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是在别人一口一个仙人的激荡声音中离开。
很好的满足了路燿的虚荣心，并且还默默地想，等空闲时写信给哥哥，告诉他传来的纸鸽被凡人当作妖物。
也不知道路知期看见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们在这里不能久留了。”万灏宁突然这么说。
路燿从不解到了然：“哥哥在刚才的纸鸽中和你说了什么？”
“师尊说他之前在玄宗留下过一件东西，十日后便是要回来的时机。”
路燿问：“没了？”
万灏宁答：“没了。”
“那岂不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什么人手上嘛！”要他们办事居然不说清楚。
“别急别急，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万灏宁笑着，带着路燿沿着小路走，“我们可以找玄宗宗主啊。”
路燿傻眼：“啊，你我都不是玄宗的人，能那么轻易见到宗主？”
万灏宁指了指他自己：“我，云虚门剑尊亲传弟子。”
又指了指路燿：“你，云虚门剑尊的亲弟弟。”
最后两根手指合并在一起：“我们两个同时出现，把身份一报，哪个不让我们见？”
说到最后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最后竟是看着路燿，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觉得他这样有点神经，但是不得不说，很有小说里面后期剑指苍穹的傲然。
但不得不说，平时冷静的万灏宁突然这么笑，真的把他吓到了。
难怪后期那么多人一看见他就说他疯了。
“为什么非要是十日之后？”
万灏宁：“不知道。”
那一阵笑声似乎让他把什么给释放了出去，浑身只感觉一阵松快。
计划被打乱了也不恼，万灏宁转头就想到了别的办法。
他说：“玄宗处于沧州境内，那里常年风雪飘荡，除了常年居住的人没人受得了。”
“虽说我们修道者不惧天寒地冻，但人少了呆着也不痛快，不如我们现在周边逛逛，到了时日再过去？”
这提议简直就是路燿心中的蛔虫了！
他点头还来不及呢。
“我去雇辆马车。”
“等等，”路燿将他拉住，“马车不行，坐在里面太闷，风景都瞧不上什么。”
万灏宁没说出让他坐外面的提议，或者说这要某个东西有一点让路燿不舒服，他便会将其排除在外。
“那怎么办？”他看向路燿。
况且路燿此时此刻的神色他在清楚不过，嘴上说的是这不行那不行，眼睛却是闪亮亮地盯着，显然是有自己的主意。
“想御剑飞行，你看我都有剑了，试一下不过分吧。”
他还把黑游给拿出来了，明亮的星眸看着他。
也得亏这附近没人，但凡一个人看见了，都要被吓个不轻。
万灏宁就更彻底了，基本上没拒绝过他什么。
御剑飞行对路燿而言也不算难，更何况他与黑游磨合的也很好，踩上剑的瞬间便觉人剑合一，想去哪就去哪了。
唯一就是万灏宁一直在身后叮嘱着不要飞太快。
一开始没把握住距离，飞得太高，清凉的云从脸颊飘过，柔软又美好，路燿下意识伸手，掌心却什么都没留下。
好在很快清醒过来，立即往下降。
“久久，也不要飞得太低。”
路燿回应：“知道，被别人看见会引起恐慌！”
“但我现在选择的高度刚刚好，不是吗？”
若是下面的人抬头，只能看见两朵小小的云孤孤单单的靠在一起。
而路燿与万灏宁低头看去，却能将人间的景色纳入眼中。
路燿惊叹：“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城市，这样一看也只有小小一块。”
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悲愤，他仰头看天：“对这茫茫苍天而言，我们修真者也如他们一样，如蝼蚁吧。”
万灏宁忽然牵住他的手：“就算是蝼蚁，结合起来亦有反抗的能力！”
即便是沧州边缘的城市，温度也与别处相差甚大。
百姓们的衣服实在厚重，年纪再小些的孩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歪的，特像一只企鹅。
万灏宁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喜欢孩子？”
路燿没说的太绝对：“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
“嘶。”
一点气声就引得万灏宁紧张：“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过路的人都看着我们呢？”
若是和之前一样带着欣赏与惊艳也就罢了，毕竟路燿也是习惯了，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多了几丝怜悯啊。
万灏宁只一眼就发觉出问题来了。
也是难怪，从身边路过的人都穿着棉绒厚袄，而且是却只是一件薄衫，看着便叫人发颤。
万灏宁念头一起：“我们去买衣服罢。”
“啊？这么突然？”
“只是看你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有几天了。”
就算是穿了几天，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
