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星还没有醒,我也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只能去小溪里捉几条小鲫鱼。巴掌大的小鲫鱼很难抓,但是可以消磨时间。我抓了两条鱼,用草串起来,打算回家煲鱼汤。等夏鸣星醒了,我还得带着他回他借宿的地方。
夏鸣星醒了也不想下吊床,猫在吊床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悠哉悠哉地看着我去抓鱼。
回家路上,夏鸣星吊儿郎当地跟着我,还拿着自己削的竹子乐器显摆。一路上夏鸣星一边吹着乐器一边问我好不好听。
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听?这首曲子并不是我认识的曲子。
夏鸣星说这是葫芦丝,他吹的是《月光下的凤尾竹》。夏鸣星兴致勃勃地说想我明天也带他去小溪玩。作为酬劳,他可以为我吹一首曲子。我就听听。吹完了,他一直看着我,我只能点点头:“好听。”他神神秘秘地说这首歌名字叫《婚誓》。
他的曲子确实是好听,我有时候在心里哼。我一边在水潭里玩水,抓鲫鱼,一边在心里哼歌。
“你教教我怎么抓鱼吧。”夏鸣星凑到我旁边期期艾艾地说。
“多抓就好了。我小时候也不会抓。”
“……”夏鸣星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会,然后真的去抓了。夏鸣星在小溪里扑腾扑腾,把鱼都吓跑了。鱼四处逃散,我也抓不成鱼。
夏鸣星扑腾地浑身湿透了,还要用一双眼睛委屈可怜地盯着我,仿佛是想我教教他。我真的是教不起这个人。
最后我们抓不到鱼,又累了想歇息,我们又在吊床上睡午觉。
阳光暖洋洋的,泉水叮叮咚咚流淌的声音很轻快灵动。暖暖的风吹来,送来一份夏鸣星的香气。他像一颗成熟又新鲜摘下来的橙子,一股子鲜活的香气。
可能是我盯着他的时间有一点久。夏鸣星忽然睁开眼看着我,笑了笑:“你愿意和我走婚吗?”
“不愿意。再问我把你踢下去。永远不许上我的吊床。”
“呜呜。好怕怕哦。”夏鸣星作怪地说。
那一天夜晚,我在花楼里睡得正香,忽然窗户“嘭”的一声被打开了。
夜色正浓,外面几颗星星在闪烁,夏鸣星穿着我们族走婚的衣服爬到我窗户那里。
“我爬了,你愿意吗?你要是不愿意,你也不要把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推开,我好害怕摔断腿……”夏鸣星在那里絮絮叨叨,好像很努力推销自己的样子。
我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进来,亲了一口。“那就一晚上。”
夏鸣星很香,洗漱过后的香气更加清晰。我喜欢香喷喷又干净的男人。
夏鸣星手臂上涂了我们族特有的油彩。手臂肌肉一张一弛的时候,肌肤上的油彩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活动。
明亮的月光下,夏鸣星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像无法呼吸的鱼,一张一合。
“夏鸣星,想叫就叫。”
“……姐姐先叫。”
“阿夏。”
“阿夏。”
清晨的时候,按照走婚规矩,我把夏鸣星赶出去。
夏鸣星皱着脸,委屈地被我赶出去。
不过我只答应了一晚。
后来我就不想管他了。
不管是吹葫芦丝还是抓鱼,我都不管他了。
有时候夏鸣星会专门和我挤在吊床上粘着我。有时候夏鸣星想再爬到我窗户上想进来。
但是我都拒绝了。
外乡人就是外乡人。我不会喜欢的。
最后光启的一行人坐上他们的飞行机器走了。
我也很快乐地祝福他。
“你走吧。祝你眼有星辰大海,心有繁花似锦。”
有时候,我也会记得那一个春天。
春光明媚,那个人有比太阳更耀眼的发色,有比碧绿溪水更清澈温柔的眼眸,他亲吻的时候,还带着一丝甜滋滋的橙子香气。
不过我们生活方式并不一样。
他们来这里是游玩是调剂生活。
我遇到夏鸣星也是调剂生活。
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最终都是各自走各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