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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夏五硝]美丽新咒界 > 第8章 Blank Space - 02

第8章 Blank Space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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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模糊却甩不掉的冷意。

家入硝子的脚像是踩在冰块上,湿滑冰凉,冷意从脚底沁上来。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脚底的冷意消失了,温热的水液淋到她的脚面上,然后暖意逐渐漫上来。恍惚中好像有人捧着她的脑袋,轻柔地揉搓她的头发。

她迟钝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半躺在浴缸里。

浴缸边沿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侧着身子握着花洒调整水温。

她头晕得厉害,撑着浴缸壁试图站起来。男人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放下花洒去扶她。

她注意到男人的长发湿着挽在脑后,穿着沙滩裤和印着“I love Punta del Este”的T恤,红色的爱心并不规则,倒像是地图的形状。但她既不认识这个地图所代表的地区,也不知道Punta del Este到底是哪里。

身上披着的黑色布料浸透了水变得沉重,从她肩膀上滑下,啪叽一声落在浴缸里,溅起水花和荡开的波纹。她随即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下意识地把胳膊挡在胸前。

“冷吗?”男人看她抱着胳膊含胸,以为她冷,又去调水温,“先坐下吧,到水里会暖和点。”

她本就站在浴缸的角落里,男人一靠近,她更是退无可退,于是伸直右臂把男人推开一点。

“……姑且问一下,”她忍着头晕试图搞明白状况,太多问题在她脑袋里撞来撞去,她挑了一个回答起来最简单的抛给对方:“……您哪位?”

男人叹息般轻轻叫了一声“硝子”,然后倒像是被这个最为基本的问题给难住了似的,不再回答,只是沉默地垂眼看着她。

她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然会亲密地叫出她的名字,应激似的快速反问:“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男人抿着嘴,下颌处的肌肉绷紧了一下,又松弛下来,细长的眼睛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还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露出那种悲哀的表情?

“你到底……”洗发水揉起的泡沫哔哔啵啵在她耳边轻轻破裂,更多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场面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她心火难压,立刻追问:“报个身份而已,很难吗?”

头顶上的洗发水流进她的眼睛里,她用手背抹掉泡沫,眼睛却依然不舒服,又用掌根去揉眼睛,刺痛感还是存在。这又是一些她的反转术式处理不了的问题,不致命,但是恼人。她放下手,反复眨眼,继续和男人对瞪。

宿醉一夜情后的断片——这是她对现状最简单的猜测,能同时解释眩晕、失忆、裸体、还有陌生的男人,几乎是个完美的解释。

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身材长相都落在她能欣赏的审美区间里,说话语调听起来蛮温和,从会顾及水温这点看,似乎也挺会照顾人,只是脸上不带笑的时候面色很冷,透着一种令她莫名熟悉却无从溯源的决绝。她早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品味很糟——这个结论其实也找不到依据和出处——但面前这个不愿袒露身份的男人似乎就构成一个极佳的论据。

男人先她一步错开了视线,弯腰拎起了喷头,拿手试了一下温度,低声嘱咐她闭眼,随即沾水的拇指轻柔地抹过她的眼皮。他又托着她的后颈,让她将头微微扬起,花洒淋过她的头顶,冲洗着残留的泡沫。

家入面上不显,但是心脏狂跳不止,后知后觉地震惊于自己潜意识里毫无防备的顺从。现在的姿势,她整个脖颈都握在这个陌生男人手里,对方要是有歹心,想掐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或者甚至不用掐死她,只需要把她的头按到浴缸里——她想起高专时期在论坛里看到的邪典故事,拥有死而复生能力的巫女,被关在焊死的铁笼中沉入深海,在无望的挣扎中,一遍遍重复着被溺死、复活、再溺死的死亡循环。

她仗着自己的术式,向来烟酒不忌,完全不把身体健康当回事,怕死更是无从提起。但不知怎么,她被男人半拢在怀里,恍惚觉得濒死体验好像是距离她极近的事情,即使她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经历。

此时此地,所有事情都透着异常。

她很久没断片了,而且她其实并不记得自己喝了酒。

再者说,一夜情的对象会在醒来之后还留下来帮她清理身体吗?

