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神app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神app > 沧海剑衣录之风雨江湖 >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 魑魅魍魉 影渡天关

第56章 第五十六回 魑魅魍魉 影渡天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湖,自然不知世事。”张婉仪望着那渐行渐近的马舸,释道:“那是东阳王府的斥候游艇,看方才那一箭,恐怕是公子爷到了。”

夜幕悄声降临,夜晚的鹿角渡仍不减白日的繁华。鹿河之上,船舶往来交错,灯火在微漪中摇曳,灿如流苏。风锦在薄霭里飘扬,迎风裂裂作响。陆上所见,车如流水马如龙,大抵不过如此。

江面稀疏穿梭游荡着数艘丽舫,明艳的纱帷里,清雅的筝,呜咽的萧,勾起离人那些脉脉乡愁。然而这稀落的乐声终是被鼎沸如潮的喧嚣破碎,船工水手往来搬运,时不时高喝低吼。渡口处,贩夫走卒,扬声叫卖,语笑喧阗不断。

明日风好,这几日天净云清,若是能藉此次东风北上,抱布贸丝,他们或许有机会赚的盆满钵满。

商人重利,凡利之所在,则无不往。

雁妃晚和舒绿乔悄然混进人流当中,玲珑姿容绝艳,鸣凤俏丽唯美,如今却都作一身寻常的少女装扮。换去素日里的锦缎长裳,着一身素色罗衣,取下金钏玉饰,仅以素锦绾发,又描眉敷粉,硬生生减去三分颜色。一眼望去,虽然还是容貌清秀,倒也没到令人勾魂动魄的地步。

舒绿乔挽着雁妃晚的手臂,不时停驻在夜市摊前。舒绿乔眼神清亮,左试右看,偶尔回眸一笑,问道:“好看吗?”

每每这时,雁妃晚总是明眸神采辉亮,颔首赞道:“好看的,只要是你喜欢的,自然是好看。”

舒绿乔登时脸颊绯红如霞,香靥含笑,柳腰如醉,又复挽住她的玉臂,亲昵的挨靠着她的身体。

少女的娇羞与纯真,舒绿乔扮演起来自是信手拈来。她本就是芳华正好的年纪,若非身在江湖,随她浪迹,凤梧山庄的大小姐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少女。

雁妃晚见她黏缠过来,似是没生骨头般。温香软玉靠在怀里,几乎让她酥麻半边身子。轻轻的推着她的肩,低嗔道:“正经事呢,你莫借机占我便宜。”

说好是来演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舒绿乔这副“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的模样,演的怕是一对绣襦之风的情人吧?

舒绿乔似笑非笑,眼角含春,在她手心轻轻一划,雁妃晚不禁抖个寒颤,睁目怒视,舒绿乔瞧出她色厉内荏,嘻嘻笑道:“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男子,怎么会占你便宜?真是不知羞。”

雁妃晚见她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就觉胸脯暖热,心尖发颤,有那瞬间,竟生出要咬她那张过分得意的小脸一口的冲动。回过神来,不由暗暗叫苦。

大师姐小师妹误我终生!都怨她们平日里不拿我当外人,时常在我面前亲热,无所顾忌,使我这般自觉超脱红尘,不向受感情牵累的人,竟也想找个姑娘家过日子啦?

侧目江畔,一艘巨船停泊在港口,桅杆上飘扬的黑龙旗威凛霸道,旁人莫敢接近。

舒绿乔疑道:“晚儿,我们为什么放过嘲风坛,偏要盯着这艘大船?难不成其中有什么蹊跷?”

雁妃晚似是默允她这般称呼。饶是如此,也不禁面颊绯红。除师父符静慈以外,她从没允许别人这样唤过她的名字。

“你还记得薛格和辛毅是怎么称呼这艘船的?昨晚你夜探嘲风坛,应该听得清楚。”

舒绿乔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雁妃晚哑然失笑,道:“西来宝船,对吗?薛格是这样称呼它的。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它又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的这个我从哪里知道?他们要是喜欢,就是叫什么东来,南来又有什么关系?”

舒绿乔见她意味深长又莫可奈何的模样,心中郁郁,气道:“哦,你又在嫌弃我笨对不对?是,偏是你聪明绝顶,无所不知,你聪明,你聪明你别找我这个笨人玩啊。”

雁妃晚苦笑道:“舒大小姐,你又使什么性子?好吧,我就告诉你吧,这艘船你应该认识才是?”

