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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飞越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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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评级没了,不可惜?”

游疾靠着窗框,懒洋洋,展示自己的任务记录。

系统愣了下,它看了好多遍了:“全是S。”

贼优秀,全是大红花。

游疾又不是让它看这个,是时间线:“我在这个世界干了七年。”

干了七年,是因为这个故事从开始到现在,过了七年。

这个故事的开端,边烽就十六岁,辍学在修车厂打学徒工,给阮溶买药,攒钱买一把破破烂烂的五手小提琴。

他们反派也讲究沉浸式的。

这个世界,从故事开始,游疾就是边烽。

边承瀚“意外失足坠楼”的花边新闻是个参考借鉴,游疾能做得更好,阳台外面的湖很深。

这个角落的湖很僻静,杂草丛生,水坝高拦,不会被发现。

有宿秘书处理,不会上社会版、也不会上娱乐版,死讯不会变成谈资,在茶余饭后供人点评。

湖很诱人,白天有太阳晒,水不冷。

那下面淤泥温暖。

或许最后这项任务和人设的评级就是冲突,就是不兼容,就是只能挑一个拿S……这种情况也不少见。

二十三岁的边烽有些等不及。

……门锁里有钥匙转动。

脚步声清晰,相对罕见的,不那么有分寸。

宿泊敛跑到卧室门口,他的神情没什么异状,看起来还算冷静,只是胸口起伏,发型被风弄乱,不太适合精英秘书,而且忘了换鞋。

边二少的洁癖犯了,盯着那一串脚印,皱了皱眉,开始头疼:“……”

“我来清理。”宿泊敛说。

宿泊敛脱下皮鞋,放在卧室门口,直起身,慢慢脱西装外套:“老板,吃冰淇淋吗?”

“要现做现吃,不给打包。”

宿泊敛说:“我带您出门兜风。”

游疾摇头。

阳台的高度不低,窗户大开,今夜的风不小。

宿泊敛抬头,单手解西装的扣子:“热牛奶?我会记得放糖,五分之四块。”

他看见坐在窗台上的人摇头,月光很亮,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有些异样的清亮,几乎像是透明的。

宿泊敛曾经想象的那些——冷淡、傲气、孤僻、锋芒……都被月色淡化,他看见的边烽很安静,很放松和舒服。

很舒服,微微晃着腿,有点无聊。

宿泊敛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他该暂时封锁边氏那边的消息,不该放任媒体铺天盖地,传到边烽的手机上。

睚眦必报是个非常好的习惯,猫被欺负了,是势必要挠回去的。

现在好了,边二少大仇得报。

“牛奶,煮得不错。”游疾说,“很好喝。”

宿泊敛解开衬衫的袖扣,一折一折,向上挽起衣袖:“今晚还给您煮。”

“我练习了俄罗斯方块。”宿泊敛说,“陪您打游戏……陪您玩,老板。”

宿泊敛学习他的措辞:“玩个通宵。”

近乎透明的浅灰色眼睛微微弯了下。

瘦削的青年穿着件衬衫,仅剩的、还能动的手扶着窗框,短发贴着耳廓打卷,额发叫夜风吹起来。

右手垂在身侧,被阴影盖着,脊背仍然挺得很直。

毫无预兆。

……游疾松开左手。

系统并没分清哪个更快,是月亮坠下最高的树梢,还是宿秘书扑过去,宿泊敛扯住那只没有知觉的手,把人往回扯,用力过度失去平衡,手肘死死卡在窗框上,刹住去势。

“俄罗斯方块。”宿泊敛的嗓音和平时有异,沙哑,气息不定,“新玩法?”

宿秘书不仅恐高还近视,跪在地上,单手扶住眼镜,托着淌进他怀里的、软绵绵的猫。

冰冷,心跳呼吸都极微弱,头颈无力支撑,歪歪斜斜靠在他肩头,只剩下一丁点清醒。

很嚣张,动弹不了了,还得意地吹他的耳钉。

宿泊敛才看清游疾被拽出阴影的右手,这条手臂怪异扭曲,向后反折,仔细摸索才发现,手腕原来被领带绑住。

……领带另一头拴着暖气管。

宿泊敛调整了几秒钟的心态,小心修正姿势,救下边二少的右手:“老板,您是在玩吗?”

宿泊敛问:“吓唬我?”

游疾吹他的耳钉。

宿泊敛握着那只手,静了静,散乱额发搭在镜框上,低头笑出声。

他捧着青年薄到割手的肩背,轻轻贴住额头,又问:“吃冰淇淋吗?”

游疾吹两下他的耳钉。

“不行。”宿泊敛坐在地上,当场撕毁协定,“两个不行,只能吃一个……而且和热牛奶不兼容。”

要么吃冰淇淋,要么喝热牛奶。

只能选一个。

不然,以这具身体的状况,可能会死于腹泻导致的电解质紊乱。

被花言巧语骗下来的德文猫不高兴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人,趴在他肩头打盹。

严重紊乱的感知向中枢神经汇报,有什么碰在右手手腕。

应该不是系统。

系统都没发现游疾是什么时候绑的领带,瞪圆了摄像头,正抱着录像,一帧一帧往回倒。

要么说是反派部门的头部员工,游疾到底还是找到了可能拿到两个S的空子——领带是丝绸质地,栓不牢,但拖延的几秒,说不定会被人扑上来捉住。

说不定有人上钩。

说不定,有可能,今天不适合死。

说不定。

……

游疾管挖坑不管埋,解决了眼下的人设问题,就又闭上眼睛,把宿秘书当窝埋头睡觉。

上钩的人负责善后。

这具身体很不经用,只是拽了一下,右手腕就被勒出分明红肿,宿泊敛在处理它。

宿泊敛捧着昏睡的青年,像捧一怀坠下树梢的月亮。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间超出预计、有些反常,同样反常的是抚摸,那是久过头的抚摸,反反复复,掌心覆着后脑,手指拢着短发。

宿泊敛取出治手的药,放在身旁的地板上。

这东西从黑市药商手里弄到,辗转几个国家,某顶尖药企巨擘还在保密期的新药,有一定概率、可能会缓解躯体化症状。

概率很低。

而且,贵得离谱。

上次买这药,决定赌一赌的,还是个因为酗酒手抖到不行,又必须上台演出的世界级钢琴家。

[人家是艺术家,手上了保险,值三个亿的。]

黑市药商跟着去拉边承瀚的救护车,趁乱混进人群,和宿泊敛接头,把药交给了宿泊敛。

说实话,宿泊敛不太对劲。任何熟悉他的人,看见那间有可爱小星星灯、游戏机和香甜热牛奶的卧室……都会这么觉得。

太违和了。

黑市药商回去以后百般思索,越想越想不明白,发来邮件追问:[S,你说买药给猫,给猫干什么?]

当然,随便干什么,有钱不赚王八蛋,但。

猫也能吃这药吗?

猫吃了药能干什么?

宿泊敛:[打俄罗斯方块。]

黑市药商:[???]

宿泊敛放下手机。

……

他耽搁了时间,为此道歉,收回心神做正事,处理游疾受伤的右手。

用绷带和止痛药,效果不佳,娇气猫疼了,在昏睡中皱眉。

宿泊敛再次道歉。

他修正方案,哄着蜷在怀里昏睡的青年张嘴,吞下天价药片,咽下去一点清水。

宿泊敛拾起那只手,捧着,重新治疗。

用绷带、止痛药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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