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怒气冲冲地瞪着那讨厌的胖子。
姘头这样的秽词对她这样不到及笄的小姑娘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允天游心脏骤紧,登时脸色青白,色厉内荏道:“你在胡说什么?”
“嘿!你急什么?我可没胡说,”允万福那双绿豆小眼扫过众人,故意高声叫道:“刚才咱们在楼里可都听得真真的,你说你家师姐是你的大老婆,还有个叫婉儿的姑娘,是你的师妹,也是你的小老婆,你有没有说过?啊?”
且不管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去过酒楼,就是当时在场,哪里还能听真允天游喝醉时的疯话?不过好事是人之本性,就算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听到有人吆喝,也忍不住起哄叫起好来,对着允天游就是频频颔首。
洛清依和雁妃晚同时沉下脸来,洛清依面色本来就苍白,因而不显,雁妃晚轻纱覆面,露出的眸瞳隐隐泛着冷光,就连风剑心也是鼓腮瞪眼,怒气冲冲的盯着允天游。洛清依寒声道:“原来如此,信口开河,胡说八道,难怪会招惹祸事,师弟就好自为之吧。”说罢,牵起风剑心就要走,舒绿乔对着允天游面露鄙夷,暗叫活该,随即紧跟着雁妃晚离开,纪飘萍装模作样的连声叹气,实则暗暗幸灾乐祸。
允天游此时背脊生寒,醉意早已醒去十分。
“师姐!三师妹!你,你们听我解释啊!”接着拔腿就追。允万福嘿嘿冷笑,哪肯轻易放他?“看来你是众叛亲离了?小贼!往哪里走?”话音未落,举刀就砍。允天游恼他纠缠不休,还害自己在人前丢人现眼,回身用剑抵住他的霸刀。长刀此时已经压到他的鼻尖,允万福左手握住刀柄,腾出右手按在刀背,双手共同施力。允天游的力量不如允万福,眼见刀锋迫近,他即将被砍到脸面,他还要苦苦支撑。此时他心念电转,忽将身躯后仰,趁允万福身体扑空,露出破绽的瞬间,使出“去剑术”将霸刀挑起,允万福长刀脱手,凌空击出,居然径直向允天游的身后射去,眼见就要洞穿风剑心纤弱的背脊。
“啊啊啊啊……”
人群本能的响起惊声,都以为下一瞬,那位可怜的小姑娘就要被捅个对穿,命丧当场,甚至闭着眼睛惊叫起来。
洛清依惊觉背后风声骤起,急忙转身,却见那柄霸刀飞至,就要刺穿风剑心纤弱的背脊,她要阻止,已是不及。那瞬间,心跳都要停滞。谁知就在她以为风剑心必死无疑之际,那把厚重的长刀竟然硬生生的停在风剑心脊背三分处,随后突然打旋倒飞出去,径直插进地面,霸刀犹在鸣动不止。
等剑宗一行感觉到凶险,回过身来,方知先前飞来横祸,风剑心险些命丧当场!洛清依好不容易魂魄归来,急忙捉起风剑心的双手,神情关切,“你没事吧?有伤到哪里没有?”将她转来转去,前后左右的认真打量过后,心才总算慢慢放下来。风剑心犹自怔怔,洛清依将她抱住,仍然心有余悸,“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允天游惊魂未定,回过神来,初时的后怕过去,见洛清依要紧这便宜小师妹居然比他更甚,不由心生妒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这残废的小叫花都要比对我好?
心里腹诽,要是真能“意外”将她杀死倒也是一件好事,左右不过是个残废,没用的东西,师祖总不能因为这废物就对他大动肝火吧?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
不止是他,在场众人群声喧哗,都在环视张望,想要找出来人。
忽然,女人娇媚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我还道名门正派,是为何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呵呵……”
这声音甜甜软软的,就像是蜜糖滴在心尖,让人的心酥麻发颤,身乏腿软的,险些站立不住。语调是黏黏腻腻的,像是带着千千万万的钩子,将人的三魂七魄,心灵神气都要勾走,允天游听着这般美丽的声音,眼神开始涣散,目眩神迷起来。就连风剑心也不觉神昏脑热,在洛清依的怀里,闻着那股少女的淡香,竟然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师姐……姐,姐姐……”
她意识朦胧的抬起眼眸,居然看见洛清依那张苍白病弱的脸上酡红如醉,那双眸瞳情波荡漾,两瓣粉唇娇艳欲滴。
风剑心意乱情迷,正要凭藉本能凑近前去,耳边忽的传来雁妃晚低沉严正的警告,“你们两个!快快回神!这是妖法邪术,来者不善。”舒绿乔软倒在她怀里,意识早已不甚清醒,雁妃晚一边抵住她的脑袋,一边警惕来人。
勾魂夺魄的妙音犹在脑海,徘徊不去,一抹红云翩然落入场中。
允天游蓦地瞪大眼睛,当场神魂飘荡,眼神痴迷,甚至怔立失声。
他从未见过世间如此绝色。
这名女郎,容貌当真是极美极魅。
那眉如新月纤细,眼似春水横波。琼鼻粉唇,玉颈修项,胸脯丰盈饱满,细腰不堪摧折,娇臀挺翘圆润。一袭红纱轻薄,仿佛欲拒还迎,玉腿半露,欺霜胜雪,使人心猿意马。这样仙姿玉貌,仿佛天女降世,此般万种风情,犹如入梦的妖姬。眼眸含春,直教世间情种失魂,勾唇媚笑,能令人间百花失色。若说雁妃晚和洛清依是天生丽质的玉璞,那这女人就是雕琢到极致的玉像。几乎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能让所有凡夫俗子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雁妃晚是最快从她那恍惚如梦一般的幻境里清醒过来的。她的心志之坚,理性之强要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想象。饶是如此,回过神来的她仍是感到阵阵心悸。她环顾四周,却见街上的男女老少皆是面色潮红,失魂落魄的模样,即使是纪飘萍舒青桐那样自认为品性高洁的君子,眼神也不免浮现出痴恋之色,甚至连洛清依风剑心和舒绿乔那样的小姑娘也是眼眸潋滟,花容如醉的模样。
雁妃晚也只能暗道:这女人,好厉害的媚术!
