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灼”叫人瞠目结舌,大伙儿都在猜测铁真真会演绎哪家顶奢高定,铁骑一口一个无所谓,女鹅身材胜建模,脸在江山在,造型如何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其实她们心里已经美死了。
更别说颜粉。
毕竟粉铁真真造型等于无氪拥有全皮,豪门千金的衣帽间着实太强大,高定珠宝完全不需要向品牌方借,更何况她背后还有出圈女王严霜坐镇。
工作室不发红毯造型物料,粉丝就自己玩起了预测,中东仙牌、蓝血古董甚至盛钟毓奇迹再现。
傍晚五点,天穹泛起一抹旖旎粉彩,各家保姆车缓缓驶入举办地云生园,红毯两侧镁光灯群起闪烁。
白色银刺还未停稳,瞧见那闻名遐迩的京A·00061车牌,媒体已然知道这是何人座驾。
1998年盛夏,凯旋董事长为了庆祝爱女出生给她买了辆加长版银刺作为保姆车,彼时内地的劳斯莱斯拥有者屈指可数,若特地去翻千禧年元旦的燕京日报,还能在财经版块看到这辆古董银刺的英姿,以及车前那个坐在祁明泽臂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对着媒体扮鬼脸。
那则新闻是祁家小千金有且仅有的一次曝光,此后小千金的消息一直被保护得严丝合缝,媒体不得而知,直到月前铁真真家世公开。
侍应打开车门,铁真真提着裙摆款款下车,落落大方地面对镜头,明媚又矜贵。
淡绿镶金帝政裙,缎面珍珠白长手套,高腰坦领,贵而不奢,优雅又不失华丽,恰似油画里被人摄政多年终于夺回权柄的年轻女帝。
极具压迫感的威势,她锋芒毕露。
没有人可以说铁真真最契合什么风格,她永远可以更惊艳。
家世给她渲染了一层阶级底色,容颜更是让人觉得造物主不公,有人一出现就是焦点,轻而易举地被偏爱,被追捧。
“真真老师,麻烦看这边。”
“公主!看我!思麦欧!”
铁真真万万没想到主办方把红毯布置得九转十八弯,到了内场休息室直接往贵妃椅上扑。
“得亏我裙子够轻。”一想到别的女明星拖着几公斤的礼服爬楼梯,她瞬间肃然起敬。
严霜可不会怜香惜玉,推着衣架过来催她:“赶紧换衣服重新做造型,你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呜呜呜,娘娘,您好狠的心呐。”铁真真装模作样哭丧着脸进去更衣室,换了身更轻便的雪白流光吊带礼服出来。
想法天马行空,她问达伶:“你说我接部宫斗剧怎么样?”
达伶刚想提醒她家艺人宫斗剧被上面限制颇多,严霜便接过了话茬:“可以考虑客串,反正你这心眼子活不过一集。”
铁真真冲她做了个鬼脸,妆容不用改,发型师将盘发换成公主头与裙子呼应。
如果前面两套LOOK是星光璀璨的女明星,那现在单纯只是凯旋千金——她铁真真本人。
都说瑰丽彩宝更适合她,可佩戴珍珠的铁真真更是昳丽。她太白了,再奢华的珠宝都镇不住这身冰肌玉骨,她白到让周围所有一切都黯然失色。
“今晚合照谁站在你旁边谁倒霉。”严霜毒舌又骄傲,默默掐着窄框猫眼墨镜架在鼻梁上舒缓视觉,铁真真快把她美瞎了。
铁真真一把搂过她肩膀,笑意狡黠地举起手机:“首当其冲就是你!”
两人出现在前置镜头里,严霜出声叫停:“等会儿。”
抬手将墨镜推到颅顶,凌厉的眼神盯准镜头里自己的发际线,挑唇道:“拍吧。”
老娘可不会输。
她们的姿色和气质不可能拍出废片,铁真真相当满意,不知道跟谁学了个臭贫德行。
“姐姐,你好香啊。”
光看照片就觉得严霜很香,已经能闻到顶级Alpha的信息素了,正如她现在喷的香水,离经叛道,艳杀四方。
严霜碰一碰从她手机导过照片,抵上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往大门轻推:“去吧,艳压她们。”
接引入场的侍应被自家弟弟打发走了,铁真真故作嫌弃:“怎么是你。”
燕祁拖着口半死不活的京腔道:“受人所托。”
铁真真哦了声,心思飘到了某人身上,也不知道他最后跟谁走了红毯,剧组还是自己?
