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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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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说,敬武在路东中学期间,一直吊儿郎当,自由散漫。训练时不服从管理,不听从指挥;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少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里,经常找不到他的人影儿。

“他平时不在路东中学,也没回牌坊中学,那去哪儿了呢?”王加根警觉起来,有些担心地问。

“腿长在他身上,我们怎么知道?”唐老师没好气地回答,“说他又不听,批评他,他对着你翻白眼。”

这次路东中学之行,让王加根的心凉了半截儿。

程彩清也很失望。他觉得敬武很难在中学生运动会上有所建树,能不能选为运动员都难说,因此不再指望他为牌坊中学争光。

鉴于这种情况,王加根决定为敬武办理留级手续,让小舅子再读一个初三。回学校之后,他马上去找副校长肖玉荣,提出了让敬武留级的要求。

出乎王加根意料的是,肖玉荣竟然不同意,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王加根。

王加根瞄了一眼信封,收信人“英子”,寄信人地址“内详”。

信是敬武写给英子的。

这封信送到牌坊中学时,邹金桥正好在门卫老宁那里看报纸。他见有舅侄女的信,寄信人及地址还“内详”,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奇心驱使他干出了违法的事情——擅自把这信封拆开了。

看过信的内容,邹金桥霎时傻了眼。原来是方敬武这小子写给英子的情书,结尾居然还有英语写了Kiss you(吻你)。他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就把信交给了学校领导。

肖玉荣现在又把信交到了王加根手里。

王加根读过信,与邹金桥一样感到意外。他惊讶而又困惑地看着肖玉荣,张大的嘴巴老半天没有合上。

听黄老师说敬武与英子关系不正常,王加根和方红梅曾拐弯抹角地审问过敬武,但他矢口否认。前不久去路东中学参加体育集训时,敬武还信誓旦旦地坚称,他与英子纯属正常同学关系,别人说这说那都是捕风捉影。这家伙说假话不打草稿,太可怕了!

“他完全没心思读书,办个留级手续,再读一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浪费时间。”肖玉荣义正辞严地指出,“英子下学年也读初三。如果敬武留级,两个人正好在一个班上。要是他们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学校背不起这个责任,也没办法向英子的家长交待。这也是金桥老师把信交给我时提出来的。”

王加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让敬武留级,他心有不甘。更主要的是,没办法向老婆交待。

“要不这样吧!您还是给敬武办个留级手续。下学年我们让他去其他学校读书,到了中考的时候,再回牌坊中学考试。如果能够考取,仍然算牌坊中学的升学率。”情急之下,王加根想出了这个折衷办法。

肖玉荣没有做声。思忖片刻,她又提了一个条件:“给敬武办留级手续也行,但他下学年读书的学校不能离牌坊中学太近,免得他经常来找英子。”

“这没问题!”王加根满口答应,“我们让他回方湾中学。”

事情暂时这样商定下来。

肖玉荣高抬贵手,万分不情愿地给敬武办了留级手续。

花园区参加孝天市中学生运动会的学生是“五四”青年节那天确定下来的,方敬武的名字没有出现在运动员名单里。

他背起行李,垂头丧气地返回牌坊中学。

方红梅结束面授学习回家了,王加根也参加完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繁忙的四月总算告一段落,他们正想静下来喘口气。

方红梅不在家的这十几天,王欣表现得非常棒。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很少吵闹,基本上没有哭过。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教室或者操场上,抑或跟着爸爸去学校外面的田野散步,她总是玩得特别开心,要多乖就有多乖。

王加根觉得女儿太聪明了,简直就是上帝赐给他的宝贝!

