山脚有处温泉庄子吗?”

晏屿青想了想,道:“不止一处,山脚共五眼温泉,你指的是哪个?”

淮鸢一愣,努力回忆,却实在说不出那庄子名称,便道:“随便哪处,我就是冷,想泡温泉了。”

晏屿青笑了笑,道:“这容易,那眼春波泉正巧在我庄子上。”

淮鸢立时膜拜:“不愧是王爷,家大业大,连白云寺脚下都有宅院,实在佩服佩服。”

晏屿青没理会她的贫嘴,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我的便是你的,无需佩服。”

淮鸢:“呵呵。”

马车改了方向,到了白云山脚仍向西行数里,喧嚣骤起,淮鸢撩帘向外看,东边一处白墙铜门外,停了数辆马车,淮鸢一眼看见中间一辆挂着蓝帘的马车。

那是顾珩褕的。

不用晏屿青发话,车夫已然开口问道:“王爷,那是盛府的宅院,今日来了不少人,您看要过去吗?”

晏屿青没说话,同淮鸢对视一眼,便听见车外传来盛辰新的声音。

“是王爷吗?”

淮鸢顿了下,若此时被他发现他们二人共乘一架马车,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何况他们也没理。

晏屿青冷声道:“可是盛将军?”

听见的确是晏屿青的声音,盛辰新声调都提高不少:“竟真是王爷!既然在此处相遇即是缘分,王爷不妨到院上坐坐?今日庄子热闹,来了不少王爷认识的人。”

盛辰新与舒王余孽素有往来,甚至与梁满文相识,不会不知道晏屿青负责此案,今日骤然这般热情,实在耐人寻味。

不过无论是否有陷阱,只要有一丝寻得梁满文的可能,就算是魔窟,他都要亲身闯一闯。

只是,今日不同。

晏屿青看向身旁屏息不敢大声喘气的淮鸢。

他不允许她冒一丝风险。

晏屿青道:“稍后我过去。”

寻常人听到此话,便知晓这是此刻不方便的意思,然盛辰新蛮横惯了,便是会了此意仍不放过,道:“里头已经备好茶水,正热乎着,王爷喝了正好暖和暖和。何况方才那不知眼的下人已经进去报了,此刻众人想必都等着王爷不敢开席呢。”

这话便是强逼着晏屿青进去的意思了。

晏屿青忍不住敛额,还没说话,又听见盛辰新道:“王爷不愿下车,难道是车上还有旁人不方便?”

实在是逾矩,盛辰新再如何战功赫赫,面上仍只是大成臣子,晏屿青身为大成瑾王,他合该恭敬有礼,何况当年晏屿青立下的战功并不输他。

在晏屿青诧异目光下,淮鸢抬手拆下发簪,三千乌丝倾泻垂落,又褪去外袍,扯开中衣领口,她红脸不敢抬眸,抬手捻至肩下,露出一大截肌肤,肩头白里透红,晏屿青只需略一垂眸,一览无余。

他眼眸微沉,目光偏向别处,抬手拢过少女白嫩肩臂压在胸前,另一手撩开布帘,对上车窗外不断投来探寻目光的盛辰新。

“的确不方便,见谅。”

盛辰新如何也不会料到,会撞见这样一幅春光。

素来清冷自持的瑾王,光天化日下,竟在马车内与半裸女子搂搂抱抱,面上不耐俨然好事被打搅。他的眼神凌厉,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见盛辰新目光瞥向他怀中女子,纤长指尖抚着女子肩头更加用力,留下一道红痕。

不等盛辰新回神,晏屿青已将布帘放下,冷声道:“待我安置罢,自会赴宴。走。”

盛辰新望着马车走远,双眼微微眯起。

撇去原来瑾王竟是如此沉迷美色之人不谈,光论他怀中女子的身影……

他目光微凝,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呢。

噗通噗通。

淮鸢目光微动,他的心跳竟这样快,忍不住轻咳一声,一边拉起衣领,一边坐直了身子,笑道:“大成瑾王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我毁了。”

晏屿青不甚在意地一笑:“只要你不在意就好。”

淮鸢拢紧外袍,套上披风,在胸前细细系结,左看看右瞧瞧,一下拂去袖口不存在的灰尘,一下又理了理整洁发丝,只是眼眸始终低垂,对晏屿青是看都不看一眼。

晏屿青忽地扬唇一笑,道:“淮鸢,你是不是害羞了?”

淮鸢动作一顿,欲盖弥彰地仰头反问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只是脸颊两抹红晕终是出卖了她。

晏屿青方抬手,淮鸢忽地下意识身子往旁侧一偏,她想起方才晏屿青的指尖冰冷用力,似是要狠狠掐入她肉里般,到现在肩头还隐隐作痛。

虽然理解戏要演得真,二人需得亲密至极毫无保留他才能不生疑,不过淮鸢仍是生了几分怒气,想起此事,转过头来抱臂望着他,颇有种秋后算账的模样。

“你方才掐得我好疼。”

晏屿青手指颤了颤,眼眸一沉,声音带着几分压低的怒意:“他看了你。”

闻言,淮鸢只觉好笑,道:“我那般入戏,他不看岂不是白费了我的心思?”

晏屿青摇头,道:“不一样。”

那是男人审视下位女人的眼眸,他是男人,一眼便知。

他无法容忍有人用那样的目光看淮鸢,若不是逢场作戏,不,就算是刻意做戏给他看,他心底仍是久违生了狠戾,险些克制不住,拔剑刺穿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看着淮鸢瞪着双眼呆呆望着他,一脸正色,他移开目光,压下满腹阴暗。

不忍那些腌臜扰了她的纯净。

淮鸢目光微微一闪,明白过来这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男人对女人,无非那些事,她虽未经历过,却是看得多了。

想到此处,她也没如何愤怒。一来,他人如何想她管不着,总不能每每遇见心思肮脏的,她都得生一回气。二来,盛辰新说到底也不知是她,何况被晏屿青搂在怀里,他也没看见什么。

不过见晏屿青的神情,似是对此事在意得很。

想到话本里的男子,总是不愿让人瞧见自家娘子,总该是那唤作“占有欲”的情绪作祟。

但是她又不是晏屿青的娘子,他怎的倒先气上了。

晏屿青瞧见淮鸢神情有异,不自觉得她是恼了盛辰新,心头怒意又起,恨不得立时调转车头,将他大卸八块。

淮鸢没留意,一心陷在羞赧中,缓了神色,道:“王爷待会儿去盛府的庄子,可否带上我?”

既然顾珩褕在此,那她必然得寻个机会去见见。更重要的是,若如晏屿青所言,梁满文已回京城,必然会来寻盛辰新,说不准便能寻到线索。

晏屿青微微一愣,心中生出无奈,淮鸢的满不在意衬得他小心眼极了。但有的时候,又忍不住担忧,她的坦然究竟能否抵御得过京城险恶?

不过,无论如何总有他护着,晏屿青没再多想,点头道:“你扮作我的丫鬟便可。”

淮鸢调侃道:“王爷就不担心到时候传闻变成了您与府中丫鬟暗中苟且?”

晏屿青目光一暗,对她口不择言感到无奈,微微俯身,逼近淮鸢,一双黝黑眼眸满含笑意,道:“你可知暗中苟且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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