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繼續播放,下一個場景轉移到一座被戰火摧殘的城市,畫面中再次出現了維克特拉、維斯拉爾克與皮爾頓三人,但這次,他們各自駕駛著一輛小型汽車,在街道上高速行駛,目標是一整個裝甲師的戰車部隊。
「夥計們,這次來點陸地上的爆炸秀吧!」維克特拉握緊方向盤,猛踩油門,讓汽車速度飆升到極限。
「哈哈哈,這些笨重的戰車根本反應不過來!看我來個終極衝刺!」維斯拉爾克大笑,雙手緊握方向盤。
「我們三個來比比,看誰炸掉的戰車最多!」皮爾頓興奮地吼道。
下一秒,維克特拉的汽車狠狠撞上一輛戰車,劇烈的爆炸瞬間發生,連帶引發周圍數輛戰車的連鎖爆炸,火光沖天,彷彿一場小型核爆。
伊希卡瓦·阿蘇卡睜大眼睛,驚訝地說:「這個……其實看起來好像還算合理?小汽車裡裝滿炸藥,確實有可能讓戰車爆炸吧?」
諸葛梁卻立刻搖頭,語氣堅定地反駁:「不,這場戲的問題可比剛剛的還要離譜。」
「怎麼說?」阿蘇卡好奇地問道。
諸葛梁指著投影幕上的爆炸場景,語氣中帶著不屑:「電影裡的戰車間距不足三呎,這完全不可能。現實中的裝甲部隊行進時,戰車之間至少要保持二十到三十呎的間距,以避免被集束炸彈或砲擊一口氣全滅。但這部電影直接把戰車排成停車場一樣的陣型,好像在等著被炸一樣,這根本不符合任何實戰規則。」
螢幕上,剩下的兩人——維斯拉爾克與皮爾頓,也駕駛著小型汽車高速衝向戰車部隊,他們分別撞上不同的位置,再次引發連鎖爆炸,原本一整個裝甲師的戰車,瞬間就被炸得七零八落,火焰與煙霧彷彿將整座城市吞噬。
蔻吉若歎了口氣,雙手一攤:「好吧,戰車部隊看到汽車衝過來,不用主砲轟擊,不用機槍掃射,就這麼眼睜睜地等著被撞上?這真的太滑稽了。」
卡特琳娜聽了,不禁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調侃:「說不定這也是諸葛梁在自己劇本裡曾經寫過,然後又放棄的劇情?」
諸葛梁爽快地承認:「沒錯,我確實考慮過這種戰術,但後來一想,這種東西完全不合邏輯,所以直接刪除了。畢竟,我的大腦還在自己的顱骨裡,而不是在這部電影的導演手上。」
此話一出,卡特琳娜、阿蘇卡和蔻吉若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那我們繼續看下去,看看這三個‘鬼魂’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卡特琳娜說完,按下遙控器,讓電影繼續播放。
電影的最後一幕,戰爭已經結束,一座殘破不堪的城市裡,勝利方的軍隊正在街頭狂歡。電視畫面裡,一名西裝筆挺的總統站在臨時搭建的講台上,表情沉重地對著全球發表聲明。
「我們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犧牲,為了人民的生存,為了世界的和平,我決定——投降。」
話音剛落,全場沸騰,數萬名士兵與市民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畫面一轉,維克特拉、維斯拉爾克、皮爾頓三人站在一輛戰車上,舉著酒瓶哈哈大笑,向四周灑著香檳,慶祝他們的「輝煌勝利」。
卡特琳娜看著這一幕,語氣平靜地說:「這結局應該算是合理的吧?畢竟戰爭結束了,勝利方開心地慶祝也沒什麼問題。」
諸葛梁卻搖了搖頭,輕笑道:「結局的確合理,但過程荒謬。你們不知道,我當初寫劇本時,最初的想法確實是反敗為勝,最終逼得對面投降。但後來覺得不太現實,才改成是自己一方主動投降,因為戰局發展到後期,已經沒有勝算了。」
阿蘇卡點頭:「所以當時IAMT-003的結局才那麼沉重,戰鬥到了最後,並不是反敗為勝,而是自己一方的皇帝決定結束這場沒有希望的戰爭。」
諸葛梁繼續分析:「但這部電影的問題在於,它完全顛倒了戰術順序。按照劇情發展來推理,戰鬥開始時,他們先出動航空母艦和戰鬥機。接下來,當航艦被擊沉,戰鬥機快用完時,改成用大型轟炸機帶著炸彈改裝的飛機進行攻擊。等到敵軍距離更近時,則派潛艇或機動船衝撞敵艦。然後,當敵人已經攻佔了自己的港口,才派潛水員潛入敵方港口,引爆□□。」
他說到這裡,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最後,當戰火已經燒到城市,戰爭即將進入尾聲時,才開始派汽車炸戰車。這種戰術安排能反敗為勝,那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蔻吉若聽完,忍不住嗤笑一聲:「照這個邏輯,難道不是應該先派汽車炸戰車,然後再派潛水員潛入港口放□□,接著才是機動船,最後才是飛機和航艦的大規模空襲嗎?」
諸葛梁攤了攤手:「沒錯,正常的戰術應該是這樣發展的。但這部電影完全相反,就像是導演先拍了一堆炫技畫面,最後才隨便拼湊起來,把所有戰爭都拍得像是在搞娛樂節目。」
