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烧烤摊座无虚席,环顾四周,只有甘婧和言以明这一桌是女人。
“夏天吃烧烤多幸福啊,这么快乐的事其她女人居然不享受。”甘婧大口吃着羊肉串,还点了扎啤。
“女生不会来这种男人多的地方,而且结了婚的女人晚上在家里做家务,能有时间出来享受会幸福得哭出来。”言以明说,“况且她们不喜欢烧烤味儿。”
“回家洗澡不就可以了吗?”
“可能不适应吧。”
“唯独对有味道的男人适应。”甘婧心直口快。
“严以律女,宽以待男嘛!常态!”言以明享受着河边的晚风。
甘婧想起言以明说的要请心理医生的事情,“芦喜的心理创伤很严重吗?”
言以明摇头,“有些抑郁吧。其实就算请心理医生也是很难根治的。只要她生活在那种环境里,她要么被同化,要么反抗。而反抗就会痛苦,同化就是将痛苦发泄给下一代人。”
“逃离,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下半年高二,只要坚持住就有希望。”甘婧想到了言沣的同学冯锐,大家都有相似的处境。能自救的人就能逃离,不能自救的人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诉说自己的痛苦却依旧沉沦,“你做的已经很多了,本来你这些时间、精力和钱可以花在自己身上的。”
“算是义务劳动!”
“希望是有效果的义务劳动。”言以明打了个饱嗝,“你如今手里有钱,准备什么时候去留学?”
“还在查资料,有太多不懂的事情。”甘婧之前从未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最近每晚她都查阅资料,听课。
“言沣明年高考完可能会出国,你们可以交流下。”言以明说,“留学可能会很辛苦,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语言方面确实是个难关,但是我也相信自己。”甘婧从书上学到人要相信自己能遇到好事。
吃完饭,甘婧坐车回家。
她在家门口看到了蹲着等待她的柳喜温,“你这是……”
柳喜温示意甘婧开门,进屋后,她将手里的菜和饮料摆在桌子上,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我要外派去欧洲工作了。”
“什么时候?”甘婧十分惊喜。
“十月。”柳喜温如今脸色平静,少了几分以前的戾气,“一想到能远离那些吸血鬼,我真的很快乐,很幸福。”
“以前我没什么斗志,因为我怕自己努力的成果会被她们骗走。”柳喜温冷笑一声,“如今我马上要出国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她们会怎么骗我的钱。”
“是像小时候一样,对我施加压力,强迫我给钱。”
“还是装病装可怜,装作以前的事从未发生。”
“后来,我想的事果然应验了,就那几招,用了个来回。”
柳喜温长叹一声,“如今我要解脱了,只希望我妹也能逃过此劫。若是逃不过,那就人各有命了。”
“你能拯救自己已经很优秀了。”甘婧说,“我目前有留学的计划,但是像你这样出去打工可能更轻松些。有收入不会太紧张。”
“有些积蓄后,我可能也会继续读书吧。”柳喜温笑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当初在村子里受委屈时想的只是未来要出省,哪想到如今能飞得更远。”
“所以说,人生不设限。”甘婧羡慕柳喜温解脱,她自己也快解脱了。
两人断断续续聊天,一直到天际发白柳喜温才离开。
甘婧冲澡后补觉,晚上还要和言以明吃饭。
到了晚上,甘婧率先到达预订的饭店,和之前约好的一样,这是个五星级饭店。
言以明和清韵不一会儿也到了。
“以明,清韵,先点菜。”甘婧把菜单递过去。
“你们点吧,我没什么忌口的。”清韵没接菜单,她不喜欢点菜。
言以明接过菜单点菜。
甘婧和清韵之前在法院接触过,这次见面还是有些陌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社交真是太难了。
“清韵,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本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多亏有你才能得到这么多钱。”甘婧衷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钱,能帮助你我也很开心。我之所以做律师,就是因为见多了女性被侵占权利,我的梦想就是保障每一位女性的权力。”清韵发自肺腑地说。
“我也是!”甘婧不住点头,她感觉到清韵的友好,“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梦想。”
“大家都有一样的梦想。”言以明说。
吃饭时,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变得热烈。
“清韵做律师几年了?”甘婧问。
“三年。也算是有些经验的小律师了。”
“清韵有时候也去做法律援助,她帮助过很多人。”言以明说。
“一些小事,不值一提。”清韵谦虚道。
“对于被帮助的人来说就不是小事了,而是人生大事。”甘婧说。
清韵被两人夸得找不着北,“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有啥不好意思的,做好事就是值得被夸奖。”言以明从小被夸到大,她就喜欢被人夸。
吃完饭,三人又去包厢唱歌。
言以明之前学过声乐,她的歌声如同仙乐。
甘婧和清韵有些五音不全,只是两人并不在意,唱歌快乐就行,又不是表演。
三人一开始合唱,后来变成甘婧的单人演唱,“你们继续啊!”