平日方红梅在家时,她总是缠着妈妈,有意冷落爸爸;妈妈外出学习了,她又特别恋爸爸,对王加根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依赖和热情。特别是在野外散步时,她总是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脸蛋儿贴着爸爸的面颊,小鸟依人,显得特别可爱。对外人也是这样,哪个抱她都要,哪个逗她都笑。这小不点儿太会笼络人心了!唯一让王加根不放心的,是王欣脸上长了一些小水泡。他带女儿去孝天市二医院看过医生,诊断为日光性皮炎。

医生说,这是户外活动太多,日光过度照射引起的,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开了一支绿源霜,叫王加根给她洗完脸之后外用涂抹,又嘱咐他用盐水湿敷,少让孩子晒太阳。

王加根不折不扣地遵医嘱照办。

几天之后,欣欣病情明显好转,脸上的水泡慢慢消退了。

敬武扛着行李、耷拉着脑袋回家时,王加根正在客厅里刻钢板。他到处搜集资料,出了一份带有猜题性质的语文试卷,准备在预考前进行一次综合测验。

方红梅带着女儿在卧室里睡午觉。听到敬武回来的声音,她赶紧起床,询问他体育集训和挑选运动员的情况。

“没选上。”敬武话一出口,就哭了起来,非常伤心地抽泣着。

方红梅有点儿失望,口里还是安慰敬武。说没选上就没选上,只当这次中学生运动会没举办。断了这方面的念想,全力以赴搞复习,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中考。

王加根一句话也没有讲。

说实话,敬武没能选上运动员,他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你不是说在牌坊中学没仗我们的势么?去其他学校感觉怎么样?没有我们,你在路东中学敢横冲直撞么?没有我们,你是不是处处受人欺负?没有我们,你是不是感觉寸步难行、到处碰壁?你这种人,就应该受点儿挫折和打击,否则的话,永远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饭。吃完饭回男生宿舍休息。下午按时上课,再莫随便迟到旷课,少让你姐夫操心!”方红梅一边往腰间系围裙,一边教导弟弟。

敬武已经办了留级手续,可以不参加下一阶段复习。他完全可以放弃预考,回菜园子村家里休息。等新学年开始后,再去方湾中学借读。不过,红梅还是希望敬武今年参加预考,感受一下大考的氛围,积累实战经验,为明年中考作准备。

王加根对此并无异议。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敬武在牌坊中学的最后这段日子里,能够遵规守矩,不惹事生非。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终于熬到了五月十五号——预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下午放学后,王加根家里突然热闹非凡。肖玉荣、董志芳和另外两个青年女教师鱼贯而入,谈笑风生,吵着嚷着要打麻将。其实,这四个女教师对麻将一窍不通,没有一个人会打。

准确地讲,她们是来拜师学艺,要方红梅教她们。

方红梅是去年暑假学会打麻将的。熟悉麻将的基本打法之后,她很快就迷上了这东西,长时间不打心里就痒痒。特别周末或节假日闲下来的时候,不打麻将就像缺少一点儿什么似的。可是,想打又没有麻将牌,而且也很难凑齐班子。

有一天,牌坊中学来了一个卖麻将的生意人。平日精打细算的方红梅突然大方起来,拿出家里积攒下来的国库券“换”了一副麻将牌。

牌坊中学几个女教师听说方红梅买了麻将,几次三番要到她家学“手艺”,但都因为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没有凑足四个人。今天大家正好都没什么要紧事,放学后就没急着回家,一起到食堂吃过饭,然后来找“麻将师傅”方红梅。

“现在农村妇女都会打麻将,我们几个还是门外汉,真是太丢人了。”肖玉荣笑着说,“今天无论如何要学会。”

“对对对!我们今天不学会就不回家。”董志芳应和道,“小方一定要好好教我们。”

听女同事们这样讲,方红梅满面笑容地答应着。

她把客厅的小饭桌清开,铺上专门用来打麻将的布垫子,又从卧室里拎出麻将牌,哗哗啦啦地倒在布垫子上。

打麻将起源于哪朝哪代,没办法考证,但它无疑是一种最能吸引人的博弈游戏,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名不虚传的“国粹”。麻将的基本打法其实很简单,即使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文盲,也能很快学会。由于容易上手,玩法又变化无穷,集益智性、趣味性、娱乐性、博弈性于一体,深受社会各阶层、各领域人士的喜爱。其流行范围之广、普及程度之高,没有任何一种游戏能与之相提并论。有道是,十亿人民九亿“麻”,还有一亿在观察。如此众多的人趋之若骛,可见麻将是一个好东西。但好东西有时又会带来不好的结果,表现出使用效果上的多样性。正所谓“桔生于淮南谓之桔,植于淮北谓之枳”。当麻将被用来作为赌博的工具时,其罪恶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吸毒,因此,也有不少人对它深恶痛绝。爱也好,恨也罢,这种被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滑溜溜的小玩意儿,还是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中国城乡人民休闲娱乐、消磨时间的首选。