蔻吉若歎了口氣,回憶起當時拍IAMT系列的情景,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當時我擔任導演時,對於那些註定有去無回的角色,都特別要求演員們表現出一種悲涼感。因為我們清楚,這些角色不是單純的送死,而是帶著絕望去完成他們的任務。」
他看了諸葛梁一眼,語氣變得更低沉:「記得當時梁先生在現場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身染不治之症一樣絕望,彷彿梁先生真的是即將迎來死亡。」
諸葛梁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蔻吉若繼續說:「帕爾克扮演的是那個在戰場上陣前逃跑的倖存者。他的角色其實很重要,因為他是唯一能活著回來,然後用自己那鄙夷的態度來告訴觀眾,那些戰術到底有多麼殘酷、多麼不人道的人。」
阿蘇卡聽到這裡,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說:「當初伊希卡瓦曾經考慮過,要刪除帕爾克先生那句‘我的敵人不是戰場上的敵軍,而是要殺我的皇帝’的台詞,因為怕太過敏感。」
卡特琳娜挑了挑眉:「但最後卻沒有刪除啊!」
阿蘇卡點頭,看向諸葛梁:「是梁先生堅持要保留下來的。梁先生說過,這句話才是整部電影的靈魂,沒有這句話,這個角色就沒有意義,帕爾克先生的憤怒才是真正揭露整場戰爭荒謬性的關鍵。」
諸葛梁望著電影投影幕,輕聲道:「如果連這種話都不能說,那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回憶當初IAMT拍攝時的點點滴滴。
相比之下,眼前這部《暴風雪行動隊》,就像是一場華麗但空洞的鬧劇——它沒有對戰爭的反思,沒有對犧牲者的尊重,甚至連基本的戰術邏輯都顛倒了,只剩下誇張的爆炸場面和毫無意義的「鬼魂式英雄」。
電影的畫面定格在維克特拉、維斯拉爾克、皮爾頓三人歡呼慶祝的畫面上,螢幕上的笑臉帶著滑稽而虛假的光彩,與房間裡的沉悶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卡特琳娜歎了口氣,拿起遙控器,按下了暫停鍵。
「所以,我們現在該討論,這部電影到底值不值得提告了。」
阿蘇卡抱著手臂,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不滿:「我覺得我們應該提告。雖然這部電影拍得拙劣得可笑,但它的確是抄襲了《暴雨行動隊》的核心架構,甚至某些場景和角色設定都幾乎如出一轍。這種行為,絕對不能縱容。」
蔻吉若歎了口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表情嚴肅:「伊希卡瓦執行長,莫利塔感覺,光是有相似之處並不足以構成法律上的抄襲。《暴雨行動隊》的情感基調、角色塑造、戰術設計,甚至整體的藝術表現力都遠勝於這部廉價模仿品。從莫利塔的角度來看,這兩部電影根本不是同一個層級的作品。」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些許擔憂:「如果大家真的走上訴訟這條路,勝負難料。這種官司耗時又費力,不僅得動用大量資源,還可能讓自己陷入一場公關災難。」
諸葛梁嗤笑一聲,坐直身體,語氣篤定地說:「不可能贏的。我是《暴雨行動隊》的編劇,全程參與拍攝,甚至還客串了一個配角,我比誰都清楚這兩部電影的差異性。你們剛剛也看到了,它們雖然有表面上的相似點,但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這場官司如果打起來,我們反而會被對方用‘題材雷同不等於抄襲’的論點反擊,最後很可能是損失一堆律師費而什麼都得不到。」
阿蘇卡不甘心地說:「可大家什麼都不做,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諸葛梁語氣一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帶著深意的笑容,「但我們不能用提告這種笨方法,因為這就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阿蘇卡微微皺眉:「梁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蔻吉若也露出困惑的神情:「梁先生是說,這部電影是故意這樣拍的?」
「沒錯,這是一種利用爭議、爭吵甚至惡名來博取知名度的案例,」諸葛梁語氣篤定地說,「而且,我自己就曾經這麼做過。」
他停頓了一下,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揚:「你們都記得《前進我們麻將》的事吧?」
房間內的空氣彷彿一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