“我认识?”

舒绿乔迷惑,思量半晌,凤梧山庄虽在西南占有一席之地,但从未涉及水路河道,最多置办有几条画舫游艇,什么时候有这种规模的巨船?

“哎呀,你可别卖关子啦,有你这位玲珑在,我还要动什么脑子啊?快说快说。”

雁妃晚摇首,无奈道:“半个月前,龙图山庄。你忘啦?顺风耳当时说起过,西域真理教的娜希塔,当时化名叫乌玛的女人。她将从西域带来香料胡椒,玛瑙宝石从你的凤梧转移到龙图,还让申谋远带着货物北上。后来我们一举击破龙图山庄,却没有找到那些宝物。那么,你说现在西域奇珍现在在哪里呢?”

鸣凤俏目圆睁,讶道:“你……你是说,这艘,这艘船上就是真理教的……”

她囔囔自语:“是了是了,难怪是叫西来宝船,原来是这个原因。我真笨!”

雁妃晚忍不住扬唇轻笑,并不否认。舒绿乔嗔她,怒道:“你说我是笨蛋?”

“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我说是就是啊?大木头!”

雁妃晚也没再谦虚,道:“你这样说的就不对,从小到大,还没人说过我是木头呢。”

她少年早慧,天资聪颖,长大之后更是八面玲珑,心有七窍,要是连雁妃晚这般聪明智慧的人也算木头,这普天之下恐怕没几个聪明人。

“好啦,不跟你闹。你看,咱们等的人到了。”

鸣凤回头看去,就见身着嘲风坛服色的两个男人驾着一辆马车载物赶到渡口。

潜龙帮横行江津,称雄鹿河,积威尤甚,本来喧闹的港口码头登时声潮倏落,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来。

宝船放落渡板,几名嘲风坛的属众从船上下来,将马车上的几口木箱搬运到巨船上。那几口箱子体量颇大,分量不轻,需得两人一口方能平稳的抬上甲板,运进船舱。

马车卸货之后,又复返回。不多时,另一辆马车也赶到渡口,船上的潜龙帮众也开始反复作业。

舒绿乔道:“这就是那艘宝船在等的东西?”

她看着那些四方木箱,心里生出不安与恐惧的异感,“那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雁妃晚素来是从容不迫的,有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冷静,如今竟也是俏脸生寒,眸光冷厉。

“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直到第三辆马车运货上船,人群中忽然响起哄声,一队官兵推搡开众人群,“走开走开走开!遥东府卫海巡港司例行检查!闲杂人等,一律散开!”

喝罢,官兵们大摇大摆的拨开人群,直往潜龙帮的那艘宝船而去。

舒绿乔低声道:“怎么会是官兵?是谁找来的?说是例行检查,这些人却直奔宝船,显然是有备而来,莫非是潜龙帮的人走漏风声,被人告发?”

雁妃晚意味深长的道:“徐敬帘统掌东南三军,潜龙帮与他素来不睦,又是邪道魁首,鹿河是东南命脉,他岂会对此毫无防备?”

舒绿乔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徐敬帘的人?真是天助我也,我也想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潜龙帮的阴谋败露,恐怕会选择鱼死网破吧?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凭这些人,哪里是潜龙帮的对手?”

雁妃晚但笑不语。

“你先看看,别忙着出手。”

人群喧声阵阵,议论纷纷。有道是潜龙帮走卖私盐的,也有说船上窝藏重犯的,总之各有说法,非常热闹。

但见朝廷官军上得船去,宝船管事的不是辛毅,也不是薛格,而是一个面带笑容,谄媚谦恭的中年男人。

男人向着官军不住拱手恭维。

雁妃晚和舒绿乔离得稍远,就看见官军正好在甲板上截住木箱,然后命人开箱检查。那名中年男人却是执意不肯,张臂相护。官军统领忽的拔刀相向,还一脚将男人踹开,随即命令属下撬开木箱。

不多时,数名官军悻悻的捧出几件瓷器,在灯火的照映中反射出晶莹耀眼的白光。官军犹不死心,接连开启数口箱子,取出来的不是花瓶就是玉盘,或者就是精美的铜器。

统领指挥官军搜索船舱,没多时,官军们神情颓然的走出来,显然是一无所获。

最后统领脸色不虞的交代两句,带着官兵悻悻离去。

当时江津三窑,擅制三彩,白瓷,青瓷,重浣则长于铸器,名声在外。商人常与东海西域诸国贸易,潜龙帮的生意涉猎于此,也是寻常。

眼见士兵们铩羽而归,舒绿乔痛心疾首,遗憾道:“真是没用,要是官军能找出潜龙帮的恶证,徐敬帘和敖延钦生出嫌隙,或许就用不着咱们出手啦。”