在家人面前,她也憋不住事儿:“刚谢端若跟谁走红毯来着?”
燕祁哼笑:“他怎么可能会走红毯。”
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不少嘉宾已经落座,燕祁被拉去直播出镜,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铁真真一眼就看到了谢端若,黑色西装矜贵英挺,同杨章还有几位制片人站在一起,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圈层,性别比例过于分明,其中仅有林婧乔一位女性。
陡地,谢端若的焦点落在了她身上,铁真真若无其事挪开视线,没三秒又忍不住回头。
发现谢端若一直在看着她,微微歪着头,唇角弯起一抹闲散的笑意。
那是一个谈判信号,他在提醒她,若是再无视,那他一定会走过来。
铁真真抿唇,耸动苹果肌回他一个礼貌性假笑,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除了明星和媒体,主办方还请了政商名流作为颁奖嘉宾,包括慈善晚宴发起人,兰小黎。
她正与某商会会长交谈,身旁簇拥着几位名企高层和新贵。
数十年如一日披着西装外套已经成了她强烈的个人风格,今天搭配一款红蛛网白长裙,黑超遮掩了她最真实的情绪,不知看到了谁,这位不苟言笑的社交名媛难得摘下了墨镜。
兰小黎快步走到铁真真面前,招手道:“真真。”
铁真真拥抱她:“兰老师,近来好吗?”
兰小黎伸出食指轻推她饱满的额头,慈爱地数落说:“别人跟我客气,你也来这套呀?”
铁真真懒声懒气道:“干妈,别搞差别对待,不然您就得陪我上热搜了。”
兰小黎打小与程鸾一起长大,因为双方父亲是同僚,几十年前在西苑打对门住,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是个不婚主义者,早在铁真真还在程鸾腹中的时候就认下了这个干女儿。
“怕什么。”兰小黎倚着她小声打趣,“无聊吗?要不要我把端若叫过来?”
铁真真想也没想就拒绝:“您可别。”
“呀,看来不只有我怕你无聊。”
顺着兰小黎的视线,铁真真看到谢端若踱步走来,他先是问候兰小黎,然后俯身拥抱了她。
即使这是个礼节性社交拥抱,但发生在谢端若身上,也足够叫人浮想联翩了。
铁真真心中滋味一半无语,一半惊喜,最后合成了无可奈何,她虚虚揽着谢端若后背回礼:“这位先生,你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谢端若让拥抱多停留了一秒:“谁叫我太太无视我呢。”
兰小黎清了清嗓子,笑道:“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她是识趣离开了,可杨章后脚带了一众影圈大佬风风火火走过来,夸得铁真真飘上了天,她名片收了一堆,电影邀约也多了一堆,好在晚宴要开始了。
司珩开场献舞,铁真真随杨章与谢端若同席,剩下的空座属于正在台上献唱的燕祁。
全场最佳VIP席位,以人气来说,铁真真当仁不让,但身旁无一不是成绩卓然的实力派。
她好心虚。
好不容易熬到拍卖捐赠环节,铁真真可算觉得自己有了点用武之地,把《英模》片酬全部捐出,拍卖也可以意思意思。可惜前面八件拍品都入不了她的眼,直到最后一件标王匿名展示。
——玻璃种紫翡翠镶钻项链
钻蟒盘旋簇拥着紫罗兰蛋面,种水通透,高雅静谧,蛋面上点缀5克拉左右的明亮式圆钻,系链形如天使之翼,羽似鳞甲,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设计理念却贯彻着大自然的包容性。
风格太明确了,铁真真一眼就认出是她干妈的作品。
起拍价480万,258阶梯竞价,还不等她举牌,身旁的谢端若第一个出手。
铁真真跟进,燕祁也进来掺一脚,凯旋皇太女和太子爷都相中的作品,先不说这件珠宝的收藏价值,日后没准还能在祁家那儿买到一个人情。
打着这个主意,影后富太们纷纷参与竞价。
“680万,谢端若先生的出价,谁能出到700万?江岄先生,您要加一口吗?谢谢小江总700万!”