盯着面前的女人,雁妃晚冷声道:“这位姑娘,还是收起你的神通吧,不然到时这街上尽是些痴男怨女,未免太过不堪。”
红裙女郎的视线落到她这里,见她居然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不由啧啧称奇,“这位妹妹当真好厉害。能在妾身这恍然香下还能如此镇静的,怕是那些大宗师也未必能做到。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语调极尽妩媚风流,就连喘息都带着勾魂夺魄的软钩,要将人拖到她的温柔乡里去。再细细打量,见她耳尖微红,喘息稍乱,不由暗笑,原来这小姑娘也并非真的完全不受影响。望向雁妃晚的眼眸都带着些促狭的意味。
“剑宗,玉衡峰雁妃晚,姑娘这声妹妹我可不敢当,”雁妃晚恼羞,当即拔剑出鞘,守在洛清依身前,“我可不敢和逍遥津的女人做朋友。”
洛清依正和风剑心软倒在墙边,险些耳鬓厮磨起来,闻言勉强振作精神,眼神戒惧的望着那名红衣女郎,“她是巫山的人?”
雁妃晚颔首,肯定道:“恍然香是巫山的独门迷药,药性虽强,释放之时却伴有奇怪的异味。初时要是立即屏息闭气,药效还不会那么厉害。不过她很聪明,知道在用迷香之前先用邪术魅惑……等你们意乱情迷之后,自然就对恍然香失去防备。”
“咯咯咯……”女人忽然掩唇,发出轻柔婉转的笑声,随即抚掌轻拍两声,半街的百姓就立刻躺倒在地,仅剩霸刀门和剑宗众人还能勉强支撑,不过也就能倚靠着门柱,堪堪站立。
红衣女郎玉足轻点,魅影轻轻落入不归楼里。
雁妃晚不可能将舒绿乔留在街上,谁知道这些现在满脑袋邪念的男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将舒绿乔打横抱起,提气轻身跃上酒楼。以她如此年纪就能有这样的轻功造诣,确实可以说远胜过允天游这样的宗门翘楚。雁妃晚翩然落地,将舒绿乔放到她的视线和保护范围之内。随即抬眼对上红衣女郎那双艳丽妖娆,销魂蚀骨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这让雁妃晚感觉到异常的不适。
习惯,也擅于窥探人心的她,非常讨厌被人窥视,甚至是极其厌恶那种超出她意料,脱离她控制的感觉。
“姑娘还是收起你的媚功吧?我是个女孩子,你的邪术对我没有用。”
“是吗?”
那女郎美眸微动,娇艳的红唇弯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显然是不信。
此时阶梯处传来上楼的声响,脚步似乎沉重滞钝,雁妃晚视线掠去,见是洛清依抱着风剑心登上楼来。
女郎的眼神扫过洛清依和雁妃晚,莞然而笑,“雁小妹妹有所不知,这恍然香啊,也叫情人香。但凡中此香毒,多半会意乱情迷,就像见到心上人那样,不可自拔。妾身先前看的真切,那绿衣妹妹刚刚抱着你可紧呢,你的姐妹们更是当街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当真是羞煞人,没眼看。你说我这妖术是不是真的没用啊?”
雁妃晚没理会她,任凭她笑的魅惑众生。见洛清依上楼,雁妃晚道:“师姐,她是巫山的妖女,你过来做什么?”洛清依将风剑心安置到舒绿乔身边,道:“恩是恩,怨是怨,剑宗恩怨分明。刚刚是这位姑娘出手救小师妹性命,我当然要来说声谢谢。”她执礼而拜,道:“我先替师妹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往后如有机会,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洛清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位妹妹说话就要中听的多,姐姐很喜欢。清依?这名字倒真不错,可有意思到我巫山来?”洛清依脸色霎时僵硬,甚至有些惊恐,还真怕她要求自己到巫山去。那副戒惧的模样引得那女郎不住欢笑,当真是花枝乱颤,风情摇曳,若是那些男子在场,少不得又要心猿意马,不能自持。
“姐姐与你说笑呢,妹妹不用怕。你既然姓洛,也就是现在的剑宗少主,我要是真将你拐去逍遥津,你剑宗的两个老祖宗怕是都要将我巫山掀起来。”
洛清依见她虽然妖媚,却感觉不到恶意,不由疑道:“姑娘,真的是巫山的人?”那女郎身若无骨,将娇躯往梁柱倚靠,姿态妖娆,眼眸勾魂,“我是不是啊?你问她咯。”
雁妃晚正色道:“这等绝色和魅惑的功夫,当今武林除巫山以外,再无别家。逍遥境主,极乐仙子许白师成名江湖十载有余,算算也该是三十岁往上的年纪。就算她驻颜有术,也不会如姑娘这样年轻。巫山许白师座下有镜花水月,鲲祖鹏魔,她应该就是镜花水月中的镜花,雾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