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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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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恣水舫,望着漫漫雪景,两人再没了欣赏的心情。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明月忽然蹲在地上,“冬日怎会有蛇出没”

风途询问一旁值守的侍卫,这期间并未有事发生。明月则竖起耳朵四下寻找,忽然转身向楼上走去,风途见此也跟了过去。

“他不懂规矩,风途,你也不懂吗?”魏成挡在楼阶口,拦住了他们。

“有蛇进来了。”明月说。

魏成不屑地哼笑一声,“这大冬天的,你说的是哪个‘蛇’?”

他轻佻的样子让风途颇为不爽,上前一步站到二人之间,“若有人故意谋害殿下,我劝你别犯糊涂。”

虽然魏成性格古怪别扭,但也知道轻重,瞟了二人一眼,叮嘱手下人仔细搜寻。

这时,房门大开,宁王和几位友人神色慌忙冲出房间,又紧着捋顺衣衫,端正神色昂首看着众人,侍从皆低头垂目,矗立在旁。

他问:“这两日负责这里的是谁?”

几个侍从连忙跪在了地上。

接着他看了魏成一眼,魏成便已心领神会,差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宁王清了清嗓子,又道:“屋里进了几条寻暖的蠢蛇,扰了本王与友人赏雪谈诗的兴致。风途,你带着手下把这地方好好打理一下。”随后他又看向身旁的几位友人,“正巧腹中空乏,不如我们早些去醉春阁。”

无人不点头应和,魏成上前引着他们下了楼。

宁王一走,明月赶忙进入房中,却又退了出来,待风途喊她时才再次进去,见瑶川衣冠不整地坐在地上,正慌忙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几条白蛇在靠近露台的一侧吐着信子,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风途将一旁的暖炉打翻,炭火洒了一地,使它们一时不敢靠近。

“你中毒了。”明月看着低头不语的瑶川,抬头对风途提醒:“那蛇有毒。”

“你小心周围。”风途走来,问:“咬在哪?”

而瑶川只是紧敛着衣物不说话,风途只好直接动手,扯过他的衣袖,没有,又粗暴的去拉他紧紧抓着的衣襟。

这样不行。明月拉起风途把他推到了门口,又蹲在瑶川面前抬起他的头来看向自己,“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的交易吗?”

瑶川眼圈发红目色涣散,呆呆垂望着地上,没有回应,

明月俯身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我只和活人做交易。上次,你也该知道了我的厉害,难道不想再雇我做一次,让那事成真吗?”

杀了他,杀了他。瑶川紧抿着嘴唇,伸手拉起衣摆,露出斑驳的大腿。看到齿痕,明月立刻着手挤出毒血,紧接着风途又带他去医治。

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蛇出没?明月看着倒在地上那把琴,小心将之抱走。

天色已黑,春满楼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风途送回了瑶川正有些累,索性在堂里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看着舞女袅娜的身姿惬意休息。

小跑堂端来酒菜,得了赏钱喜笑颜开,忙问他有没有瞩目的姑娘。

“田鸨儿今晚可还闲着?”

小跑堂一愣,对方忽然笑了起来,他便也嘿嘿陪笑,“您真能开玩笑。”

酒过三巡正昏沉,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风途视线。对方似乎轻车熟路,从门口进来绕过人群直接上了楼,他怀着疑惑,悄悄跟了上去。

明月敲了敲房门,屋里亮着却没人应,她又抬手试着一推,门就开了。房内无人,估计瑶川还没回来,可能是洒扫房子的丫鬟忘记灭烛火。她将琴小心放下,便要离开。

关好房门,一转身正撞上风途。

风途看着她背后虚掩的门,问:“你常来这里?”

之前刺杀的事万万不得说,万一他再从瑶川这里问出什么,自己可就惹上事了。明月想着,说道:“瑶川琴艺精妙,我来听过他弹曲。他现在如何了?”

“已无大碍,我让田鸨儿在后院给他收拾了间客房休息。你很紧张他?”

“有缘相识,便是朋友。恣水舫那边暂时封了,周边查看过没什么异常。此事蹊跷,我觉得有人故意为之,蛇在冬日本就难寻,若说是为取暖,前两日暖炉也烧着,没听谁说看到有蛇出没。”

风途牢牢盯着她,靠近了一步,“继续说。”

“今早侍从检查恣水舫时也并无异状,偏偏殿下在时蛇就出现了。且整个舫中都供着炭火,而它只寻进了殿下所在的房间,定是有人故意放蛇惊扰殿下。”

“有道理。”风途点着头,又近一步。

明月思忖着,自语道:“不是府上的人,也不是瑶川,那就只能……”

随着风途慢慢靠近,不知不觉间,明月背后的门被她缓缓顶开。

“你很了解瑶川?”风途问。

明月微微摇头,“不熟。今日宁王约见的几位朋友你可都认得?”

“只是些……与他志同道合的‘酒肉朋友’。”

说话间,两人已退到桌旁,明月仍专注于今日之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察觉出什么。

“进入舫内所带的东西都会被侍卫仔细检查,不太可能随身带进去,而蛇身雪白,在雪地里并不容易被分辨,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入舫前放出,而后引到楼上的?你可了解控蛇的方法?”

“嗯……”风途深深吸了一口气,房中的异香令他陶醉,“气味?”