就拿王加根和方红梅来说吧。他们既要工作,又要自学,还要抚养小孩、料理家务,天天忙得火起,夫妻俩仍然忙里偷闲学会了打麻将,时不时邀门卫老宁、广广黄一起搓几圈。

这不,连肖玉荣、董志芳这些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工作上兢兢业业的优秀教师也顶不住麻将的诱惑,专门来拜师学艺来了!

四个女教师坐定之后,方红梅就开始教她们如何码牌、如何执骰子、如何取牌。接下来,又围着桌子转圈儿地教她们如何出牌。

王加根看女同胞们学得这么认真,玩得这么上劲,就抱起女儿欣欣出了家门,免得打扰她们。

走出校园,绕过部队抽水房,来到池塘边的一片青草地上。王加根把女儿放下来,双手架在她的腋窝下,让她在地上学走路。

小家伙走着走着高了兴,伸出小手掰开爸爸的大手,不要爸爸保护。王加根试着松开手,欣欣居然稳稳地站住了,没有倒下。

“欣欣,迈腿!拿脚!往前走!”王加根兴奋地喊叫着,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儿。

欣欣有点儿紧张,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王加根退后几步,张开双臂:“过来!欣欣,到爸爸这儿来!”

欣欣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接着颤巍巍地走出第二步、第三步……

“欣欣真棒!欣欣太棒了!来,继续走,快过来!”王加根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往后面退。

欣欣努力向他靠近。后来,因为腿力不支,还是坐到了地上。

王加根赶紧跑过去,抱起女儿,疯狂地笑着,叫着,流着泪,搂着女儿在草地上打滚儿。

欣欣非常得意和兴奋,笑得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她从爸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试图自己站起来,继续学走路……

这个初夏的傍晚,父女俩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浴着清凉的晚风反复练习,一直到暮色四合,才意犹未尽地返回校园。

回家的路上,王加根说不出心里多么惬意。

欣欣会走路了!她才一岁零一个月呢!十三个月的小孩儿就能够独立行走,真是不多见。王加根觉得,女儿之所以走路早,除了体质好以外,还要归功于那个小摇车。

近段日子,小摇车成了欣欣的扶手和拐棍。她不满足于站在洞穿的小摇车中央“划龙船”,站在小摇车外面,她也能够抓住护栏慢慢地推行。一有时间,王加根就带她到操场上做这些“功课”。有时,还故意把她的小手从小摇车上掰开,让她独自站立。

刚刚结束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王加根感觉也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所考的科目及格应该没问题。这是专科段的最后一门课程,合格之后,他就能够拿到大学专科毕业证书。

方红梅的函授学习也比较顺利,五年学制已经完成三年。到目前为止,学过的课程她全部合格,没有挂科。继续保持这种态势的话,再过两年,她也能够拿到本科文凭。

有了大学文凭,他们就可以去向花园区教育组领导申请,要求调到距花园镇近一点儿的学校,让他们的女儿能够上幼儿园,有地方上公立小学。这就是他们的阶段性奋斗目标。

令人欣慰的是,他们正在一步步向这个目标靠近。尽管任重道远,毕竟已经看到了曙光。眼下的生活可谓蒸蒸日上,如果说有什么不愉快的话,那还是带在身边读书的方敬武。

结束体育集训回来之后,虽然在姐姐姐夫面前表态很好,但他行动上依然故我。上课趴在桌子上睡觉,经常不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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