“我歇会儿!”清韵摆手,唱歌是件体力活,她还是有些缺乏锻炼。
言以明正在吃水果,“口干。”
甘婧唱嗨了,原来唱歌如此解压,以后她要经常唱歌。
又是一个通宵,甘婧和她们告别后回到家里补觉。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五点。
“明天又要上班了。”甘婧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周日,“周末总是过得飞快,还没休息够呢!!!”
柳喜柒来到柳喜温的家,桌子上摆满了英语书,“姐,你真的要出国工作了?”
“是的。”柳喜温心情很好,她正在勤奋地学习英语,晚上睡觉都是听着英语入睡。
柳喜柒有些无助,大姐走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那挺好的,到了那里休息的时间多。”
柳喜温拉着柳喜柒坐到沙发上,“你这一年多工作的钱全都自己拿着吗?”
“嗯,妈之前跟我要钱,我没给她,她们不是还有四十多万吗?而且她们还在工作,我知道她们根本不缺钱的。”柳喜柒会保护好自己的钱,绝不会让母亲拿去给弟弟花。
“那就好,之后我出国了,你要多长几个心眼,她们都盯着你的钱呢!”柳喜温最不放心的就是柳喜柒。
她们一定会先抢走她的钱,再让她放弃工作,断了她的来源,最后逼她嫁人。
“一定要工作,任何人都不能让你放弃工作,明白吗?”柳喜温叮嘱道。
“姐,我知道。前几个月我们单位面试一女一男,那个男的故意说女生是自己的女朋友,入职就是为了生育险,还好我长了个心眼去问了那个女生,要不然……”柳喜柒很明白男人的险恶。
“你心里有数就好,希望你一直这样机警。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等我出国后,我们保持联系,家里来找你,你一定要和我说,多一个人出主意不容易中套。”虽然柳喜温说人各有命,但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过得好。
“我会的,姐。你一个人出去人生地不熟更不容易,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柳喜柒不是刚出学校那种懵懂的样子了,她如今对自己的处境清清楚楚。
柳喜温放下心来,“我们都要好好的。”
“会的。”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天气炎热无比。
“我想住在单位了。”虹越说,“上班路上要出一身汗,难受。”
“虹越姐住得很远吗?”甘婧问。
“二十分钟车程。”虹越说,“主要是房子是自己的,不好搬家。”
“原来工作到四十岁就能买得起房子啊!”甘婧没想过买房子,因此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虹越摆手,“不是我买的,是我妈几十年前买了几套。这套离单位近我就住着了。”
“哇,虹越姐原来是富二代啊!”晓平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诶呀,就是有点钱,算不上富二代。”虹越说。
当初虹越的母亲不顾全家人的阻碍,坚持自己的想法用挣的钱买了很多房子,成功之后所有人都羡慕她。
虹越的姥姥想让女儿让给男儿一套,被虹越的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母亲保护她,虹越才能过得如此幸福,作为一个有财富的独生女,她平日里说话乐呵呵的,不与人发生冲突,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傻子。
年轻的时候有男人想通过婚姻霸占虹越的财产,每天早上在虹越独居的家门口晃荡,很快,他就被警察带走了——虹越用监控收集证据报的警。
钱有多重要虹越心里很清楚,这是她不结婚的重大原因。那么多钱只能是她的,别人凭什么花,她自己还觉得不够呢。
她才不是喜欢恋爱的人,她不理解那种人。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二十五岁时就旅游过五大洲三十多个国家的人。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大欣说,“你不知道对于一个从小没有自己房间的人来说,这是多么坚定的梦想。”
“我也是!”晓平说,“哪怕是二十平的房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会有的!”虹越给大家点了果汁,“一切都会有的。”
甘婧也希望自己和大家的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