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挡剑的时候,他就已经硬生生的改变了力度和方向。他已经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冲动的少年,他已经可以完美的控制每一剑的力度。
但讽刺的是,这一次要了美利坚命的,竟然是一次暗算。
那人或许是一路跟着美利坚过来的,而刚刚目睹了南方联盟消散的美利坚急着赶去墨西哥,他的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就算有人跟着他,他也完全察觉不出来。
而在战场上,美利坚的突如其来和重伤瞬间将法兰西和墨西哥的心绪打乱,让他们也没注意到暗处还有人在虎视眈眈。
丧失了温度的苍白手指搭上了墨西哥的脸颊,美利坚不满地嘟囔着:“你不要也一副哭丧的表情。”
“……也?”墨西哥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指,呆呆地看着他。
少年的动作牵扯到伤口,从来都不太耐得住疼痛的少年难得置若未闻,他抱怨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法兰西来了你这里的……那样…你就不会,受这么多伤……”
墨西哥喉咙堵得难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看见那双向来璀璨的蓝眸里蕴含着的无边伤感,看见他们逐渐丧失光彩,怀中的少年身躯也没了实感,逐渐化成光点消散。
在他战斗的时候,美利坚又在经历什么呢?墨西哥从未在美利坚身上感受过如此痛苦而悲伤的情绪。
……恨?折返的法兰西第一次在墨西哥身上感受到如此鲜明的恨意,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法兰西都没有从墨西哥身上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恨意,夹杂着难以克制的怒火。
但是……难道不应该恨吗?法兰西问自己,有人在他面前夺走美利坚的生命,难道他不恨吗?不可能的。
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法兰西恨自己掌握不好剑法的走向导致英格兰丧命,他呆呆地站在雨幕中,任由大雨歇斯底里的砸到他身上,冲刷着地面盛放的鲜血,却怎么也冲不散萦绕在法兰西身边的血腥味。
……可他现在明明能控制好剑法了,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重要的人?法兰西身形不稳地后退一步。
“……追上了吗?”墨西哥从冰凉的雪地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他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但他却仍不管不顾地紧盯着法兰西,似乎固执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法兰西点点头,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如果以速度著称的他还追不上的话,他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美利坚了。
“我刚刚已经杀了他,但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法兰西一双向来含有三分多情,从来都不会被人认为严厉的异瞳,此时却比这个严冬还要冷酷。
墨西哥也点点头,表示他记住那个国家的名字了。
无论是对谁来说,这笔账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墨西哥回头,他看见积雪在法兰西银白色的头发上逐渐融化,染湿他的头顶,而法兰西却恍若未闻,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爹?!”墨西哥城慌张地跑到门口,抱起刚进门就栽倒在地的墨西哥,马上开始为他进行紧急治疗。
墨西哥的目光有片刻恍惚,美利坚说他得好好活着才行,那他就得活着。可是,美利坚,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你死呢?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墨西哥丧失了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