“780万回到谢导!现在是780万!”
“新买家进入,950万!nine million five!Thank you Freya!”
“980万,1000万,李太给到1200万!还有加吗?不加我落槌咯~”
竞拍焦灼,谢端若角逐出价1500万,艺人们悬崖勒马,倒不是不能负担,他们享受着社会最大的红利,片酬太敏感,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即便用在慈善上,流传出去难免会被大做文章。
最后快要落锤的时候,林婧乔举牌:“1800万。”
谢端若还在跟,马会会长夫人不甘示弱,铁真真暗中拽着谢端若衣角冲他摇头,最后这款项链被林婧乔以2800万人民币拿下。
捐赠仪式结束后的余兴酒会又是一场社交,应付完一群恭维祁家的人,铁真真兴致缺缺,一旁拍下标王的林婧乔与她正相反。
林大编剧春风得意,她穿着一袭烟粉缎面鱼尾裙,面容姣好,气质娴静,在圈内早有才名,分明生得温婉清秀,却无端透出股孤高来。
铁真真好几次无意间撞上她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好像一直在注意自己。
终于,林婧乔端着香槟向她走来。
“真真老师,好久不见。”
“林编,恭喜。”
“前阵子听说您拒了《隐形守护者》,我很遗憾,期待以后能与您合作。”
铁真真不婉拒也不暗示,林婧乔客套,她便恭维着打太极:“林编抬爱了。”
林婧乔目光落在铁真真颈下,她认得这款项链,或者说,她认得上面那颗珍珠。
六年前,谢端若在纽约拍下一颗古董异形珍珠,她曾想同他买下,但却被拒绝得毫无余地。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很准确,她清楚谢端若对此很上心。
她曾以为,那是他送给未婚妻的,可他口口声声的未婚妻不曾出现。
她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那不过是谢端若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刚才的翡翠项链她本不想争,可谢端若一直在争。那股无形的嫉妒令她很不安,他要将这项链送给谁?上次在京玉门口一起被偷拍的女人吗?
那天谢端若的恋情在热搜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是没被传过花边新闻,但每次都被雷厉风行地压下,他从不回应,至于那些没闹上台面的,他也不曾理会。
所以她做得很谨慎,也足够明智。
其实那个女人的背影和她有几分相似,她不介意认下,把那营销成谢端若的绅士风度,她最擅长编故事不是吗?
万万没想到,谢端若自己回应了。
家人。她开始惶恐那个未婚妻的真实性,未婚妻也会成为他的合法家人。
他那枚订婚戒指早已取下,无名指却多出了一枚钻戒。
这是他的婚戒吗?
林婧乔浑身的血液似乎凝滞了,她强行咽下不甘,又因为生出了掠夺的心思亢奋起来。
即便是婚戒又如何?
“项链真美,我也很喜欢珍珠。”
“谢谢。”
铁真真觉得林婧乔方才的眼神很有意思,虽然藏得极深,可她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艳羡。
但艳羡背后的觊觎,让她感受到了冒犯。
林婧乔婉约轻笑:“能否告诉我设计师?我很喜欢这款项链的风格。”
铁真真莞尔道:“抱歉,这是家人送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作品。”
林婧乔表示遗憾,心里却暗自舒了一口气,以祁家的财势叫这枚珍珠易主并不难。
就像她不认为,谢端若是心甘情愿放任自己和铁真真的绯闻发酵。毕竟他和铁真真之间的阶级,是他不可跨越也无法抗衡的。
无非是个玩票的花瓶罢了,仗势欺人,不过尔尔。他那么骄傲,不会喜欢这种骄纵大小姐。
思及此,林婧乔姿态端庄地站在铁真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