除尘诀配上清洁咒，兼职就是旅行好帮手。
就算是在泥地里滚上几圈，把诀一捏，照样整个人清清爽爽的。
但抵不过万灏宁的强硬要求。
两位样貌极佳，身材高挑的男性进入店铺，店主人更是眼冒星光，可一靠近吹得她汗毛直立的寒风便扑面而来，硬生生让她控制住脚步。
“哎哟哎哟，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两位怎么不多穿点。”
连忙将门掩上些许，屋内的温度再次回暖，不曾留意过的，飘落在身上的雪花开始慢慢融化成水珠。
发丝上的化得更快，形成水滴后滴落下来，被长而翘的睫毛接住。
那乍一眼看上去，真像是水中的精灵。
他伸手，轻抚过他的睫毛。
“两位关系可真好。”店主人没掩饰她的笑声，先是打量着路燿随后才看向万灏宁。
“两位可以尝试不同风格的衣裳，比如这位公子。”她示意路燿跟着她走，万灏宁不放心，也迈开了腿。
店主人只扫了他一眼，转头就对路燿兴致强烈：“公子的长相偏艳丽，最适合的便是穿更加美艳的衣裳，不但不会压住公子的风光，还能更加引人注目。”
“往更大点地方说，能叫人一见钟情呢！哈哈。”
她刚笑，就听见万灏宁做作的闷咳。
店主人立马小了声，眼上却还是笑，视线在万灏宁身上停留了好多：“原来不穿也能叫人动心啊，看来我家的衣裳只能有锦上添花的效果了。”
路燿没听懂，只认为是店主人在调戏他，手足无措：“我哪是什么艳丽的长相，村里人都说我乖呢。”
“那是因为公子的眼睛神了，圆溜溜的，我一个女人看着也心疼起来，若是在其上加上一笔，更加神了！”
她将路燿夸的天花乱坠，也把店里的衣裳夸的天花乱坠。
她突然就亟不可待，开始推路燿了：“家属在外面等着哦。”
路燿：“哎，他不是……”
店主人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万灏宁想阻止，也因为这句话愣了片刻，也就失去了跟上去的最佳时机。
方才店内还热热闹闹的，如今失去了路燿瞬间陷入寂静。
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无法压抑心中难言的焦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路燿较近的地方抱胸站着。
隔着一扇门，他听见里面小小的交谈声。
瞬间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属于路燿的声音，闭上双眼，用力捕捉。
直到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
“你不会在这里睡着了吧？”
万灏宁抬眼想要反驳，可看见路燿的那一瞬，失去了话语。
依旧是那熟悉的、耀眼的容貌，只是店主人在他的眼尾处添加了一丝红意，使他的相貌更加充满冲击。
红艳的衣服上绣着黑金花纹，瞧上去更加不可捉摸，不可靠近，不可亵渎。
“怎么了？”听不见万灏宁的声音，路燿歪头。
店主说的不错，他的眼睛的确是整体的点睛之笔。
这样艳丽的颜色若是眸中含着媚意，倒是显得整个人沦为俗气。
可他只有单纯，知晓世俗却不入世俗的天真，纯洁到能看见用雪堆砌的世界。
“没……”
“公子这还看不出来啊，这位是看你看入迷了。”店主人直接捅破万灏宁的伪装。
她这店里来了多少位情侣，也就这位公子的视线最为火热。
随后又绕到万灏宁身边：“你也逃不掉，我也给你换换装，保证让这位公子看你啊，眼睛都离不开。”
“还有啊，你现在身上穿的什么，板板正正的，硬生生的把你拖累的显老了，都没一丝少年气。”
她转头看向路燿：“公子也在这里稍微等等啊，保证等下还你个英俊少年郎。”
语速快的都没给路燿说话的机会。
他还想说万灏宁身上穿着的是校服呢。
即便是校服，在他身上也好看的紧。
不过刚才万灏宁真的是看他看呆了吗？
在路燿看来，万灏宁分明比自己更好看。
他踱步着来到镜子前，摊开双手，细细品味着。
确实比之前随意的穿着要好看得多。
“来喽来喽！”
不知是不是错觉，万灏宁换装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路燿看去，也呆住了。
引得店主人笑开了怀：“两位不愧是一起进来的，呆愣的动作都差不多。”
“公子，满意吗？”
路燿依旧愣怔，呆呆点头：“满意……”
银白中夹杂着略显深色的亮片，头发半扎半披，手上的护腕紧紧包裹着，显示出骨骼形状，叫人意识到那是一双有劲的双手。
“那……”店主人视线徘徊，最后与路燿来了个对视，“一共这个数！”
万灏宁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重新步入大街，路燿彻底成为人群中最亮眼的色彩。
而万灏宁，他的颜色虽与雪差点相融，却因为气质导致没人敢忽视。
走了一段距离，路燿终于发现不对：“这不是冬装吧？”
“老板怎么不卖我们冬装？”
按普通人的思维，这个地方应该疯狂推荐厚衣吧。
万灏宁说：“那位老板也是个修行之人。”
“啊，没看出来。”
“只是修为尚浅，你没感觉到她对我们的恭敬吗？”
有吗，他们不是从进店以来一直被调戏着吗？
但又不想直接承认自己没察觉到，硬着头皮嗯啊了几声：“我还以为那是对待顾客该有的尊敬呢。”
等等，那些夸赞该不会也是因为恭敬说出来的吧？
路燿真的要怀疑一下了，他当时真的信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