更蹊跷的是,她自己在这个男人身边,为什么会有各种难以解释的反常感觉?

腿○突然涌出一股○流,她模糊地想起自己正处于生○期,以为是血流了出来,一边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人乱○,一边低头查看情况,试图把浴缸里的积水放掉。

“怎么了?”男人说着,把花洒转到一边。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双????内侧下淌的浊○,迟疑地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揩起,伸到男人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也看见了她腿○的○迹,但回避了她的问题,直截了当地说了声抱歉,把花洒递给她,“冲一下吧。”

“‘抱歉’是什么意思?”家入将花洒拍开,喷头扫过男人的沙滩裤,淋湿的裤腿紧紧地贴在他腿上,而她接着追问:“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男人沉默地关掉水阀,放下喷头,并不逃避她的眼神,但只给出一些含糊的回答:“……如你所见,就是这样。”

“什么叫‘就是这样’?”家入一方面恼怒于对方语焉不详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埋怨自己为何会放任自己落入这样麻烦的境地。和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陌生男人,发生一些她根本不记得的高危○行为,她实在难以理解自己怎么会疯到这个地步:“这是经过我同意的吗?”

男人垂眼看她,神色有些不忍,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坦诚地承认:“不是。”

家入将手上的○液抹到男人T恤前襟,面无表情地揪过他的领子:“你还好意思说?”

男人看着高瘦,实际上却很精壮,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倒是她在浴缸里滑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眼疾手快地架住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扶住,轻声安慰:“我很抱歉。不过你不用太担心——”

家入挣开他的手,抬腿跨出浴缸,还是拽着他的领口,“——你在讲什么混账话?”

她一丝不○,几乎贴住他,逼得他后撤半步拉开距离,但又被她一把扯回。逆着浴室天花板的顶灯,他的瞳色更暗,紫得几乎发黑,她甚至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映像发出质问:“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不用担心’——我被你强制内○,还一点都不记得,甚至我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我结扎了。”他平静地说,又补充了一句,“但还是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这倒是个很新鲜的说辞,”她似笑非笑,显然是不信,“愿意主动结扎的东亚男人可不多见啊,介意我问问原因吗?”

他在家入面前习惯了坦诚自己,这次也尽可能不想对她说假话。可是难道要像十一年前一样告诉她,自己对这个极尽倾轧咒术师的世界厌恶透顶吗?

他斟酌着措辞,想起菜菜子和美美子,钝痛从左胸蔓延扩散:“……是因为,我已经有两个很可爱的女儿了。”

“真意外啊。”她还是不信,继续着嘲讽:“你不会还碰巧处于已婚状态吧?用的一直是这套说辞吗,为了甩开露水情缘的纠缠?”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吧……”他无奈地自嘲,露出一丝苦笑,“不放心的话,我会给你买药的。再次抱歉。”

“因为你这种连透露身份都不愿意的人渣吃药,想想心里就很不痛快啊……”

眩晕再次袭来,她的头一突一突地跳痛,冷汗外沁,几乎站不稳。她松开他的领口,为了支撑身体转而揽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压低拉近,右手从后面揉着他右耳耳垂,声音近乎呢喃:“你想就这样全身而退吗?好歹吃点苦头吧?”