“气味。”明月也深嗅着,“好香。”

“是啊,好香。”他深嗅着莫名的异香,觉得心魂荡漾,忽然倾身,把持着桌子将明月圈在中间。

这时,明月才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你竟还有闲心思饮酒。”

吐息滑进风途领中,引起一阵酥痒。他稍稍撑起身子,直视着对方,“那日你房里的人是他吗?”

“什么?”

“那日你藏起来不想让我看到的人,是不是瑶川。”他声音柔和却像在质问。随着呼吸越来愈重,风途觉得自己好像是飘起来了。

怎么又扯到那上面去了。明月无言以应,她当日原是为了让他不好再探究下去才信口胡诌,谁知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

两人相视对峙,明月紧扣着身后的桌沿,嗓中干痒的越发厉害,她不知对方是否已经起疑,生怕自己中了他的试探。

“那是我的私事,你不该什么都问。”

“可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也许是美酒的缘故,风途的眼底泛起红晕,他低颤着声音,问道:“这‘生意’,就非做不可吗?”

他果然是怀疑了。自己早前对瑶川说的话,实在是情急为之才没有避开他,但说的也算隐晦,若他还知道自己在查李大成,一并回禀了宁王,自己和瑶川必定危险。之前该不会也是知道丽娘来找自己,所以才故意堵上门口的吧。

明月心口跳的厉害,紧张吞咽着口水,脑中转地飞快。

不行,他没有证据,自己也万万不可提及,不能被他骗出口实。她沉沉出了口气后,打定主意,盯了回去,“你到底想说什么?是觉得我生性放荡?”

明月直盯得风途发懵,逼得他直起身子后退了半步。

风途不认为自己有这意思,又或者是不愿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明月反过来逼近了他,“想说我水性杨花,抛头露面,在外与他人——私、通。”

“不是的。”风途慌忙摇头否认。

“不是?那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风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难掩失落,“我不问了,别说了。”

对方不得了的话打散了他大半酒意,他想伸手捂住明月的嘴,让她不要再说,可他不敢,生怕自己的触碰在她看来是轻薄。

两人已近门口,楼下嬉闹声传的真切,背后门还开着,风途赶忙伸手关上,不敢让人听见。

“你是不是还觉得,就连你也可随时与我到榻上寻欢?”见他已退无可退,明月将身后的刀拔出一半,“想到我这里来撒酒疯,你试试看呐。”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我不会再问,求你别说了行吗。”

桌旁,两人都冷静下来,各坐一边,无法面对彼时的尴尬。瑶川那把相思还在桌上躺着,明月随手扒拉着仅剩的几根琴弦,弦音如两人心绪一般嗡嗡乱响。

“他身边的小侍,你见过吗?”她问。

风途看向她,仔细想了想,“没有。”

两人下了楼,让田鸨儿将春满楼的男仆都叫到一起,一一看过,果真没有。

瑶川还昏睡着,一时也不能询问,今日只能作罢。

翌日清晨,二人再次来到恣水舫,看着冰湖中安静座立的大船,一时有些感慨。

“殿下似乎很喜欢这里。”明月说。

风途不置可否,伸手移开封路的围障走了进去,两人穿过长长的栈道踏上船舫。

“殿下年轻时曾出海远游,还参与过航船改良。可圣上忽然将他召回,以孝道的名义将他软禁中都,殿下自然呆不住,可毕竟皇命难违。后来他向圣上求一座楼阁,由他所建,只供他一人赏玩。”

今日舫内没有供火,身处其中只感到阴冷寒凉。

“圣上允了,只要合规制,只要不窥视内廷外朝,便都由着他。于是他就选择了此处,远离宫门,独立水上。”

二人走上楼梯,来到昨日那间屋子,风途伸手推开了露台的门,“而这里,正对圣上的寝宫。”

这里确实远得无法窥探,从此看去,宫墙像是一把横在眼前的利剑。

身后,无一大步走了进来,喘着粗气向两人抱怨,“处处寻不见你,你们却一大早在此偷欢?”

风途冷看着无一,“再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发癫。”没太理会风途的威胁,无一说起正事,“瑶川醒了,说昨日接他的车是府上派来的,但昨日府中派去的车驾坏在了路上,至于那个侍从已画像去寻了。”

风途点点头,“知道了,你急着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往外走。

“说件有趣的事儿,昨日殿下遇到了安王。”

安王与宁王向来不和,有彼此在的地方皆远远避之不见。昨日是安王听说范乐天回都探亲,以为其接风为由设宴甘尕园。

范乐天原是中都人,年轻时游历四方名声赫赫,后来长居慕苍山,明月曾听师父说起过此人。

其实前两日宁王也曾派人去请,不过被对方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结果昨日宁王不仅遇上了安王与他相邀,还专门搅和了进去。

风途幸灾乐祸,“还好昨日殿下只带了魏成伺候。”

“还有件小事。”无一说:“花志忠将军已经在回中都的路上了。”

自圣上派其镇守南疆,已有十数年没有回到中都。有说是因为当年将军没有照顾好守和公主,圣上一怒降了他的职,贬他去的。也有说,是有人给圣上吹了耳边风。

无论什么原因,毕竟将军是圣上的亲妹夫,何况叔文的两位兄长也是守和公主的孩子。

风途悄悄看向明月,她心思不知已飘向了哪里。

“这个冬天有些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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