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之力,年轻的译者哪敢大意?回身举掌便迎上去。他自知武功不如雾绡,也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一合交锋中能全身而退。
果然,译者双掌一触到案桌,酒案当场应声而碎。一股巨力传来,他只觉虎口震裂,腕部剧痛,手臂和双肩居然没一处有知觉,硬生生将他震开丈余,跌跌撞撞的倒摔出去!
死士不及救援,但见眼前红绡闪动,彷如惊鸿掠影,从他们身前疾驰而过,瞬息已然穿过他们的防阵。
镜花身在半空,娇躯回转,右手抬起,利刃破空,银线啸风之声骤起,不知何时落回雾绡姬手里的断魂缠就已经牢牢勒住今元的脖颈。
这一切变故陡生,环环相扣,皆在电光石火之间,等甲板上的护卫和死士反应过来,不过才踏出两步,今元义雄就已经落到雾绡姬的手里!
众贼正要抢过来救援,镜花足尖踢在今元的膝弯,管领殿下立刻就跪倒在众人面前。雾绡姬一脚踩在他的肩背,一手勒紧银丝,向众人喝道:“再上前一步,我先让他人头落地!”
今元被银线缚住颈脖,血气不畅,脑袋那是面红耳赤,满眼的屈辱愤懑之色。
死士置若罔闻,还要逼近,译者扬声厉喝道:“慢着!”
他在东瀛军中的威望似乎不低,竟然能让这些忍者武士都对他俯首听命。年轻的译者抬眼看向身后高悬巫山旗帜的两艘巨船。
黑龙旗被换掉,也就代表着,红袖和那艘宝船已经尽归雾绡之手!
目光转回面前的女人身上,眼里已全无旖旎之色,满是阴毒和仇怨。素来雅静从容的他,现在目光如同噬人的蛇,他盯着镜花,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好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你个镜花!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原来你没有真的失去武功……”
转念间灵光乍现,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你们同门相残,是演的一出苦肉计?”
此言一出,随即又道:“不,许白师联盟非虚,怎么敢这样再三耍弄于我?”
雾绡姬道:“镜花水月,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为水月登岛,我真的一无所知吗?你们可以在南院之外遍布眼线,就没有想到,登龙渡那里也有我的眼线吗?冯静媛一现身九龙岛,我就知她必是奉命捉我来的。破雪针是巫山秘术,我既然知道师父要捉我,又怎么会对此毫无防备?”
译者闻言恍然大悟,难以置信道:“原来如此,你从未中过破雪针。你假意受制于人,等的就是我们将你带出九龙岛,而你们趁机夺取宝船和红袖的控制,瞬时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镜花嫣然笑道:“倒真的要谢谢我那位好师妹,使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使得浑无破绽,更加的水到渠成。”
纤纤玉指勾动,银线倏然收紧,今元眼凸面鼓,涨红着脸,有苦都叫不出来。雾绡觑他,媚眼如丝,天生旖旎,万种风情,“让你的人将船停过去,否则你的这位殿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左右两边的武士和忍者又想再动起来,译者横臂挡住,断然命令,立刻停船,等后面的船接近。
话虽如此,帆船行进时,除非降帆垂锚,否则凭借潮汐暗流也会缓慢行驶,完全停止不动是不可能的。众人领命,不多时,春野号果然减缓速度,身后的两艘楼船也越来越近。
译者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两艘船,料想雾绡定是要引她的部属登船,好夺取春野的控制权。虽心然有不甘,难免愤懑,但现在今元殿下落到她手里,也只得听之任之。
他面色阴沉,眼神锐利,盯着雾绡,恨恨道:“巫山的镜花,这局,算是你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