说着,她将他黑色的耳钉直接扯下。他的耳垂被耳钉的柱体硬生生豁开一道裂口,鲜血滴滴答答地淋到他肩膀上,而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痛吗?生气吗?”她把男人裂成两瓣的耳垂挑开,故意让创口暴露在空气之中,“生气的话、就太好了。因为我也很不痛快。”

男人沉默不语,任由她在自己的福耳上发泄情绪。这样的伤口太过微不足道,疼痛从他的神经上滑过,像一滴水滴入大海,连一丝波纹也没有带起。

原来她发脾气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他以前不是没做过惹过家入生气的事,多数时候她都一副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从容,顶多挖苦地刺他几句。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叛逃之后,仍然在缉捕令漫天飞之时,去新宿见了她一面。因为他知道家入不会勉强他人遵从自己的意志;与其说是求同存异,不如说她大概是真的不甚在意。

可她在面对羂索的生死关头,作为一个没有攻击型术式、只能靠反转术式勉强保命的人,为什么不惜耗尽自己的咒力,也要孤注一掷地把他带回来呢?

她的泪眼让他迟疑。他自认是个恶贯满盈、罪无可恕、且无意悔改的人渣,为什么要为了他这样的烂人如此难过呢?

现在看来,家入在失去对他的记忆之后,反而在他面前展现出更多的情绪,大概这些才是她最原本的真实想法。

对比之下,之前面对他的时候,家入表露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恐怕更多地是出于对同期无条件的包容。

可说到底,这两者之间其实也只差了在高专同期不到两年半的情谊而已,这就足以让她的态度产生如此大的转变吗?他在心底嘲讽地想,就凭他也值得吗?

他在死前半开玩笑地问她要不要约定下一世,她拒绝了,说这辈子认识他已经太过难过。这是她在他面前难得流露的真实情绪,如果她的痛苦是他叛逃前那些再也无法重现的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带来的,那不如让她只了解他作为诅咒师的一面。

他并不觉得现状有什么不妥,相反,他确实是真实真意地留下遗言、让家入忘记他的。唯一的意外是,遗言生效了,他却还活着。他已然一无所有,不知道这次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作为交换。

家入本想让男人体会一下疼痛,然后用反转术式替他修复伤口。但一阵一阵的晕眩让她眼前发白,舌下不断泌出酸水,几欲呕吐。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模糊的视野里却看见男人耳垂上的伤口在浅蓝色的荧光中极速愈合。

“你——”她立刻又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发现已经恢复如初,只有滴在他肩膀处的血渍表明这一切确实发生过,“你是咒术师?”

“咒术师?”男人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你们咒术高专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你不是一直在问我到底是谁吗?”他反手捏着家入的胳膊,把她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退后半步,随意地张开手,奇形怪状的咒灵涌泉一般从他掌心冒出来,三五秒便把空旷的浴室挤得满满当当,包围在他和家入为中心直径大约一米的区域周围。

“‘最恶诅咒师’——你们咒术届的通缉令上是这么写的,”他弯腰捡起被家入丢在一边的黑色耳钉,扯着刚长好的耳垂摩挲了一下,找准了位置,眉头也不皱地将耳钉扎了进去,“上面还说,如果抓到我的话,就地击杀祓除——不过估计没几个人做得到吧,毕竟我好歹还算是个特级啊。”

剧烈的头痛让失去支撑的家入跪倒在地,她难以遏制地干呕了几下,但胃中空空,连水都吐不出来。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最恶诅咒师’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语气不改,“……十几年前,我用咒灵操术,屠杀了一整个村子,男女老少都没有放过,具体杀了多少我也记不住了,一百多个吧,反正都是些猴子……”

是吗?真的吗?他说得煞有其事,但她却对他描述的恶性事件全无印象。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被印在缉捕令上,那这样的在逃危险人员名册会被下发到每一个高专在职人员手中,她怎么会对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他怎么会是个诅咒师?刚才在她面前那种甚至说得上温柔的态度都是演出来的吗?那他费尽心机表演的目的又是什么?

退一步说,外面已经开始死灭洄游了,在千年前碾压性强大的敌人面前,讨论咒术师和诅咒师的区分未免太过可笑。她应该出现在处于东京第一结界和第二结界中点附近的高专临时指挥部,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刚才语焉不详,现在却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

像是为了坐实诅咒师的身份,他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家入瞬间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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