雁妃晚没有说话,她转身就走。舒绿乔急忙追道:“诶?你要到哪里去?”玲珑边走边道:“现在,我们先去跟金师兄会合,这里已经失去继续监视的价值了。”

舒绿乔不解:“可是,徐敬帘的人都一无所获,我们还能做什么?那些不过是些寻常的花瓶和瓷器,大齐律中并无明文条例禁止民间参与这项贸易。”

“你以为那些是徐敬帘派来的人?”

“难道,不是吗?”

舒绿乔怪异道:“这卫海司隶属城防的守备军,统归三军管辖,难道还有人敢假冒他们不成?”

雁妃晚不屑冷笑道:“卫海司隶属徐敬帘不假,那些官军是否是冒充的也尚未可知。但是徐敬帘要是这么蠢,那他早该从东南三军统帅的位置上滚下来!”

舒绿乔迷惑,“为什么?”

雁妃晚说道:“呵,哪有人会这样做事?其一,潜龙帮是一方巨擘,和地方官府缠连勾结,横行江津,徐敬帘虽是三军总帅,对东南各州府却没有实控权,这样单刀直入,无论结果如何,打草惊蛇都并非良策,公然树敌更是无谋;”

“其二,那些官军的举动非常诡异,不是吗?哪有人会在到三批货的情况下就贸然搜查的?难道不该在所有货物装载完毕之后,在渡船准备拔锚起航之前,出其不意,一网打尽吗?”

“其三,卫兵不过一队,要搜不出什么还好,若是真查出些要命的秘密,这一队人马就会折在这里!以卵击石,岂是明智之举?”

舒绿乔惊道:“那这些人?”

玲珑没有回应,她们紧跟着那队官军,穿过长街短巷,行走在夜深人静之时。

玲珑和鸣凤武功甚高,要藏形匿迹,蹑景追飞并非难事。她们登檐走壁,隐在暗处,最后发现她们的身后居然还有数人在鬼祟跟随着。

舒绿乔暗暗咋舌,心道,这其中果然有诈。

官军走到某处府宅深巷,统领和一名管事模样的男人接头,交换过鼓鼓囊囊的钱袋,二人其乐融融,相邀饮酒作乐。

鸣凤不由低声惊呼,“那是嘲风坛的藏青服。这样的管事,在辛毅的手下还有三名,这厮果然是潜龙帮的人!”

说罢,抢身要出。

“你要做什么?”

雁妃晚按住她的肩,舒绿乔回道:“我去拿他!看看这些坏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小鱼小虾,擒他打草惊蛇。”

玲珑转身要走,移星步轻身纵横,瞬息隐没在夜色之中。鸣凤施展羽裳云梦的玄妙轻功,当即追过来,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在码头上演那出戏又是什么缘故?”

“我不知道,”雁妃晚笑,“但是我可以猜。”

“我想,在鹿角渡这里一定有徐敬帘的眼线。那出戏就是演给那些人看的。这些眼线想必也是互不相识,他们也不清楚卫海司巡港官军的搜查究竟是不是上官指示。所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回禀消息,通知上官,而他们一旦行动,就必定会败露行藏。”

鸣凤连忙往身后左顾右盼,心惊然:“这么说,刚刚跟着我们的那些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安心吧,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他们。我看到,那些形迹可疑的人,在他们开始行动后,就已经被人截住带走啦。”

舒绿乔心有余悸,“好阴险的毒计。”

雁妃晚道:“他们这么做,不仅是为引蛇出洞,潜龙帮勾结遥东府的官军设下此计,一则大庭广众之下自证清白,掩人耳目。二则,若是有人趁机暴露,便正中下怀。三则,一不可再,若是徐敬帘的人往后想再查船,潜龙帮的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将人打下船去。”

“呼……”舒绿乔颓然叹道:“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这么多弯弯绕绕,忒也没意思。”

玲珑笑道,“想得多一点,才能活得久一点,不是吗?”

“那也未必,似你这般一步三算,殚精竭虑,白头发一定比我多。”舒绿乔不服,伸手去拨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